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锦华

　　这是锦华城。

向东走连着祁山山脉，沿途是雀崖，德景，庆阳，海口。

雀崖是岩山，德景有重兵，庆阳是铁关，海口有水军。

向西走顺着怒江前进，路上有平乐，顺安，南宁，临沧。

平乐是粮仓，顺安有镇南，南宁是险地，临沧有天险。

锦华城负责了大明南北一半的陆上转运工作，按理说这边不止这点人驻守，可夏国进攻太快太狠。

在大明最后一条防线上，锦华原本是唯一一个对大明来说没有任何优势的地方。

所以这里修筑起了锦华城。

极其坚固的青岩外城，被无数劳工用血肉将外表磨的光亮，二十米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更别提城墙内部藏暗道，仓室无数，还装有数百强弩和重达四千斤的铁坠，由大明最为天才的巧乞儿耗费十三年设计。

不靠山不近水，这座城自平地长出，灌溉它的是近百亿的金银和无需计数的苦役，最为繁荣的时候，每天经过这座城的财货可以铺满夏桀的首都乌海。

“我告诉你...怎么攻破锦华...”宁破魍说到。

一时满堂寂静，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小浅也严肃地看着她。

祝华却摆了摆手，“听一下吧...”难道他真的只能指望一个女孩吗？这可算一个合格的将领？

“锦华城的排水渠，可以走。”

“不行。”常知秋反驳到，“那同样拿青岩封起，只留下数十万手臂粗的洞口排水。”

“有一个...前年暴雨...锦华城排水渠被堵上，后来掘开后...聚仙楼老板嫌青岩贵，用砂岩修的他家楼下水渠，在上面覆了一块青岩。”

那天她随父亲入城，父亲见她好奇别的女子的事物，为她买了朵绢花。父亲办事，便将她托付给那修几位下水渠道的朋友。

“聚仙楼在何方?“

“锦华城西南。”

那是平地，但再过数米便有一处山丘。

“我们如何进去？”

“那排水渠说是最后引入得财江，但那些老爷都会自己再悄悄修一套引到别的地方。”

“这？”几人不解这种稀奇的做法，疯子却笑了出声，“看来锦华城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干净嘛，悄悄引到别处，指不定要倾倒些什么东西，仇家的脑袋啊，违禁的货药啊，不很听话的小妾...”

“我们的目的是打进去。”祝华仔细思索，“常先锋，你跟宁破魍去看一下那条路子到底通不通，小浅铁奴巡营去。”

“领命。”

待四人都出去后，祝华才对疯子说到：“把刚刚记录下来的给我看看。”

疯子抖开纸张，上面是一幅墨笔勾勒的宁破魍，惟妙惟肖。

“祝校尉啊，她可不简单。”疯子将画翻过来，背面才是他们对话的记录。

祝华不答，他眼前的沙盘却开始慢慢崩塌，代表锦华城的木栏四处散开。

直到数小时后，一声“报！”在门口响起。

“进。”

“常副尉口信，‘无误’。”传信的是一名先锋军的人。

“疯子，传下去，全军做好决战准备。”祝华一掌推翻了面前的沙盘，这个梦里都不可逾越的城池，因为里面的人的贪婪，终究露出了破绽。

“后日，破城。”祝华召集了数位队长，主帐里端坐着三十来名尉官，他们却都以祝华为首，在数次战役中，祝华的指挥多次化险为夷，皇上的奖赏甚至跟不上他前行的速度。目前怒江和东湖的赏赐还没下来，祝华已经在准备攻破锦华了。

“阿完颜，东北靠你，佯攻，样子做足，余尉和李尉去帮一下

“北方正面宇少你带人守住，准备接应

“西南两边让刘邵阳的骑兵来，声势浩大，但是要让他们看出来，让明军以为我们佯攻西南，小彬你带人埋伏在西门

“东边那块交给铁奴和常先锋，他们肯定会往东边投入最大兵力，但是我在东门安排的人手会最少

......

“麒，你点完后勤再来告诉我一下，我要准确的数字

“疯子，放鸟联系哨子，看看雀崖的人到哪里了。”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祝华才不继续忍耐咳嗽，几乎要断过气去。

疯子写好信放出，看到他缩在主位上的样子摇摇头，“我去叫他们给你整点蜂蜜水。”

“别闹，行军物资里哪有蜂蜜...你再去测一下城宽...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疯子耸耸肩，“小浅给你带了蜂蜜，我会去的。”

祝华将自己蜷在主座的阴影里，直到下一声“报”响起，他才会挺直脊背面带坚毅。

“浅，老大又犯咳嗽了。”疯子对正在检试弓箭性能和数量的小浅说到。

“欸...诶诶！”小浅立刻放下手中的蜡，冲出了仓库。“记得也给我备一份。”疯子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成了回去就请你上乌海楼吃个痛快！”

“怯~”疯子拾起她丢下的蜡块，仔细地给弓弦保养，他轻轻地哼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歌。

在另一头，宁破魍带着常知秋成功摸到了聚仙楼地下。

“真没想到。”常知秋看着头上最后一块青岩，只需三个大汉一齐用力就可推开这将近一米宽窄的排水口，“锦华城被蛀蚀的这么严重。”

她们只花了两个小时寻找洞口，常知秋凭借土地上植被的生长找到了排水渠位于城外的出口，她们带人沿着这个方向挖掘了四个小时，便打开了洞口，一路直通到聚仙楼底下，洞口足够俩人并肩而行。

宁破魍观察着这条小道，“这两段路拓宽一点，记得做好支撑，防止塌陷。”

“我说...”常知秋开口，“你...其实不用这样的...就算你什么也不说，祝校尉也不会杀你。”

“为什么要帮助入侵者攻下自己的国家呢？”常知秋问到。

‘切记保持善念’

宁破魍发出指示的手放了下来，“大明，烂透了...于其两个国家互相厮杀拉锯...不如统一后再慢慢解决其他问题...用一部分的牺牲来结束无休止的战斗...”

“杀不能止杀。”常知秋别开目光，不再看向宁破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