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黑市暗涌，交易的艺术

　　神户市西北区，一片典型的日式工业与住宅混合区。老旧的町屋与冰冷的厂房交错，狭窄的街道在傍晚时分亮起昏黄的路灯，拉长了行人的影子，也藏匿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叶静谨三人下了出租车（当然是雪姨安排的，还贴心地付了钱），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感受着这座城市与东京截然不同的气息——少了些国际大都市的浮华，多了几分港口城镇特有的、混杂着鱼腥味和工业气息的咸湿味道。

“就是这附近了……”叶静谨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力，感应着那道若有若无的“幻象标记”。信号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但依旧有些模糊和……飘忽不定？

【奇怪……按理说距离近了，信号应该更稳定才对啊？难道……范统那家伙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还是……这个标记受到了什么干扰？】

“怎么样？找到具体位置了吗？”范海辛搓着手，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问道。上次黑市之行虽然没捞到什么实际好处（主要是叶静谨和安紫柔恢复用了），但过程足够刺激，让他对这次行动也充满了期待（主要是看叶静谨表演）。

“别吵，”叶静谨皱着眉头，精神力如同最纤细的蛛丝，小心翼翼地在周围的建筑和能量场中探索、过滤，“信号源……有点奇怪。不是固定的，像是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缓慢移动？”

“移动？”安紫柔柳眉微蹙，她也散开精神感知，但因为之前的消耗，感知范围和精度都大打折扣，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前方区域弥漫着一股……压抑且混乱的气息，似乎有很多人类的情绪在那里纠缠。“难道……范统被转移了？或者……他在试图……摆脱什么？”

“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们都得过去看看。”叶静谨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标记最终锁定的区域……是前面那栋……看起来像是废弃的诊所？”

三人顺着叶静谨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夹在几栋居民楼和小型工厂之间，果然有一栋三层高的老旧建筑。白色的墙皮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灰黑的水泥。窗户大多破损，用木板胡乱钉着。门口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招牌，依稀能辨认出“XX（模糊不清）内科医院”的字样。

整个建筑散发着一股阴森、破败的气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废弃诊所？”范海辛打了个哆嗦，“这种地方……最容易闹鬼了好吧！范统那家伙，不会被抓来噶腰子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叶静谨瞪了他一眼，但心里也觉得这地方透着邪门。尤其是……他能感觉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幻象标记”信号，最终就停留在了这栋废弃诊所的……二楼！并且……不再移动了！

“里面……什么情况？”叶静谨低声问安紫柔。

安紫柔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了片刻，摇了摇头：“精神干扰很强，而且……似乎有某种……隔绝感知的屏障。我只能模糊地感觉到……里面……很‘空’，但又……藏着什么东西。”

很空，又藏着东西？这叫什么形容？叶静谨听得一头雾水。

“徐傲之那边有什么发现吗？”他通过耳麦问道。

“该区域监控系统老化严重，几乎没有有效信息。”徐傲之的声音传来，“周边没有发现‘黑暗势力’的明显活动迹象。但……我截获到了一条半小时前的加密通讯信号，源头就在诊所附近，内容不明，但加密等级很高。”

加密通讯？废弃诊所？停止移动的标记？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这里绝对有问题！而且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净化室”所在地，或者至少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

“不能再等了，”叶静谨当机立断，“我和范海辛进去看看。紫柔，你精神力没恢复，就在外面接应，随时准备支援！”

“不行！”安紫柔立刻反对，“里面情况不明，太危险了！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听话！”叶静谨难得地强硬了一回，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却很温柔，“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冒险。相信我，只是进去探探路，一旦不对劲，我立刻就撤！外面的策应和情报支持更重要！”

安紫柔看着叶静谨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一丝隐藏的关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但你一定要小心！有任何异常，立刻撤退！”

“放心！”叶静谨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拍了拍范海辛的肩膀，“骚包范，准备开工了！”

“收到！”范海辛深吸一口气，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也收敛了许多，眼中闪过一丝认真。

两人对视一眼，如同两只准备夜袭的狸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那栋废弃诊所潜去。

诊所的大门紧锁着，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交给我！”范海辛自告奋勇，走到门前，伸出手指，那枚“火焰打火机”悬浮在指尖，喷出一小簇精纯的、温度极高的蓝色火焰，小心翼翼地对准了锁芯。

滋滋……

金属融化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股焦糊味。

几秒钟后，锁芯被烧熔，大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搞定！”范海辛得意地比了个手势。

叶静谨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一股更加浓郁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门内，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大厅。接待台倒在地上，椅子东倒西歪，墙壁上布满了污渍和涂鸦，地上散落着各种医疗垃圾和碎玻璃。

光线昏暗，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从破损的窗户透进来，勉强视物。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环境拟态！】叶静谨立刻催动硬币，将两人的身影融入黑暗。

“标记在二楼，跟我来。”他低声说道，凭借着对标记的感应，带头向着楼梯摸去。

楼梯是老式的木质结构，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屏住呼吸，将脚步放得极轻，如同幽灵般向上移动。

二楼的走廊同样破败不堪，两旁是一间间紧闭的病房或诊室。空气中的焦糊味似乎更浓了一些。

标记信号……就在走廊尽头，左手边最后一个房间！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靠近。

房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还有……一股更加浓烈的焦糊味，以及……某种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声？

叶静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示意范海辛在门口警戒，自己则将精神力凝聚到极致，悄悄地，将一只眼睛凑到了门缝……

下一秒，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惊呼出声！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房间不大，像是一间手术室或特殊处置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金属手术台。

而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全身焦黑，皮肤如同融化的蜡烛般粘连在一起，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焦尸？！

不对！不是焦尸！

那“焦尸”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还活着？！

承受着如此恐怖的伤势，竟然还活着？！

而在“焦尸”的旁边，散落着一些……被烧毁的衣物碎片，其中一件……叶静谨认得！那是范统经常穿的一件名牌衬衫！

这个焦尸……就是范统？！

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静谨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

是“净化室”的“处理”失败了？还是……他遭受了某种可怕的攻击？

就在这时！

躺在手术台上的“范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颗勉强能看出轮廓的脑袋，猛地转了过来！

一对……浑浊、布满血丝，却又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门缝！

“谁？！”

一声嘶哑、扭曲，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从他那焦黑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与此同时！

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精神力，如同海啸般，轰然爆发！狠狠地撞向了叶静谨！

【精神冲击？！这家伙……也被改造了？！】

叶静谨心中大骇！这股精神冲击的强度，虽然远不如Alpha，但……也绝对达到了C级巅峰！而且……充满了疯狂和混乱，更加难以防御！

他想也不想，立刻催动“幻影硬币”！

【幻象壁垒·心如磐石！】

嗡！

一面由纯粹意念构筑的无形壁垒，瞬间挡在身前！

轰！！！

狂暴的精神力，狠狠地撞在壁垒之上！

叶静谨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大锤砸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噗！”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静谨！”范海辛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同时举起打火机，警惕地对准了房门！

“咳咳……”叶静谨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妈的……这家伙……疯了……”

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击，不仅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力量，更夹杂着……无尽的痛苦、绝望和……想要将一切都毁灭的疯狂！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奇迹”使用者！这更像是一个……被逼到极限，精神彻底崩溃的……怪物！

“吼——！！！”

房间里，再次传来“范统”那非人的咆哮！

紧接着！

砰！砰！砰！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全身焦黑，散发着浓烈焦糊味和疯狂气息的身影，撞开了房门，出现在了走廊里！

他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能量流动的痕迹？像是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死……都要死……”

“范统”用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叶静谨和范海辛，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一步步逼近！

“别……别过来！”范海辛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喷出一道火焰！

嗤！

火焰打在“范统”焦黑的身上，竟然……只是让他的皮肤更加焦黑了一些，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他身上的那股疯狂气息，似乎……更强了？！

【物理防御极高？还能吸收能量？！】叶静谨心中一沉！这家伙……被改造成什么怪物了？！

“吼！”“范统”似乎被火焰激怒了，速度陡然加快，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了过来！

“闪开！”叶静谨一把推开范海辛！

他知道，硬碰硬肯定不行！只能……继续用幻象！

【幻象领域·森罗万象！】

嗡！

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化！

不再是破败的走廊，而是……变成了一个……范统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

高楼大厦！香车美女！奉承的下属！羡慕的目光！

这是……范统内心深处，最渴望，也最执着的“成功”景象！

果然！

“范统”的身形猛地一滞！他看着周围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贪婪？

【有用！】叶静谨心中一喜！

【趁现在！标记追踪！然后……跑路！】

他立刻催动“幻象标记”，想要重新锁定“范统”！

然而！

就在他的精神力即将接触到“范统”的瞬间！

异变……第四次发生！

“滋啦——！！！”

一道耀眼的紫色电光，毫无征兆地从“范统”体内爆发出来！如同狂舞的电蛇！

这电光……充满了毁灭和不稳定的气息！

啊——！！！

“范统”发出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的惨叫！

他身上的焦黑皮肤，如同瓷器般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更加恐怖的，闪烁着紫色电光的……扭曲肌肉和骨骼？！

他体内的能量……失控了？！

紫色电光疯狂地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墙壁、地面、天花板……纷纷被腐蚀、融化！

就连叶静谨的幻象领域，也在这狂暴的电光之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破碎！

“卧槽！快跑！！！”

叶静谨头皮都快炸了！他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范海辛，转身就往楼下狂奔！

这他妈哪里是净化失败？！这分明是……要自爆啊！！！

而且……这自爆的威力，感觉比之前那个刺客还要恐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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