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雨中决裂

　　咖啡馆里章可菲独自一个人在包厢里静静地等候，脸上时隐时现的紧张，总让人猜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何星寒是个很守时的人，从不会让人等，显然，他提前照址赴约来了。

推开房门，便见到章可菲早已在等他。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应该很早就来了吧！还好提前来，不然的话，她还要等更久吧。

“没有，是我早了点，你一向很守时，不过，你也提前来了。”章可菲瞧了一下时间，微微一笑，“坐吧！喝点什么？这里的咖啡不错，要不要试一下？”

“好啊！”何星寒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章可菲一直都是脸带微笑，语气温和柔雅。

随后招来了服务员，点了咖啡和一些小吃。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品尝着咖啡，气氛显得格外怪异，何星寒向来也不是这么安静之人，只不过他在等章可菲开口。

章可菲并非愚蠢无知之人，她便开门见山，直入正题：“你应该知道我约你出来的目的。”

何星寒放下手中的咖啡，轻轻点一下头，“嗯！”了一声，以示知道。

“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感觉？”章可菲严肃且认真地问，并渴望得到他的答案。

“知道。”何星寒言语精简，态度认真。

他知道，章可菲并不觉得意外，是人都看得出她喜欢他，这也不是秘密，只不过的是，他未表态过，所以她从不敢妄加猜测他的心，自从夏荼蘼的出现，似乎一切都因人而异了。

“你知道我喜欢你，而且喜欢你很久了，那…你怎么想？”既然彼此都清楚，她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单刀直入，直话直说。

何星寒最不想正视，不想面对的问题始终来了，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何星寒不想伤害她，早就想和她说明白，只是碍于不知怎向她说才好，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再不撇清，只会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摆在心里不说，直到今天…”何星寒顿了一下，继续把话说清楚：“我依然一样，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再沉默下去，会有很多人因我的沉默而受到更大的伤害，所以我不允许自己继续保持沉默，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只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看待，却不知道给了你这样的错误信息……”

“亲妹妹？错误信息？”章可菲深受打击，两行清泪慢慢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对不起，因为我的沉默而让你受伤，真的很对不起。”何星寒诚心诚意地道歉，他真的不想伤害她，但伤害已造成，他只有无尽的歉意。

“我不要听对不起，你知道我喜欢你，根本不会成为你妹妹那种感觉，而你不也是喜欢我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章可菲带泪询问，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是，我是喜欢你，但是，我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兄妹之间的喜欢，仅只而已，就因为这样，才给了你错觉，真的很对不起！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会有一个值得你爱和珍惜的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错过身边爱你的人。”何星寒面对着声泪俱下的她，心里非常难过，除了抱歉之外，他真的不知该怎样弥补她的伤害。

“你已经伤害了我，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我心中的伤痛吗？”章可菲用怨恨的泪眼凝视着他。

“对不起…对你已造成了伤害，我除了说道歉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你不伤心。”明明知道道歉是无法弥补对她的伤害，但是他除了道歉之外，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不要……”章可菲情绪失控，相当激动，泪水更加疯狂。

她是那么的爱他，爱到快要发疯了，结果只得到一个‘妹妹’的荒谬答案，叫她情何以堪，怎能接受？

“可菲，你冷静一下好吗？”何星寒双手紧握章可菲的双肩，希望她可以冷静面对。

他会担当起一切错误的责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早点向你说明白的话，就不会造成今天的痛苦，我没想到会伤害你这么深，无论我说一千句还是一万对不起都无法弥补你心中的伤痛，我只希望你能够好起来，没有我，你依然可以开心地笑，幸福地生活。”

“你知道我从小的梦想是什么吗？”章可菲那哭红的泪眼再次碰上他内疚的眼神。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你的新娘，你就是我的梦想，失去了你，我的梦就会破碎，我无法想象没有你，我要怎样活下去？没有你，我的人生就毁了，你叫我如何开心地笑？幸福生活？”章可菲情绪激动，狠狠地挣脱肩膀上他的双手，言语刺痛心窝，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将她逼向崩溃边缘。

“对不起……”见到她几乎要崩溃的痛苦，何星寒的心有说不出的痛。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章可菲失控的对他大吼，平时她连说话的声调都不敢高点，只是她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痛苦地将泪眼紧闭一下，稍作调整：“我只想你告诉我，我到底哪比不上夏荼蘼？无论是样貌，家境，成绩，我有点哪比不上她？”

“可菲你冷静点，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夏荼蘼无关，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但我是真心希望你好。”何星寒很愧欠地说。

“如果没有夏荼蘼，你会喜欢我吗？”此情此景，章可菲问这个问题很傻，她知道但她还是想问。

“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与夏荼蘼无关。”但也不能说完全无关的，至少是她的出现才让他懂得什么叫真爱。

“你说谎…”章可菲哭泣地大喊：“就是因为夏荼蘼，你才拒绝了我，你喜欢她，是不是？”

“可菲，你冷静点好不好？”何星寒语气稍微有些冷，然而很理性地说：“我拒绝你不是因为我喜欢夏荼蘼，而是我对你根本没有爱情，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懂吗？”

“我不懂，也不想懂。”双手紧紧地掩着耳朵，拼命地摇头，眼泪磨灭了心弦，悲伤淹没了理智。

她什么都不想懂得，她的心好痛，连呼吸都痛。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凝望着他，一步的距离，爱却跨不过去，眼泪淹没了视线，就快看不到他的样子，失去就要成了定局。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此事对她很残忍，她的痛苦，何星寒体会得到，心如撕裂般疼痛，但却无法给她抱有一丝希望。

曾经的悲喜，那些洒满阳光日子里，那些眼泪和笑意，一切都成了定局，她快要不能呼吸，含着悲伤的泪水转身破门而去。

突然，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以地为纸，在纸上画出密密麻麻的一个又一个点，像在替她疯狂哭泣。

天空无语，大雨无情，看是无情却胜有情。

游走于暴雨中，章可菲放任自己的思绪，任由散落在身上的雨滴打湿她自己，寂静无声地陪她哭泣。

雨，淋湿了她的眼睛，也染透了她的心情。

雨，这世界上最文明的泪，洗去了多少尘埃，却怎么洗也洗漱不掉她心中的伤痛。

何星寒追了出来，她就这么在暴雨中游走，无言是在惩罚他。

“章可菲，你疯啦！你这样子走在暴雨中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何星寒冲进大雨中，阻止她漫无目的地游走，语气显得十分愤怒。

“不要碰我，我不想见到你。”章可菲非常抗拒地甩掉被他拉住的手，恨意浓浓。

她那怨恨的眼神，让何星寒感到心寒，即便雨再大也洗刷不掉她的恨意。

即使她再怎么恨自己，也绝不会任由她这样游走于大雨中，“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让你一直这样淋下去，我送回去。”

“你走…，我不要你管，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啊……”章可菲显得相当痛苦地大吼。

“你理智点好不好，别再任性了，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无非是在折磨你自己也在惩罚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心有多痛。”何星寒内心挣脱不了对她的内疚，将她身子扳正过来面对着他自己。

“如果你真的心痛，为什么你不要我？”章可菲再度挣脱何星寒的双手，悲怨地问。

此言，塞得何星寒无言以对，是他伤害她在先，她有权利恨他。

“呵呵…”突然，章可菲笑了，笑得是那么凄凉，笑到眼泪都掉了，只是被雨水掩盖了。

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又一幕，却变得那么模糊，“曾经我是那么坚定的爱你，那么执着，一直相信你就是我的梦，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可菲，别这样好吗？”她越是笑得大声就越显得凄凉，越刺痛何星寒的心扉。

“我再问你一次，如果没有夏荼蘼，你会不会有点点喜欢我？仅仅一点？”明知道再问一千或一万次，答案都是一样的，她依然问，问多一次心痛多一次。

何星寒沉默了一秒：“对不起…”

“为什么？连说句谎话来骗我你都不肯？”心痛得她连退几步。

“对不起，要我说谎来骗你，我做不到。”骗她，他真的做不到。

“为什么……”章可菲仿似什么也听不进去，嘴里只言为什么。

“感情之事是勉强不来的，对于夏荼蘼，是她让我懂得什么叫爱，什么是真爱，更让我体会到什么叫牵肠挂肚的爱情，这是她给我从来未有过的感觉和悸动，大概这就是爱吧！而我对你只有友情，跨越友情也只是亲情，绝非爱情，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我不能骗你。”

“朋友？朋友…哈哈…”章可菲笑得更加讽刺，更加悲凉，眼里充满恨意，口出断绝之意：“我告诉你，有她就没我，我和你不是情侣就是敌人，绝不会是朋友，这里…”她用手狠狠地戳着她的心房，“你给的伤…永远都无法愈合。”这道伤疤是永远都无法抹灭的。

决裂话语已出，章可菲头也不回，带着悲伤的怨恨与他隔绝于这无情的大雨中。

她的绝言，像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入何星寒的心脏，很深很深，深的不着痕迹。

何星寒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挽留，这千金重的绝交之言，无情地断裂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