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月光

　　夏天的午后，太阳火辣辣的照晒着，蝉在树上叫个不停。一路上没几个人，估计大家都躲进屋里避暑。树叶晒得打蔫，地面上热气腾腾，偶尔吹来一阵微风，让人稍微凉快一下。

四个女孩停在一家礼服店门外。

“你们选哪套礼服啊？！这些都好漂亮！！”林静茜兴奋的跑进店里，大声的叫着。

剩下三人慢慢走进礼服店。

距离她们莫格斯大学毕业已经不到一周了，她们需要选出一件自己心仪的礼服为大学毕业做准备。

“小鸟！这套感觉好适合你耶！”林静茜指着一件天蓝色开衩的漏肩礼裙，期待着等着崔炙嫋的答复。

林景茜从小就喜欢粉嫩嫩的公主裙，她对一切粉色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崔炙嫋把这件裙子从上到下看了个遍，还是不自信的回答：“是好看呀，但是，这裙子穿在我身上会好看吗？”

崔炙嫋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是遗传性的异瞳。但因为这双眼睛太过于惊艳，在之前遭到女生的嫉妒，因此受过欺负。所以在她们四个初见时，崔炙嫋每天都会带上黑色美瞳，试图让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但这件事在不久后被三人发现，这次，崔炙嫋得到的不再是因为嫉妒产生的嘲讽，而是三人真诚的夸赞。

一旁的苏婉沁用手比划着裙子，认真的说道：“小鸟，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get（理解）不到你的绝世美颜。你这蓝绿色的异瞳配上这天蓝色的裙子，啧啧啧，简直就是绝配！”

苏婉沁一只认为崔炙嫋就是这世界上长得最最最温柔的女孩子，但谁知这美貌如画的女生居然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三人聊得热热闹闹的，苏婉沁却突然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接着逛着店，在卖男士西装的地方看到了潇鹤林。

她看着短发垂下，盖住半张脸的潇鹤林，忍不住犯起了花痴。即使潇鹤林也是一个女生。

苏婉沁经常幻想，这么帅的潇鹤林要是是男生就好了，不管她同不同意，她都会追着她跑半条街知道她同意她的告白。

苏婉沁慢慢走过去，悄无声息的拍了拍潇鹤林的肩膀。她吓得一激灵，差点叫出来：“干嘛啊苏婉沁。”

潇鹤林哪哪都像男生，名字像，长相像，声音像，体型像，甚至连名字都像。但就是这么一个帅气的女孩子，胆子却特别小。

“你走路就不能出点声？”潇鹤林转过头，带着些许埋怨的语气说道。

苏婉沁不是故意想吓她，谁知道这人在这么明亮的地方都会被吓。她装作很委屈，水汪汪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潇鹤林，学着林景茜的口气说：“我是唯一一个过来关心你的人，你却还要反过来说我。”

潇鹤林拿她没辙，没在吭声，接着挑选着男士西装。

苏婉沁没继续停在这个话题上，问道：“话说回来，你怎么男装这里挑衣服？”她咽了咽口水，迟疑地问：“你不会真想穿男装吧？”

潇鹤林一本正经的答：“对啊，不然你还要我穿礼裙啊？”

苏婉沁刚想习惯性的劝说她不要穿男装，但是她仔细想了想，首先她好像也没权利阻止别人的决定。而且，说不定潇鹤林穿上男装的样子……还很帅呢。

她没在多管，认真的逛起了这家店，即使她的心中已经确定好了那条特殊的裙子。

四个女孩从下午逛到晚上，终于全部挑好了满意的礼服，除了苏婉沁。因为店里的礼服都是半成品，所以她们不能直接拿走，还需要等上那么三天左右。她们先跟前台沟通了自己喜欢的礼服款式，在确认好后，便一起吃了店，回到了她们学校宿舍。

因为正处于夏天，天色也没有完全暗下去。夕阳洒满了城市的每个角落，橘黄色的天就连拍照都不用氛围灯。

她们边聊边走，突然崔炙嫋开口问道：“沁沁啊，你怎么不买礼服？是没有看到合适的吗？我知道附近还有别的店，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她突然想到四人中就苏婉沁还没有买礼服，所以关心一下。

苏婉沁没反应过来的“啊”了一声，中规中矩的回答：“不用了，其实我已经想好穿什么了。”她没再多讲。

林景茜：“长什么样啊，回去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苏婉沁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觉得反正她们也不知道这条裙子背后的故事。

这边，江厌正把耳机挂在脖子上，坐在电脑前呆呆地盯着手机里与她的最后一次对话，这是不久之前，他向她问的一些关于她毕业典礼的事情。

他看的有些出神，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

她说她的毕业典礼是这周六，碰巧，他也是。

突然，江厌隐隐约约听到了耳机里传出讲话声。

他重新戴上耳机，让对面的人重复一遍他说的话。

那边的人又有了动静：“不是吧燕燕，你不会真打算去找她吧？”

江厌听到燕燕这个称呼，瞬间黑了脸：“诶白侧，老子都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燕燕，娘的很。”

白侧也不敢再说什么，但还是重复着那个问题：“好好好，不叫不就行了，但你是不是真准备偷摸去找她？”

江厌用手指轻轻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明知故问道：“找谁？”

白侧习以为常：“苏婉沁啊，还能是谁。”

江厌：“……”

他当然会去找她。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一定会在这一天见到她。

因为这是两人最后的约定。

回到家，苏婉沁从衣柜的角落翻出了这条奶白色的礼裙。这条裙子因为时间太过悠久，而且也没怎么洗过，所以在裙子的表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但不过只依然不影响整体效果。

这是一条缎面鱼尾裙，丝绸的布料显得光影十足，因为抹胸加露背的元素，让这条礼裙看着简单中带着些性感。这条裙子最细节的地方就是，在背后的拉链处，有小小的三个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和日期“SWQ-1.17”，那是她的名字和生日。它是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虽然裙子并不特别，以苏婉沁的家庭条件买多少条都可以，但是对她的意义非凡的，这有这一条。

她把裙子拿给三人看，她们的反应都不同，但都只透露着一种意思，震惊加羡慕。

“这么好看啊，我还以为我选中的那条裙子是最好看的，没想到你这条居然比我那条还好看，羡慕死了！”林静茜说话时充满了撒娇的口气，有种快把裙子给我的意思。

崔炙嫋也附和道：“是啊沁沁，这裙子虽然跟你风格不怎么搭，但是肯定会好看吧。”

潇鹤林性子本来就高冷，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她那看的都快要拉丝的眼神暴露了她。

林静茜突然开口问道：“诶这裙子是定制的吗，好像没怎么见到过这种款式呢。”她做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

“啊，这个裙子啊……算是定制的吧。”苏婉沁磕磕巴巴的回答，她说的是真的但也不是真的。

林静茜听到这个回答有些迟疑但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苏婉沁拿着裙子回了自己的房间，也叮嘱其余三人赶紧去洗漱睡觉。但她们仨看了眼时间，才不到十点，这个点谁能睡着？

回到房间的苏婉沁坐在床头，用指腹轻轻抚摸着缝上名字的地方，名字处已经开始掉线了，但这倒也不影响什么。

她心不在焉的快速的冲了个澡，便瘫在了床上。床很软，她的身体在慢慢往下陷，像是马上要被床给吞噬一样。同时也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睡觉前，苏婉沁给爸妈发了一个晚安就关了灯准备睡觉。虽然屋里是黑的，但房间外的光顺着门缝透了进来，她还能听到门外的聊天声和走路声。

她听着门外唠嗑的声音，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

这天晚上，苏婉沁做了一个梦。她梦到正在被人追着跑，忽然她猝不及防地摔了一跤。她摔得很重，但是因为在梦里，所以一点也不痛。这时，她在因为没有力气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身前出现了一个神秘人。她抬头却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清他说的话，但就是觉得眼熟。

梦到这里她就醒了，是被闹钟吵醒的。

因为是周一，苏婉沁还需要上学，所以她很早起了床，准备好后就像平时也像剩下的这周的每一天一样出了门。

后来的一周，苏婉沁和剩下三人都在为毕业舞会做准备，但同时也在像往常一样正常上学。

毕业舞会定在周六晚上，周六上午四人参加完了毕业典礼，拿了证书，带过了博士帽，此时已临近傍晚，她们换好了礼服正在美美的化妆。

林静茜对着镜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今天我一定要画个完美的妆，迷倒所有男生！”她边说边用粉扑往脸上使劲打着粉底，“我就不信我还找不到对象！”

苏婉沁不喜欢化妆，也不怎么会画所以平时上课什么的都是素颜。但是这次，林静茜和崔炙嫋把她围在中间，说什么都要让她看看化妆后的自己。苏婉沁想着如果画完后自己觉得不好看卸了就好了，所以在与她们一番争辩后，她也索性答应了。

林静茜自信的跟苏婉沁说：“沁沁你就放心吧，化妆这块我最拿手了！”林静茜化妆的技术是很好，但是她给自己画的永远都是浓妆。在苏婉沁看来，林静茜的眼线特别粗还特别长，她感觉要是再长店就要到太阳穴了。尤其是口红，她觉得林静茜的口红涂红的跟喝血了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林静茜是适合这个妆容的，也不至于很违和。

崔炙嫋也安慰道：“是呀沁沁，你就把你的脸交给她吧，我来帮你弄头发，最后效果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苏婉沁点了点头。

崔炙嫋和林静茜的妆造好像完全不一样。崔炙嫋更偏向于淡妆，显得更加自然。平时可能打个粉底画个腮红再描个眼线就好了，最多可能也就画个眼线。本来苏婉沁还期待着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女生给她化妆最后会呈现什么效果，但如果崔炙嫋这次是负责发型的话，苏婉沁还真有点失落。但头发这块，她还真得听崔炙嫋的。崔炙嫋虽然平常不会扎太浮夸的头发，但是每当她有演出的时候，她都会提前扎好合适的发型，出门表演。最主要的是，不管是青春活力的麻花辫，还是温柔又成熟的丸子头，又或者是精神的马尾辫，她都能扎的随意又精干。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静茜的声音从苏婉沁的头顶上方传来：“好啦，睁眼吧，这妆容真的太适合你了！”

苏婉沁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镜子里的自己有着水润的嘴唇、清澈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浓密的眉毛，再加上粉嫩嫩的脸颊，宛如下凡的天使般美丽。但是唯一让她的风格有转变的是用眼线画出的勾起的眼角。加上了眼线，让苏婉沁的丹凤眼添加了几分冷傲的气质，让她的气场变得凛若冰霜。

而崔炙嫋将她一半的头发盘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半侧丸子头的发型。这个发型让苏婉沁在高冷和性感的风格上又添了一点甜美的感觉，起了一个很好的反差作用。

苏婉沁怔怔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吃惊的有些说不出话。

林静茜骄傲的说：“怎么样？还不错吧。”等着被夸赞的话冲昏头脑。

“沁沁你好漂亮呀！”崔炙嫋温柔的欣赏着两个人的功劳。

苏婉沁是想过化妆能让她变得更好看，但是她始终没想过画完妆的自己竟然这么惊艳。

苏婉沁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你们这也太厉害了吧，竟然也能把我打扮的这么好看。”但苏婉沁坚信是自己长得好，是两人的手巧。

崔炙嫋连忙夸赞道：“明明就是你长得好嘛。”

苏婉沁刚想开口否决，这时，门开了，三人一同看了过去。

是潇鹤林。

“你们还要多久？我们该——”潇鹤林突然瞥见了坐在化妆台前的苏婉沁，咽了咽口水，“走了……”

潇鹤林穿着一件西装，头发懒散又随意的扎了起来，打扮的帅气十足。

林静茜看到潇鹤林，连忙问：“你快看看苏婉沁，是不是超级漂亮？！”

三人都不期望潇鹤林能说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既然问都问了，那肯定还是要听听她的看法。

潇鹤林面无表情的留下一句好看就出了房间。

三人都呆住了，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要知道，让潇鹤林说个一般都已经很稀奇了，这次他居然说的是好看，那可想而知苏婉沁这次打扮的是有多精致。

“燕燕，来喝一杯啊，不喝酒多没意思啊。”白侧虽然没喝多少，但他一喝就很上脸。

幸好，他们维尔大学这里的毕业典礼开始的早，也就是说，他能早点溜走然后坐飞机去见她。

江厌穿着西服，打着黑色的领带，还陪着一双运动鞋正坐在白侧右边，心不在焉的一下又一下地点亮屏幕，确认着时间。

她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呢？高兴？错愕？

还是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江厌不知道，想告诉她等会见，但又害怕她会因为种种原因不让他来。

江厌眉头紧皱，脸臭的不行，却还有几个没眼力劲儿的女生害羞的跑过来加微信说不想留遗憾。

“同学，我朋友看你挺帅的，想来加个微信，给个面子呗？”

江厌朝这个女生身后看去，两个女生很显眼的往他们着看，捂着嘴边笑边说着什么。

而江厌只是用纤细的手指随意的敲打着屏幕，什么都没说。

面前的女生似乎感受到了那么点尴尬的气氛，但还是不依不饶的要着微信。

一旁的白侧见此情景，小声感叹道：“咱们燕燕就是有魅力，这才开始多久，就被多少人要过联系方式了？”

“……”

虽然白侧爱开玩笑，但他还是一个很会看眼色的人，尤其是江厌的，他再了解不过了。

“抱歉啊同学，我这朋友呢就是脾气冷了点，除了杀过人意外没什么不好的。”白侧笑着扭头又冲江厌说，“快给人家微信啊，多一个对象也没什么不好的。”

江厌：“……”

那个女生一听到“杀过人”，脸色就不好了，变得肉眼可见的害怕了起来。后来又听到白侧说“多一个对象”这个女生就赶紧转身逃了。

即使这里面除了“脾气冷了点”没有一句真话。

等那个女生走后，江厌没忍住，还是喝了好几口酒，见时间已经快到了八点他才离开了学校，但因为他喝了酒所以开不了车，他就只能打车赶往飞机场。

时间也不早了，四个人打车到了舞会地点，目的地是个华丽又宽敞的礼堂。

她们随着人群走进礼堂。

推开门的一瞬间，四人的出现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礼堂的各个角落，也照进了所有人的眼睛，显得极为吸睛。

从左依次到右，潇鹤林穿着正式的西装和皮鞋，把短发随意扎了起来，没有多余的装饰，却还是遮挡不住她英姿飒爽的气质；苏婉沁穿着丝绸抹胸紧身礼裙，洗过礼裙后，它不再是脏兮兮的奶白的，而又再次恢复了它原本的纯白色。她的裙子配上妆容和头发像只妩媚中带着点甜美的小猫咪；因为林静茜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粉色，不管是樱花粉，淡粉，还是深粉她都爱的不行。所以这次她选的是一条芭比粉的泡泡袖短裙，她有一头金色的长发，这次扎成了双马尾，最后再加上她典型的超长眼线画出的浓妆，让林静茜像是跑到现实世界的欧美芭比娃娃；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人。崔炙嫋穿着一身开叉又露肩的淡蓝色鱼尾裙，带着一条琥珀色蝴蝶项链，和纯白色高跟鞋，凸显出了她温柔大气的气质。

看到她们的人都会觉得她们像流星花园里的女版F4，虽然风格不同，却都能展现自己的特点。

四人刚到，舞会就开始了。

一位老师拿着麦克风说了一堆伤感的话，有些泪点比较低的同学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但后来所有人慢慢的都进入了狂欢的状态，管它毕不毕业，开心为主。

音响里随机放着歌曲，一群人围在一起欢快地跳着舞。

但此时此刻的苏婉沁正和潇鹤林坐在礼堂外的桌子边喝酒。

这是苏婉沁第一次喝酒，第一口酒下去，浓烈的酒精味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喝到后面，她开始慢慢有些上瘾。

在这个过程中，有不下三个男生来找苏婉沁要过联系方式了，但她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潇鹤林，礼貌拒绝。潇鹤林也很给面子，仰头挑眉看着这一个个男生，那压迫感，比好多真正的男生都要强。

而旁边的潇鹤林却不喜欢酒酒精味，所以她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地喝着汽水。她看着苏婉沁越喝越多，赶紧抢过苏婉沁手中的酒瓶：“你不能喝就别喝了啊，你这酒量有点吓人了。”

苏婉沁脸红红的，眼睛无法聚焦让她看的有些傻。

苏婉沁伸手去抢潇鹤林的酒瓶，但抓了个空：“我还能喝啊，还能喝……”

潇鹤林带着点嫌弃的推开苏婉沁的脑袋，把酒瓶放下后，拉着苏婉沁就要走。

但苏婉沁还不想走，有些蛮横不讲理的怎么都拉不动。她打了个酒嗝，倔强的说：“现在才几点啊就回去，我不管我不回去！”

潇鹤林看了看手机，把手机显示屏上写的大大的23:53递给苏婉沁看，看了又立马收回手，再次试图劝说：“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还算早吗？”见还没起什么用，潇鹤林还是松开了手，“还真别说是我不想管你，但你这样子……真有点恶心……”

听到恶心这个词，苏婉沁本能性的开始委屈。

“我恶心吗……呜呜，我恶心吗……”她说话带着点哭腔，让潇鹤林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潇鹤林：“诶，好好好，不恶心不恶心。”

苏婉沁还是迷迷糊糊的念叨着恶心这个词，但她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晰了。这也是潇鹤林行动的最佳时机。

她拉起苏婉沁的胳膊，把它搭在自己肩上。

潇鹤林拉着苏婉沁穿过礼堂。

途中，潇鹤林遇见了正在嗨的林景茜和崔炙嫋，潇鹤林跟她们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两人也只是叮嘱道注意安全，就让她们走了。

此时的江厌，被堵在了通往礼堂的路上。

他应该怎么描述他现在的心情呢？

就像悬了一周的心终于死了的感觉。

他看了一下手机，手机页面上写着10:47，还有一分钟就十点半了。而他却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

江厌烦躁的看向窗外，狠狠的发出了啧的一声。

他看着司机手机上显示的地图，其实他离礼堂很近，只是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故，路况已经红得发紫了。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他要跑过去。

江厌跟司机沟通了一下，付了钱，便以他最快的速度往礼堂的方向跑。晚上的人行道没什么人，所以他这一路很通畅。后来他跑了不知道有多久，终于看到了礼堂的建筑。

江厌的心脏跳得更厉害了。

即便他知道今天自己可能见不到她，但他依然很期待。

江厌感到全身散发着热气，酒在肚子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的疼，但他不在意。他只想看到她，哪怕就一眼，也足够了。

走出礼堂，微风拂过两人的脸颊，苏婉沁莫名感觉有点痒，又有点凉。

可能是穿的本来就少的原因，苏婉沁开始不由自主的唠叨起来：“好冷，好冷……”

见状，潇鹤林叹了口气，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准备披在了苏婉沁的身上。

但就在外套还没碰到苏婉沁的时候，一个带着威严和质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声音微喘，听起来疲惫不堪，但这比冰还冷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感到后怕。

“你谁？”

潇鹤林一脸疑惑的抬起头，用蔑视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少年。眼前这个人，也穿着正式的西装，但他打歪的领带，和乱糟糟的头发让这人看着很赶时间，而且还很跩。

少年也毫不客气的瞪着她，边身上去拽苏婉沁的手腕，边继续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把衣服拿开。”

“别让老子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