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万物皆有灵

　　秋意渐浓的早晨，六点钟天空的墨蓝色慢慢的变亮了。

起早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乏困。

智彦准时出门，在家门口等郭哥来接他。

郭哥开着他的奥迪六点十分出现在智彦家门口，上车之后，郭哥依旧递了一杯豆浆跟肉包给智彦。

“今天要去的地方比较远，你可以先眯一下。”郭哥淡淡的说道，听着语气应该是还没有彻底醒神。

“去哪？”智彦吃着早餐，悠闲的问道。

“去海边约会。”郭哥启动车辆，一刻都不想耽误。

“哦。”车载的音乐已经覆盖过智彦的声音。

智彦望着路上的风景，以前出门坐车总是一脸的兴奋。也许老了，也许经历了太多的任何事情，眼前的风景只是马路的一部分，除了感受到开车的疲惫就是身心的疲惫。

跨省大概开了5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郭哥从后座拿了一件西装外套披了上去，今天的他看起比平常正式很多。

车子停在一个类似于村口办事处门口，进门的时候只见到已经有几班人已经坐在会议桌前了。

大家看见郭哥进门，开始起身迎上来寒暄，然后又各自入座。

郭哥示意智彦做好会议的记录，认真听讲就好了。

智彦打开笔记本，充当起郭哥的会议助理。为了那一个月的工资，这种事情完全合理发生。

这次的会议很简单，镇上要修一座镇山海的建筑，所以邀请了周边一些较有名望懂风水术数的先生跟施工方一起研究如何修造。要求很简单，能够镇得住山海灾害同时经费预算有限。两个月后根据风水术数提供的数据指标进行设计施工提报。

会议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郭哥带智彦走路去小镇上吃午餐，车子留在办事处身上带了一个挎包，挎包里装着指南针、本子、比跟罗盘。

小镇不大，一个小时就逛完了。走到海边，徐徐海风把头发都吹得粘嗒嗒的。

随便走进一家海鲜大排档，点了几个菜，坐在海边听着海浪敲击堤围的声音。

“刚刚逛了一圈，你有发现什么吗？”郭哥直接进入正题。

“发现什么？”智彦反问道。

“真不知道带你来干嘛的。”郭哥一脸的鄙视。

“真不知道你带我来干嘛。”智彦跟着回复。

“好好看看，不然扣你工资。”郭哥指了指前面的建筑。

“你是想说他们已经有镇海楼了，干嘛还要建个新的吗？”智彦反应过来。

“嗯！”郭哥点点头。

“风水被破了呗。”智彦不加思索回答。

“嗯！”郭哥露出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我又不会看风水，带我来干嘛。”智彦开始烦躁起来。

“过来帮我忙，我会就好了。”郭哥开始认真起来“需要你帮我校准一下。”

“你不是带了指南针、罗盘。”智彦也认真起来。

“但那些不能找到地灵呀，我总不可能把家里的香炉也带过来吧。”郭哥翻了一个白眼。

“我又不是你的香炉。”智彦嘀咕。

“你信不信再顶嘴我揍你。”郭哥开始炸毛。

智彦开始安静的听郭哥讲正式，不再捣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第六感，陈叔说你的第六感很准。那么等下你帮我找地灵，只要能够找到地灵也许就能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郭哥深深的抽了一口电子烟。“风水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果被破坏了地灵肯定就很难找。罗盘也好、指南针也罢，只能够有一个大概的校准位置，真的位置就得靠强大的感知能力了。”

“那我怎么感知？”智彦盯着郭哥。

“很简单，看身体的反应。”郭哥笑着说道。

“打比方，人在经过一些地方刚好碰到不好的磁场，那么身体就会有不好的反应。有些人是水肿有些人是疲劳。如果第六感超强的人，可能能够感受到身边之物。”郭哥说完开始夹菜给智彦。“等下，我定好位置，我们就往那条线走，如果走到一个你感觉不一样的地方，你就拉一下我的衣服示意我停下来就好。”

“万一我感觉错误呢？”智彦担心的问道。

“放松的状态，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说话，全程放松就好。”郭哥说道。“有些人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要聚精会神，这样更容易变得精神压力过高。”

“平常心对吧？”智彦理解，除了工作需要聚精会神其他时间起是越放松对自己才是越好的。

“那吃完饭就开始吧！”郭哥很满意结束了交代的事情。

因为聊的话题让这餐饭变得索然无味，很快就吃完饭开始工作。

郭哥站在镇海楼前面，拿出指南针校对了一下位置，然后开始按照城市的属性开始算数，算完掏出罗盘很快找到了方位。

智彦全程离郭哥很远，不是担心影响他只是单方面觉得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情很丢脸。

郭哥指了指方向示意智彦跟着他的朝向走。

智彦点了点头，开始跟上郭哥的步伐。

镇海楼位于小镇的最南边，正面朝着海，西面朝着山，东面朝着路。沿着西南的方向直走，很快穿过小镇来到一座山丘前，郭哥继续顺着楼梯开始上坡。智彦跟在郭哥身后，并没有什么一样的感觉。

很快便走到了山顶，山顶时一个书院。

站在书院门口，可以看到半个小镇的模样，还有那天蓝色的大海。那颜色，真是好看的要命。

海风拍打在脸上，凉凉的。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一路过来并没有感受到像郭哥说的什么一样。既没有不好的身体负担，也有没有让自己愉快的霎那之间。

就在智彦回头想要问郭哥是不是搞错的时候，突然间飘过一阵香烛的香味。

那个味道就像在紫薇阁燃的檀香一样好闻，每次闻到香的味道，智彦就会变得异常安心愉快。

顺着香气的味道，智彦开始脱离郭哥计算的路线。

郭哥看见智彦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并没有制止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智彦用力的嗅着香火的味道，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这个举动看起来就跟小狗闻到好吃的一样疯狂。

不一会，在一个楼梯的岔口处味道消失了。

智彦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刚刚都在干什么。

之间郭哥燃起手上的香，味道跟刚刚闻到的一样，然后插在我停下来的那个方向。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楚。说了一会之后，郭哥不停的点头，仿佛前面站了一个人在跟他聊天似的。

等到香灭了之后，郭哥做了一个楫，带着笑意往回走，回去开车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跟智彦说。

离开了那座城市之后，郭哥终于开始恢复正常的聊天模式。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有种赚了几百万的感觉。

“你果然是很有天赋的。”郭哥好奇智彦是怎么找到的。

“我闻到了香的味道。”智彦也很好奇为什么会问道这个味道。

“举头三尺有神明，可能从我们在楼上他就跟着我们。在书院的时候起风了，刚好那股味道就被你闻到了。”郭哥告诉她为什么能够闻到味道。

“你在楼梯口那里做什么？”智彦其实有点害怕别人在路上随意的点香祭祀。

“这叫香卦。”郭哥也很直接的给她解释。“香点燃的时候有香灰，通过香灰我们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交流。确定当下要解决跟怎么处理遇到被破坏的事情。”

“不会出错吗？”智彦怀疑的看着开车的郭哥。

“了解自己很重要。”郭哥淡淡的说。“如果像你或者那些不入门的学徒，可能连看都看不懂。但是我不一样，毕竟我已经做了很多年的事情，对于所有的卦象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是，你叫我自己找地灵。估计就不太行，这也是陈叔叫你过来帮忙的原因。”郭哥有点遗憾的说道。

“这就是他说你少吃点苦头的事情？”智彦空洞的盯着高速冷漠的问道。

“还有很多。只是你还不了解自己能做什么。”郭哥淡淡的说道。

“看来我得多了解自己。”智彦哈哈哈大笑起来。

“不要总是唱反调，这样对自己不好。”郭哥说道。

回来过后，郭哥约上陈叔又陆续去了两次场地勘测。

一行三人，看起来就像一家人去旅游一样。

陈叔拿着相机，边走边拍，记录需要修补调整的位置。

“陈叔，不是要建新的吗？为什么你们一直在拍风景？”智彦好奇的问陈叔。

“有些事物存在其实就已经证明了最好的选择。在这个过程中因为人为的破坏或者无意的伤害，可以修补其实就是最佳的解决办法。异地重建然后摧毁原有的术式才是最愚蠢的事情。”陈叔笑着看着周围。

“可以修吗？”智彦很好奇。

“一般可以，除非已经没有了生气。”风吹着山丘上的树，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感觉真实而又舒服。

“所以现在是在修吗？”智彦似乎有点明白。

陈叔点了点头示意。

两天的时间，沿着上次走的路线，陈叔负责拍照，郭哥认真记录了需要修补的记号。然后郭哥回去之后开始闭关设置城镇的园林景观建设。

用了两周的时间，郭哥做了初步的招投标设计方案。

方案里没有任何关于重建新楼的内容，但是根据小镇的属性增加了很多城镇配套设施及打卡设置。通过这些不起眼的配套设施指引，将原有的镇海楼跟书院连接起来变成一个新的旅游打卡点，唯一跟镇海楼有关的就是外观翻新跟防潮加固。

“这好像跟招投标要求不太一样。”智彦看着初稿有点不解。

“这已经是最完美的方案了，等结果就好了。”郭哥把手里一大把一大把的鱼饲料扔进鱼池里。

半年的时间，开标、谈判到确认中标有条不絮的进行着，终于来到了开始进场施工的日子。

陈叔难得的出现在郭哥的宅子里，大家在开工前聚了一餐饭，然后开始交办开工前期的筹备事宜。

因为女生的缘故，开工当天智彦不需要到场。做城镇配套设施安装的时候，陈叔会带着智彦到现场确定位置，就这样忙前忙后一个月所有的施工基本完毕。

收工的最后一天，陈叔跟智彦来到了当初找到地灵之气的地方做收尾仪式。

“智彦你闭上眼睛，能感受到什么吗？”陈叔温柔的说道。

照着陈叔的说法，智彦闭上眼睛放松的感受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智彦摇了摇头。

陈叔又带着智彦走回书院，“你再闭上眼睛，能感受到什么吗？”

一股熟悉的香味，在周边萦绕着。但是分不清楚从哪里散发出来的，书院里并没有点香。

“香的味道。”智彦本能的告诉陈叔。

“好的，好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陈叔很开心。

来，我们给书院的正主上个香，告知一下工程收尾了。

“要怎么说？”智彦请教陈叔。

“你闭上眼，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好了。”想到智彦是个犟种又补充一句“说好话就好。”

闭上眼，放松后。智彦的脑袋一片空白，似乎并没有什么要说的，走神了几分钟后突然想起自己还在上香，赶快开始说好话：“祈求国泰民安、身体健康、土地丰沃......”讲完把香插进香炉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陈叔领着智彦走出书院，然后交代了当地的几位经师可以开始颂经。

“陈叔，他们不是自己也有先生还有师傅？为什么还要请人？”智彦看着经师走进去。

“每个人懂的领域不一样，负责的事情就不一样。你如果叫我去看风水我也不会，但是如果你叫芬达来做法事他也不会，所以做好自己的本分很重要。”

“镇上的人靠出海捕鱼为生。镇海楼是保佑一方的标志，随着城市的发展建设有些地基被挖断破坏了整个城市的灵气。修补一下，就跟人喝中药一样，人气重新聚集也就慢慢恢复起来的。”

陈叔认真的科普了一下施工的原因。

“怎么判断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是故意的那就算是斗法了。那么我们肯定也可以从破坏的痕迹发现一些端倪。”陈叔说道。

“哦。这段听不懂。”智彦乖巧的准备收声。

“你只管你会的就好，比如你可以感觉到这些东西，那么就要好好的运用起来，不要做坏事其实就是保护自己了。”

智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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