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想和你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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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同一所学校的原因，我和赵学洲从大学开始，友谊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高中的时候，他和楚亦是好朋友，和初晞是欢喜冤家，和我反倒是平淡了些。

放假回家，我们俩总是凑在一起买火车票，即使没有买到同一个车厢，他也会拖着笨重的行李穿越人山人海和我坐在一起，他好像还是我的班长，语重心长的说：女孩子一个人坐火车很危险的，我要保护你！

嗯，他长得就很安全！

冬去春来，三月份迎春花已经开遍了BJ的大街小巷，这在北方是不可能的，至少要到四月底。

赵学洲租了一辆自行车，非要载着我去郊区放风。

“大哥，靠边骑，有车”我急得拍他的后背，试图阻止他随时窜入马路中间。

“放心，哥的技术可是练过的，保证安全”赵学洲单手拍胸脯给我保证。

我万分懊悔，怎么就被赵学洲近来靠谱的假象骗了呢？“我是脑袋被驴踢了才坐你的车”

“快到了，你坚持坚持”赵学洲敷衍的安慰我。

大概过去一个光年，我的神经都要被身边飞驰而过的汽车吓到崩断，终于停了。

我看看某大学的大门“大哥，这就是你说的郊区？”

赵学洲一脸淡然“这里确实接近郊区”

在我犀利的眼神的震慑下，终于说实话“好吧，我骗你，这是我女朋友的学校，我想带你过来帮我看看”

“女朋友？！”是我耳朵出毛病了？赵学洲交女朋友了？

赵学洲神情得意，傲娇的说“对，刚交往”

我狐疑的盯着他半晌，确定这货没说谎。

赵学洲的女朋友是个南方软妹子，清纯可人，和初晞那种看上去乖巧，实际跋扈的姑娘完全不同。

NO.131

回去的路上，他推着车，我坐在道路里侧。

我想起吃饭时候，赵学洲殷勤的给人家又是夹菜又是倒饮料的积极样就浑身汗毛耸立！“看你吃饭时候那个孙子样，真丢人”赵学洲不赞同的反驳“这叫什么话，恋爱嘛就是要甜甜蜜蜜，互相宠爱”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对，你们叫互相帮助，帮助手残的对方夹菜！”

赵学洲颇为嫌弃的说“你个小孩子不懂”

小孩子吗？

他看我一会儿，突然奇怪的问“你没有生气吧？”

我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我突然告诉你我交女朋友了，毕竟你还单着呢！”说着他用他肌肉横生的肩膀撞了一下我单薄的肩膀。

我笑了“怎么会，我们是朋友，你交女朋友我替你开心，而且人家姑娘挺不错的，看上你是人家吃亏”

赵学洲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没生气就好，我跟我女朋友说了，让她留意她们学校好看的男生，到时候介绍给你，以后咱俩放假就能一起来这找他们了”

还是个讲究人，我看看笑的很憨的赵学洲，心里油生一个冲动“其实，我不生气的原因还有一个：我也谈恋爱了，也没有告诉你，你不会生气吧？好朋友”

我双手插兜，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果然见他的表情从茫然到惊讶再到震撼，像放慢镜头一样有趣。

我笑的更灿烂了，蓄力用胳膊撞了一下他的肩头，径直往前走去。

NO.132

虽然赵学洲高中时候对初晞爱慕的方式我并不赞同，但是初次听见他找女朋友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一切都变了。

曾经的热烈才过多久就能见异思迁。哪里来的爱情，只不过都是青春的一时冲动。

上大学以后，社团的一个学长一直给我示好，本来没想法，但是在那天见到赵学洲和他的新女友的时候我决定答应学长了！

至于为什么，都是青春挥霍嘛！

“挥霍个屁，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就敢一时冲动谈恋爱，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电话那头的初晞第一反应就是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初晞的大嗓门即使隔着电话也是糟践耳朵的存在，我把话筒拿远一点“你文明点，都是大学生了要有素质”

“别给我扯开话题，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因为楚亦的事情，你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不是……”

“不是个大头鬼，你是个什么死心眼我不知道吗？楚亦不值得”

听到最后那句，我下意识想反驳，张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说起。算了，那个人已经与我无关了。

NO.133

一周后的周末，赵学洲约我在校外的茶馆喝茶。

我到了约定的茶馆，抬头看看古色古香的匾额，这？是赵学洲的品味？

古琴悠扬，茶香四溢，进门的时候看见好几桌男女拘谨客气的对面而坐，看来真是个相亲的好地方。

进去被服务员引领到预约好的包厢，推门而入，迎面坐着的两个人。

赵学洲看我进来，站起身拍了拍楚亦的肩膀，走出去“你们俩好好聊聊”

等赵学洲走了，我缓慢的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楚亦从我进来，就一眼不眨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我看不清的情绪。

我坐下，小口小口的喝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茶，固执的不肯先开口。

他率先沉不住气“我听赵学洲说你谈恋爱了？”

我皱眉“赵学洲真是个大嘴巴，居然转头就和你说了”

楚亦比高中时客气了许多，连忙解释“不怪他，是我问的”

“为什么要问？”我心里忍不住这样想，但是如今并没有过去那般随意了。

楚亦还是那个楚亦，只是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我看不清楚。

“这么说你真的谈恋爱了？那个人好吗？你了解他吗？才认识多久，你会不会太草率了”他见我不说话，继续问，言语间略有焦急。

我耸耸肩，努力的把他当做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同学“不太熟悉，也不算草率，人家明星不是也有认识十几天就结婚的吗？不是只有青梅竹马才有爱情，一见钟情也是爱情，对吗？”我故意加重了青梅竹马四个字。果然见他眼神暗淡了一下。

他抿抿唇，愧疚的说“朱颜，对不起”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在见到他之前，我甚至曾经自我麻痹，那些我没有亲眼看到，没有亲耳听到的事情都是假的。直到这一刻从他口中亲自说出来的“对不起”打碎了我全部的幻想。

我吸了吸鼻子。镇定的说“你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的，我们毕竟只是坐过半年同桌的高中同学而已”

楚亦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很严肃的摇摇头“初晞、赵学洲是同学，而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普通同学过，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开始！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梦想的未来。”

我在来时站在镜子面前反复的给自己灌输我要冷静的思想，为的就是不想在他面前丢了最后的尊严，但是听他说：我是他梦想的未来的时候，眼泪还是没有经过大脑的同意就噼里啪啦掉下来了。

楚亦，你也是我梦想的未来！但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为什么会和孟茹筠在一起？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终究没有开口。

冷漠的看着他。

“但是，抱歉我把你弄丢了”他的声音逐渐哽咽。

我是第一次见楚亦哭，看见他哭，我的眼泪突然跟着不争气的穿成串掉下来，这一刻什么道理、真相都卡在喉咙里，说不说出来都不重要了。

我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曾经的暧昧朦胧扯去北淮这件外衣终于变成变成我梦想的样子！

楚亦慌乱的想要伸手帮我擦泪，手伸到我眼前，又讪讪收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我说不出的失落，还是接了他的纸巾。

“别哭了，是我不好”他的声音历经了泪水的磨砺，变得更加低沉，语气像情人耳鬓厮磨。

传到我的耳朵里，只剩下心碎。楚亦，此刻他是别人的男朋友。

NO.134

“还记得高考前一天我和你说，等高考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吗？我查过那几天刚好电影院重映《初恋那件小事》，我本打算等你看到像现在泪眼模糊的时候问你：能不能做我的初恋？”

但是高考第二天姥姥病重，我去了BJ。

“后来，后来，就发生了别的事”他说的艰难我听的艰难。好似已经发生过几百年。

“朱颜，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和孟茹筠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视她为亲妹妹，这一点始终未变。”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真诚，我却听得十分无力。亲妹妹？谁会和亲妹妹谈恋爱？

“对不起”他今天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三个字。

我却没法回复“没关系”

青春太痛，让我无法轻言原谅。

我没有追问孟茹筠的事情，多说一句就痛一分，追根究底，不过是在他心里那个人比我更加重要一些而已。

“楚亦，你为什么没报清华？”我突然问。

楚亦正沉浸在无限的悔恨和自责的情绪中，没想到我突然问这个，自嘲的一笑“清华？我压根就没想要考清华”

我近乎失态，震惊的问“当初不是你说要考清华机械系的吗？”

“你仔细想想我从来没有过要考清华，我想到工程师，学机械，是你对号入座以为我要考清华”楚亦讲述着一个我从未意识到的事实。

仔细回想，怪不得他到高三的时候反倒是更加轻松了，怪不得我每次提到清华他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他怕自己考不上，才故作不在乎。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的想他考清华。

我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清华？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考BJ的大学？”

楚亦认真且无辜的看着我“考BJ的大学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我只是想帮你实现它”

“考哪个地方的大学从来都不是我的梦想，和谁一起考才是！”我几乎狂怒。

楚亦不亚于我的震惊“高一的时候我问你你要考什么大学，你开口就说要去BJ上大学？”

“那是因为我喜欢云霄，云霄是必定要考清华的！”我第一次理直气壮的说我喜欢过云霄，却是在他已经无足轻重的时候。

“后来，我再想考BJ的大学，是因为你，我想离你更近一点。我就是一个胸无大志，每天只想着谈恋爱的傻瓜，懂了吗？”

他张张嘴，最终只是表情苦涩的说出我最不想听的三个字“对不起”

造化弄人，我们都以为在为对方而努力着，却最终与对方背道而驰。

所有误会都揭开的时候，发现没有想象中轻松，反而更加撕心裂肺，好像每一件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都是小事，但聚拢于今时今日，像火山一样迸发在茶水之间，把我们隔绝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