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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间之明月

书名:情字难 分类:现言 作者:浅笑成伤 更新时间:2024-10-13 19:2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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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近日都没有什么人来我们酒馆了,人少的可怜,连那些经常订我们酒的老顾客,单子都取消了,大批的酒都压在仓库,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心儿着急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千暮雪则一言不发地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店,内心也百感交集。

可就在安静的此时,一个身影突然走了过来,张口就道“哎,店家今日挺清闲嘛,来壶梅子酒吧!”

“这不是来了一个人吗?”千暮雪听出来了来人是沈长清,托着腮笑了。

“哎,好嘞”心儿笑着应道,毕恭毕敬一副认真的模样,明显是没有看清来者是谁,拿了酒走到桌子前一看,气愤的把酒壶一放“怎么是你啊!我寻思今天开张了呢!”

“怎么,我不算客人啊,又不白喝你的,拿着,小气!够不够?”沈长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了心儿。

心儿拿着钱袋打开看了看,立马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喝一个月都够了,你慢慢喝啊。”

“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你没听见外面的风言风语吗,别人都敬而远之,你却还明目张胆进来。”千暮雪说着坐在了沈长清的对面。

“听说了,只觉得惊讶,别人不来也只是怕姓杨的找他麻烦,我小平民一个,要啥啥没有,他也看不眼里,难不成喝了几次酒就把我抓起来不成?”

“也是”千暮雪低头笑了笑,又问“你都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沈长清夹了个花生米边吃边说。

“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你也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千暮雪看向窗外

“我只在意眼前的你”沈长清看着她,目光坚定。

千暮雪错愕,抬眸看了一眼沈长清又继续低头喝酒,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又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沈长清,仿佛是两个世界。

“公子还是小心一点吧,我怕你因此受到牵连”

“没关系,我有武功在身,他们伤不了我。”

千暮雪噗呲一笑“就你那三角猫功夫,能打过谁啊,上次不是被人追的满街跑”

“哎,你说到这我倒想起来了,你怎么会飞针之术呢?师父都说这门术法极其难学,需要强大的意念和内力,对手法和力量也要求极高,你是怎么学会的?”

“啊?这个,嗨,我小时候母亲教我做女红的时候经常捻针,我呢又非常讨厌这个,学不来,就偷偷拿着针扎着玩,久而久之就会了,熟能生巧嘛,竟不知道还真有飞针这门术法,也真是误打误撞。”千暮雪笑着说道

沈长清一脸认真的听着“你真这么厉害,改天教教我”

“没问题,不过,得先避一避这个风头”千暮雪泯了口酒道。

“也行,现在你这些积压的酒也卖不出去倒挺可惜的,不如给卖我们水云间吧,如今快到新年了,正好缺一批好酒。”

千暮雪淡然一笑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此方法确实不妥,会连累到你们的。”

“这有什么,我们换个包装,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酒呢?”沈长清一脸天真模样。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传到杨府那里就麻烦了,叔叔婶婶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营生,不能因为我一个外人就毁于一旦了呀”

“外人,在你眼里我竟然还只是外人,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沈长清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他。

千暮雪愣了一下,转眼就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正是因为当你是朋友才不能连累你”

“朋友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朋友就是拿来用的,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沈长清信誓旦旦地说道。

千暮雪无奈的笑了笑,似乎也被他的坚持打动了,“好吧,我看你能给我整出什么活。”

二人正相谈甚欢之时,心儿突然走过来说道“姐姐,门外萧公子有急事找你。”

千暮雪听到后看了一眼沈长清,沈长清便识趣道“既然你还有客人我就不多打扰了,改日等我的好消息吧!”

千暮雪笑了笑道“好,那就先失陪了。”

千暮雪送沈长清走到门外,恰巧就遇到迎面而来的萧屹山,他表情凝重,上下打量了一眼沈长清,露出不悦的神色。

沈长清微笑着点头告别,与萧屹山擦肩而过,只觉此人一身贵气,气度不凡,再加上听闻此人姓萧,心中对他的身份也盲猜了一二。

“萧公子请进”千暮雪转身领着萧屹山来到了二楼的阁楼。

“我有些话想单独对姑娘说”萧屹山开口道。

心儿听到此话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千暮雪后便十分不悦的扭头走了。

千暮雪倒了杯茶道“公子请坐吧”

“他是谁?”萧屹山还未坐下就开口道。

千暮雪抬头不以为然道“一位朋友”

“朋友?千姑娘类似的朋友很多吗?”萧屹山冷笑一声反问道。

“倒也不多。”千暮雪坐了下来喝了口茶。

“哦?不多,但是却可以不戴面纱就相谈甚欢,想必关系匪浅吧”萧屹山坐下道。

千暮雪放下茶盏,力道明显有些重,十分不悦道“二皇子殿下,你是身居高位管人管习惯了吗?连小女子这点小事都要问个一二,你大老远跑来就是问我这些的?”

见千暮雪有些生气,萧屹山也突然认识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人心险恶,我只是怕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对你别有用心,有所图谋。”

“他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他是我的朋友,公子是觉得我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再说他图我什么呢?图我家徒四壁?还是图我官司加身?”千暮雪冷笑。对于萧屹山的解释仍然十分不屑,并且很没有耐心。

“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男人对女人平白无故的好,都是带着某种目的的,他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萧屹山一副看别的男人都不是啥好东西的语气。

千暮雪听完之后就不屑笑了,“那公子你呢?”

“我”萧屹山顿时哑口无言。面对千暮雪直勾勾的眼神,也低下头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公子总觉得众人皆品行低劣,殊不知自己也是众人。”

“姑娘这样说,萧某无力反驳,今日来也并非是来多管闲事的,萧某,是来告别的。”萧屹山低着头,说话断断续续。

千暮雪本不经意的喝茶,听到此话瞬间僵住了喝茶的手,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放下茶盏急切的问道“是京城出什么事了吗?”

“事关重大,萧某不便向姑娘透露,此一别短则数月,多则半年。”萧屹山说完沉默了一会。

“那,你多保重。”两人沉默之余,千暮雪漫不经心地回道,此刻她脑子里想的只有身处晋王府的叶培风,京城里出了大事,看样子晋王也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样一来,杨东平趁乱又会只手遮天,为非作歹。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这是我的令牌,见令牌如见人,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拿出来应急,但是……”萧屹山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但是什么”

“没什么,姑娘是聪明人,一定要懂得明哲保身,审时度势,有些东西利用的好能帮到自己,利用不好就有可能引火自焚。”萧屹山说完便拉起千暮雪的手将令牌交与手中。

“公子这样说,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千暮雪拿起令牌,心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是也不是,我答应你,如果我还……,如果我能,我一定回来找你”萧屹山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落叶萧萧,风中丝丝凉意,吹的人心中惶惶,未雨绸缪,居安思危一向是她的行事作风,千暮雪握着手中的令牌陷入了沉思,竟不知是底气,还是祸端。

顾府内,顾启明失魂落魄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闭着眼睛,却心乱如麻,脑子里一幕一幕的浮现着片断,一时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大公子呢?”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老夫人,大公子在书房刚歇下”

“开门,他这是想干什么,朝堂也不去,自己家里还弄的一团糟,太不像话了”

“夫人您还是稍等一下吧”

话音还没落,门就被推开了,顾老夫人看着眼前颓废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火,又觉得不妥,于是禀退了下人之后,把门关了起来。

只见她眉头紧皱,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儿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当初说这门亲事的时候你一百个乐意,如今还未过半月就闹到和离的地步,这究竟是怎么了,那苏家女儿是那点配不上你,况且苏家在朝堂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是要和离你让你父亲的脸往哪放,让大家都怎么议论咱门顾家”顾老夫人语重心长,期待儿子能有所反应。

然而顾启明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依旧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母亲解释,亦然知道与眼前这个年迈传统的母亲讲情爱真心,是多么可笑,也知道在家族利益面前,婚姻和个人感受更是微不足道,他什么都明白,却也因此饱受煎熬,不愿接受却无能为力。

看着眼前颓废的儿子,顾老夫人也没有丝毫办法,她叹了口气,转念一想道:“既然你不愿意开口,那我就去找宁儿问个明白。”

顾启明听到这话立马站起身来道:“母亲,这件事情就交给我自己处理吧”

“你要是能处理的明白,会在这消极度日?”顾老夫人道。

顾启明沉默了一会道:“我只不过是想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罢了。”

“那你想明白了吗?既然没想明白你去找宁儿那丫头不更加是乱上添乱?我不管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既然你们结了婚,他就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责任,怎么可以把和离挂在嘴边?宁儿丫头不懂事,你一个当丈夫的也不知道分寸吗?连我都听说你对宁儿态度冷淡,经常在书房留宿,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宁儿那丫头做了什么.....”

“母亲!你不要再瞎猜了,宁儿是个好姑娘,她什么也没有做错,都是我的问题。你回房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顾启明打断老夫人的话,径直走了出去。

顾老夫人站在原地不明所以,无奈的叹了口气。

顾启明来到了宁儿房门前,想试着敲门,手却不听使唤,抬起来又放下。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勇气进去,转身欲走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进来吧。”苏宁儿语气平静道

顾启明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苏宁儿率先开口道:“既然你我无缘,就好聚好散吧,不用担心我的声誉什么的,比起跟一个木头度过余生,这点流言蜚语我根本不在乎,反倒是你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你在害怕什么?是忌惮我父亲在朝中的实力?还是怕影响你的仕途?”

“宁儿,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于你我心中有愧,我只是担心你与家中决裂,一个女子在外不好安身立命。我知道对你的伤害无法补偿,但也请让我安置好你的住处,找些人保护你的安全,以及一些银钱....”

“顾启明,你不用愧疚,我也不会收你任何东西的,我只要一份和离书,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苏宁儿心高气傲,明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幅坚强的样子,她甚至渴望顾启明说一些挽留的话,哪怕是骗她,可是都没有,他说的补偿就像一把利刃,她怎么可能接受。

顾启明叹了一口气道“宁儿,外面生活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现在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你去哪?找千暮雪?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什么处境?她现在官司缠身,自身都难保,你跟她在一起你....”

“顾启明,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有几分为我?君子有成人之美,我苏宁儿也没那么小气,若是你们情投意合,我成全你们便是,可我替你问过了,可惜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苏宁儿打断他的话。

顾启明被问得哑口无言,想解释却发现连解释都很多余,也惊叹她的气度,但他此刻来不及想这些,只想安顿好她,便道“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宁儿,我希望你冷静下来想想我说的话....”

“你不用再说了,你如果真想补偿我的话,就赶紧把和离书写了,我片刻都不想多呆。”苏宁儿坚持己见。

顾启明深知她现在听不下去任何劝告,只能日后再想办法了,他缓缓走到书案前坐了下来,挥了挥笔墨写了和离书,片刻后,他道:“墨迹还未干,劳烦苏姑娘再稍等片刻吧,我派人备好马车,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没有人会拦你的。”顾启明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苏宁儿看着眼前的和离书走到书案前坐了下来,她拿起宣纸,只见上面写道:“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然顾某福薄,难却娘子盛情,致结缘不合,反目生怨。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峨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如娘子不嫌,愿尽献衣粮,伏愿娘子干秋万岁。顾启明谨立此书。”

苏宁儿看着看着眼泪早已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欢欢喜喜嫁的人唯一一次称呼自己娘子竟是在和离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