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那就把他们斩草除根吧

　　看着那一身警服，白尘潇顾不得再和女同事闲聊了，他果断拒绝了对方的视频通话请求。

“伊莲娜…警官？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白尘潇惊愕地问道。

站在酒店房间门口的伊莲娜有些嫌弃的看着白尘潇，说出了这一段她认为理所应当的推论：

“这还用问吗？整个莫斯科只有你一个人是用飞的，光用眼睛看都知道你去了哪个方向。再沿途找几位目击者一问，就能知道‘飞在天上的小金人’去了格瓦斯大酒店了。”

“您是有重要的事情才特意来找我的吧？”白尘潇慎重地询问着，他有点担心自己又会被那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警官抓走问话。

伊莲娜点了点头，这一次，她的表情自始至终显得严肃：

“我们已经通过监控锁定了恐怖分子前往音乐厅的路线，以此逆向定位了他们的行踪。我们目前推断，那些出现在音乐厅的恐怖分子，在莫斯科存在一个活动窝点。”

白尘潇隐隐感到不妙，他知道伊莲娜肯定不是仅仅为了通知他这件事才专程找过来的。

他自己也曾透露过自己“解决”了恐怖分子的事，那合理推断，伊莲娜恐怕就是来找他去再次与恐怖分子交战的。

但经历了音乐厅的生死交锋后，白尘潇刚刚才在自己的酒店房间里小歇一阵，他已经不想再跟异国的恐怖袭击扯上关系了。

在他的内心深处，现在只想尽快完成工作后立刻回国，可是一秒钟也不想在这种字面意思上的火炕多待。

但他毕竟是要拒绝一位帮助过自己的人，此人还是当地的警察，白尘潇总归是要说一些体面的借口：

“先前我出于自保、也是碰巧捡到了战斗设备才被迫在音乐厅里与恐怖分子一战。但如果是警方主动找到我去应战恐怖分子，性质就变了。我毕竟不是你们国家的人，以我个人的立场，与莫斯科警方直接合作是否合适呢？”

伊莲娜好像没有特别听懂白尘潇这段长篇大论的说辞，但她显然是有备而来，也不假思索地向白尘潇道出了莫斯科警方给出的条件：

“如果能够将盘踞在莫斯科的恐怖分子全部剿灭，我们最多可以给出一百万卢布的现金奖励。”

听到对方开出的数字，白尘潇又有些动摇了。

不单单是因为他确实可以用到这笔快钱，也是因为他记得某位被他手刃的恐怖分子在临死前也说出“某位匿名金主给他们开了一百万卢布的悬赏”。

应该只是单纯的巧合罢！

一百万卢布，按照现在的汇率大概能兑换成不到八万元，对于身为公司底层职员的白尘潇而言并不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数额。

白尘潇没有当场答复，而是歪过头去，回避与伊莲娜的任何眼神接触，随即在酒店房间中来回踱步。

他的脑中其实什么都没有想，白尘潇此时的思绪非常繁杂，不会因为逃避伊莲娜的视线就能实现“沉思”的效果。

但有一条原则总是没错的，那就是人应该向钱看。

白尘潇终于松口，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既坚定又犹豫的复杂情绪：“如果我同意合作的话，是现在就要准备行动吗？”

“那是当然的，”伊莲娜点点头，表示急迫地要求白尘潇立即行动。

尽管白尘潇心有顾虑，也只好审时度势，再度穿上那一身金色的防护服。

在他重新穿上防护服的那一刻，白尘潇的耳边响起了“宿主，欢迎回来”的播音，而他的视野中还明显出现了原先那种金闪闪的淡光。

接下来，就只需要行动了。

伊莲娜紧抓着白尘潇的手腕，急匆匆地将他拽出了酒店。

至今没有成家的白尘潇，在这种情况下感受到了一位白人女警的手指温度，竟然还感到了某种轻微的刺激…

白尘潇被带上了停在酒店外的某辆深蓝色的中型车，后座上已有四名特警就位，尽是全副武装的状态，人手一把。

随着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伊莲娜解释道：“我们没有调动警车，这是为了避免引起恐怖分子的警觉，城市里可能还有他们的眼线。”

话音刚落，车子就在莫斯科的公路上风驰电掣起来，白尘潇用隔着防护服的手紧紧握着车门上的扶手，唯恐自己被甩出车窗。

在行驶途中，白尘潇注意到后视镜中似乎始终有几辆同样的车在跟随着，或许那些是莫斯科警队调动的其他车辆。

白尘潇搭的这辆车一路都在狂暴疾驰，最终停在了一间陈旧的猪肉罐头工厂前。

他先是感到一种莫名的违和感，但也就在短短数秒钟之间，他想通了违和感的来由。

事实上，WasWas不仅是一个被世界各国公认的恐怖组织，它同时还是一个极端的宗教组织，而他们的教义中相当重要的一条就是将猪视为一种不洁的动物，也因此禁食猪肉。

但警车偏偏就停靠在了这间罐头工厂旁边，而这附近再也没有任何看起来能够当作藏身之处的场所了。

“等等，WasWas的活动据点就是这种地方吗？真狡猾啊，怪不得从来没被发现过…”白尘潇感慨地说道。

伊莲娜没有理会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她打开车门，与四位持有枪械的特警相继下车，白尘潇也只好从这辆还算舒适的中型车上跳下来。

紧接着，警方的后续车队也陆续赶到，灯光闪烁，车辆有序地停靠在工厂周围。

参与本次行动的特警大概有30人左右，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作战服，手持统一配备的突击步枪。虽然人数不算很多，但对于围剿一支盘踞在城市边缘的恐怖团伙来说，已经足够了。

伊莲娜走到白尘潇身边，语气严肃而温和地说道：

“你的这身防护服，能够抵御枪弹对吧？接下来的行动，需要你在特警队伍的前方作为先锋，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证行动的顺利。”

白尘潇听到这里有点不爽，就算被许诺了现金报酬，这样的安排也未免有点糟践人了。

难道我特意被叫到恐怖分子的窝点来，就是为了给本土的警察充当人形盾牌？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就把WasWas给斩草除根算了！

白尘潇脸上的表情从不满转为决绝，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叛逆的火焰。

他转念一想，自己反正也只是一个编外人员，甚至都不是俄国的公民，何必甘当警方的炮灰？

在这一念之间，白尘潇猛地转身，毫无顾忌地冲向了近处的罐头工厂。

身后的伊莲娜试图叫住白尘潇，但她慌忙之间却下意识说出了俄语，白尘潇反正也听不懂，索性没有搭理她。

工厂的大铁门被牢牢锁死着，而白尘潇几乎是在低空飞行，他没有必要减速，于是他右臂上的金色光刃旋即伸展而出，以削铁如泥之势狠狠地劈向了工厂的大门。

“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工厂的大门被金色光刃瞬间劈开，碎片四溅。

白尘潇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工厂里面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更加无法淡定了。

首先映入白尘潇眼帘的是一片昏暗而混乱的空间，几位棕色皮肤、留着大胡子的中东样貌人士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白尘潇，他们的手中也有枪械，但是面对着装扮怪异、徒手破门的白尘潇，他们并没有立刻动用武力。

这些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刻板印象中的恐怖分子，但他们的存在并没有引起白尘潇的太多注意。

因为他的目光，完全被工厂中央那个庞大的绿色身影所吸引。

最初，白尘潇只是隐约看到一座绿色的“小山”，它静静地伫立在昏暗的灯光下，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随着白尘潇的快速接近，那座“小山”的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白尘潇注意到，那座“小山”的表面似乎在微微起伏，仿佛是在呼吸。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座绿色的“小山”上。

这时，他突然发现，“小山”的一端竟然有着一颗巨大的绿色猪头！那颗猪头比火车头还要庞大，獠牙长而弯曲，两颗鲜红的眼球像是刻意锻造的血色宝珠。

这一刻的白尘潇也终于意识到，他所认知的“常识”早已崩塌得灰飞烟灭，他所熟悉的生活方式或许正在迅速离他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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