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么可能不痛

　　我和表姐到了城里，先去蛋糕店，把生日蛋糕订好，半个小时后才可以取，然后我们就去雪糕批发超市买了两种不同种类冰激凌，拿着坐在店里的凳子上吃，冰激淋容易化，所以我们先吃没有纸盒包装的那种，一拿在手上就可以吃了，甜甜的、冰冰的，我沉浸冰激凌的美味中，都没注意到表姐在对面憋笑中，表姐还用她的手机偷偷帮我拍了些照片，为以后的黑历史又增加些基础。等我吃完了，发现表姐还在吃着纸盒包装的冰激凌，我问表姐：“姐，你怎么还没吃完了呀，我都吃完了，难道是你的不好吃吗？所以你才吃不进去。”我话说完，表姐立马把她的冰激凌，用她的双手围起来，并对我说道：“然然，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我要吃完了，谁让你吃那么快，你看着我吃吧。”表姐虽然这样说，可是在我可伶兮兮的的表情下，还是破例从她的纸碗里分了一半给我，还告诉我，让我不可以告诉奶奶，她又分了一些给我吃，怕奶奶生气，毕竟我是有过前例的人。

那次是姐姐放暑假，我6岁的时候，我们去接她回来，然后顺便在城里买了冰激凌吃，吃完回到家，吃饭期间我又偷偷去开冰柜，拿了两个冰棍吃，睡前我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又没忍住，又拿了一个冰棍吃，结果睡着睡着肚子疼醒了，给我疼得满头大汗，难受的只喊奶奶爷爷，还好那天和表姐睡，表姐都被我吓醒了，连忙去找爷爷奶奶，三人吓得赶紧骑着三轮车带我去医院，到医院，医生问我吃了些什么，姐姐说白天吃了些雪糕，晚上吃了点饭，医生又问，晚上有没有吃过雪糕呢？那一瞬间，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我被吓得，都只敢小声的说吃了3个冰棍，没有吃雪糕。爷爷奶奶表姐都震惊了，直接不会说话了，他们三个事后告诉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我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吃了三个冰棍的。那天还输了液，爷爷又去买了瓶水，爷爷奶奶把水喝完，在医院的热水器那里接了点热水，拿来跟我敷敷肚子。等输完液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自此之后，我便被严禁吃冰棍了，后来，实在忍不住，软磨硬泡的求了爷爷奶奶好久，才同意我一个月才可以吃2次，我自己也是不敢在没有限度的吃冰的东西了。

吃完冰激淋，我们去精品店，表姐说她要买个礼物，我知道，这个礼物是送给姑姑的，表姐说过，她的生日也是妈妈的生日，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和姑姑第一天相见的日子，姑姑生她、养她、爱她、为了她可以对抗她的爷爷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所以每年表姐的生日，表姐都会准备礼物送给姑姑，虽然姑姑可能陪不了表姐过生日，但在表姐心里，生日永远胜不过她的妈妈，因为她的妈妈是如此爱她。

到了精品店，我们看了好多，最终表姐选择了一只粉色的的小兔子，大约有50厘米左右的长，还用盒子包装起来，还在里面放了一个许愿瓶，和一个信封。表姐向漂亮小姐姐借了一只黑色的笔，在信封上写了一些话，我以为会是辛苦爱你之类的话，没想到内容会是：亲爱的林女士，我的降生日，你的受苦日，你说我是你最大的宝贝，你说，当我来临到这个世界上你便觉得，你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可是你的宝贝想对你说，你先是你自己，再是我林若的妈妈，你可以永远先做你自己，要好好爱自己，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如果累了，你回头看看，我永远会站在你的身后，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的女儿，林若。写完之后，把信放在小兔子的兜兜里，把礼物盒的盖子，盖上封闭起来，把笔还给小姐姐，小姐姐便帮我们用礼物袋装起来，然后表姐付款，我们就回表姐家，表姐把礼物放到桌子上，发了个信息给姑姑，跟姑姑说了一下，我们就去提生日蛋糕，回家了。毕竟爷爷奶奶还等着我们呢。

回到家爷爷奶奶把饭已经煮好了，就等我们回家炒菜呢！表姐把生日蛋糕拿去堂屋里，就看到我对奶奶说：“奶奶，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等我们回来，我们来洗菜，你怎么自己先洗好了呢，一点都不给我们施展身手的机会。”奶奶说：“你别冤枉我啊！这可不是我洗的，是你爷爷洗的，我出去玩了一会，你爷爷就把饭煮好了，菜也洗好了，说今天是若若生日，怎么还能让你们动手呢！寿星今天就负责享受，打扮的美美的就行，现在就等着你们回来炒菜呢。”爷爷笑着说：“若若，你回房间看看，你外婆给你准备的礼物，然然，来厨房做爷爷的小帮手”我说；“好的”。我和爷爷去厨房炒菜，奶奶和表姐去看礼物，说实话，我也有点好奇，我就问爷爷：“爷爷，奶奶给表姐准备了什么礼物呀？你悄悄的告诉我。”爷爷笑了笑，说；“好好烧火，待会你就知道了。”待会就知道了，我有点沮丧，好想去看看，每次想偷偷溜出去，都被爷爷抓到了，后面我直接不去了，没意思，每次都被抓到。嘿嘿，其实主要是因为爷爷做的菜太香了，我被香迷糊了，看看火，在站起来看看锅里，看看桌子上，好想吃呀，我都香的直咽口水。爷爷被我馋的样子，逗笑了，最后一道菜好了，爷爷让我去叫奶奶和表姐来吃饭了，一听爷爷发号口令，我等都等不急，直忙跑去叫奶奶她们，我一边跑，一边喊，听到回答是从二楼表姐的房间传来，我直向二楼跑去。到了二楼，我敲了敲房门，表姐说进来，我才推门进入，奶奶坐在小沙发上，表姐站在镜子面前，穿了一件粉色的旗袍，好漂亮呀！我坐到奶奶身边，对表姐说：“姐，你好漂亮呀！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奶奶，对不对？”奶奶笑着点了点头说：“对，然然说的对，若若是最漂亮的小女孩。”表姐笑着说：“外婆，你们说得我都害羞了，还有然然，这小嘴跟摸了蜂蜜似的，甜的呀！怪不得外公外婆走到哪里都记挂着她。”奶奶说：“你这小没良心的，说这话酸的，比酸角还要酸，你小时候，我们也是一样对你的呀，走到哪里都记挂着你”。表姐嘟着嘴，走到奶奶身边坐下，把头靠在奶奶肩头，娇羞的蹭着奶奶，说：“哎呀，我就知道，外婆外公对我最好了，当然，我也很爱我们然然。”这时我闻到菜的香味，想了起来，我是来叫奶奶表姐吃饭的，爷爷还在厨房等着呢，我赶忙说；“哎呀，爷爷还在厨房等着我们去吃饭，忙着欣赏表姐的美貌，忘记爷爷了，快走快走，吃饭了。”奶奶和表姐相视，无奈的一笑。我跑着向厨房，奶奶和表姐则是慢慢的跟在我后面来。到厨房，看到桌上的菜，我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乖乖地坐在爷爷旁边，跟爷爷说着，表姐穿上那件粉色旗袍可漂亮了，不愧是我表姐，爷爷无奈一笑，说：“你没有，你不难过？”我摇了摇头，说：“这有什么，那是我姐，我姐漂亮，我开心的很呢，再说平常姐姐对我那么好，还带我买好看的衣服，买好吃的，我不难过，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还能吃姐姐的生日蛋糕，多好呀！”爷爷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我们一起等着奶奶她们到来，等奶奶她们到了，爷爷抬出长寿面，让表姐先吃长寿面，表姐说先让我帮她和爷爷奶奶拍张照片，然后把相机递给我，我接过相机帮他们拍了好几张照片，等表姐吃完长寿面，我们就开始始吃晚饭。一大桌菜，都是表姐爱吃的，我嘛，和表姐口味相似，所以我也爱吃。家人在侧，饭菜都是格外的香。

吃完晚饭，我们在院子里，缠着爷爷奶奶讲着他们以前的事情，听着爷爷奶奶们的故事，我们知道了，国家安全，我们才能安全，国家强大，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我们更要珍惜亲人相伴的日子，和不能浪费粮食。

差不多到九点左右，我们回到堂屋，打开蛋糕，点上蜡烛，关上灯，我们唱生日歌，许愿，等吹蜡烛的时候，爷爷则打开灯。后面切蛋糕的时候，爷爷握着姐姐的手切的第一刀，奶奶握着姐姐的手切的第二刀，第三刀是姐姐自己切的，第一份蛋糕姐姐双手抬着递给爷爷，第二份是奶奶，第三份是她自己，最后是我的，我的是最大的哦。趁着姐姐没注意，我把我的那份蛋糕上的奶油，用勺子刮了一点在手上，走过去，跟姐姐说，我有悄悄话要告诉她，让她蹲下来，姐姐没有一点防备，我把手上的奶油，轻轻地抹在了姐姐的右脸上，然后大声的对姐姐说：“姐，生日快乐。”那时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被姐姐早已识破，只是姐姐配合着我而已。姐姐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谢谢，我们家然然。”奶奶爷爷坐在沙发上，吃着蛋糕看我们两个，宠溺的笑着。我蛋糕都没吃完，就跑去拿姐姐的相机，提议大家拍个照片，姐姐符合说好，爷爷奶奶也是由着我们，配合着我们。这些照片，最后，被表姐洗了出来，装在相册里，给奶奶保管着。还有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总是喜欢摸我的头。

等晚上要休息时，我让姐姐在她的房间等我，我跑去我的房间，把准备给姐姐的生日礼物拿出来，往姐姐房间跑，到门口时，我敲了敲们，并对姐姐说：“姐，我要进来啦，你闭上眼睛哦，不准偷看。”等姐姐回答我，我才慢慢推开门，抱着我的礼物进去，把礼物放在姐姐手上，我说：“好了，可以睁开眼啦。”姐姐睁开眼，对我说：“谢谢然然”我说；“不用谢，祝姐姐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姐姐，你打开看看，你喜不喜欢。”姐姐笑着说好：“我这就打开。”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姐姐的表情，随着姐姐拆开的动作，一个原木色的旋转木马，出现在姐姐面前，我问姐姐喜欢吗？姐姐没有回答，只是用手，一直翻转着，细细打量，过了好一会，姐姐惊讶地问我从哪里来的，我和姐姐说了原委后，姐姐特别高兴，还对我说，这是她最高兴的一天，她特别喜欢，姐姐还说，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东西。看到姐姐很高兴，我就和姐姐说，我要去睡觉了，让她早点休息，姐姐说好，我便回房间了。我知道自从姐姐原先的那个不见了，姐姐难过了很久，姑姑姑父都带着姐姐去买过，只是没有一模一样的，所以最后都没有买到。我也是从我同学那里听说，她的爷爷会做，而且能做的8分像，我把照片拿给她，让她帮我给她爷爷看看，可以的话，请她的爷爷帮我做一个，价钱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拿到东西就付钱，她也同意了。后面做好了，她带着来的学校，我拿到旋转木马的时候，直接惊呆了，她爷爷的手好巧，做出来的，还真是和表姐不见的那个一模一样，我问我同学多少钱，她说她爷爷交代她了，只收成本价20元，我向她道谢后，利落付了钱，放学后，还请她到小卖铺买了点零食，表示感谢，后来我们便各回各家了。我回家后，把这个礼物放到我的柜子里锁好，等在攒够钱，我又买了礼物盒，把它包装起来，等着表姐过生日给她一个惊喜，好几次，都差不多被表姐发现，表姐还说我有秘密了，不和她分享了，我就跟她说，以后会告诉她的，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晚上睡觉时，我自己睡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我拿着我的小兔子，打算去找姐姐，途中经过爷爷奶奶的房间，听到他们在说话，我刚想敲门，就听见他们再说我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名字，我便放下手，在门口听着爷爷奶奶说话，他们说，我爸妈他们一家三口，在外面买了个房子，打算等我小学毕业，就把我接过去一起生活，大城市发展好，教育也好，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爸爸他们也不想错过我的成长，爷爷也同意了，后来奶奶说她担心我，她说我不比任何一个孙子孙女差，虽然说，跟着我自己的爸妈也是好的，可是这孩子心细、敏感，就怕他们突然在一起适应不了，又怕他爸妈他们没注意到她，给不了她情绪上的满足，总之，我就是不放心，怕他们忽略到然然，然然从开始走路起，就一直是我们两口带着的，奶奶说着说着，声音都有点哽咽了，后面又接着说，我怕她，受到委屈自己忍着，我不能想，一想我就难过，更何况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我们稍微不在家点，这孩子都没法睡觉，一天要找我们，我也舍不得她。爷爷一直听着奶奶说，等奶奶说完，爷爷后面才开口，爷爷说;“孩子大了，我们要舍得放手，我们不可能一辈子留着她在我们两老身边，虽然这些年，我们一直陪着她，可是这孩子缺失的父爱母爱是我们两老无法给的，再说，然然爸妈是她的亲生父母，不可能虐待她的，你要相信你儿子儿媳的为人，然然的哥哥，脾气像咱们儿子，心眼也是好的，他是哥哥，会照顾好妹妹的，你要实在是不放心，咱俩一两个月悄悄的去看一次然然，不要让她知道，你看行吗？”奶奶停止抽泣，对爷爷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咱们然然，她和其他孩子不同，她心思重，又很敏感，超出她这个年纪的范围了。你也是知道的，她现在就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啥事都不让我们操心，就拿你车祸那件事情来说，她害怕得很，现在看到糖葫芦，她转身就走，这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还有今天早上小黄家那个孩子落水的事情来说，本来她就吓到了，她还要反过来安慰我们，我看着心里难受得很，所以，我们两待她，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爷爷叹了一口气，说：“顺其自然吧，要是然然在她家过得不开心，我们去把她接回来，不让她受委屈，就放我俩跟前。行了行了，走，我们上个厕所，睡觉了。”我听见爷爷奶奶要出来的声音，赶忙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听着爷爷奶奶去厕所的脚步声，我回到床上抱着小兔子，闭着眼睡着。过来一会，我听见爷爷奶奶开我房间门的声音，奶奶走了进来，帮我拉了拉被子，走了出去，轻轻拉上我房间的门，然后说着，改天找个时间，拿个鸡蛋，帮我和表姐叫叫魂，爷爷说；“对的，应该要叫叫的。”直到他们房间门关上，我才睁开眼，眼泪悄无声息的流在枕头上，慢慢浸失了我的头发，听到那些谈话，我知道，等毕业了，我将要离开他们，去城市里上学、生活，也可以见到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可是陪伴他们二老的时间就减少了，二老对我的担忧，为我着想的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们，也害怕离开他们那一天的到来。只要想到这些，我就止不住的难受，再说，怎么可能不痛呢？那是最爱我的人呀，最爱我的爷爷奶奶，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想念的亲人呀！但我只能自己独自承受这些，不能让爷爷奶奶知道我所想的，我怕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