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空渊欲坠，勇力挽狂澜

　　季轩的作战靴陷在粘稠的蓝色胶质里，地面震颤的频率让他的视网膜都在发颤。

小柔死死攥住他胳膊，少女单薄的身体在能量乱流中像片枯叶。

他听见赵老跌坐在沙地上时骨头发出的脆响，老人怀里的青铜罗盘正发出濒死般的蜂鸣。

“那东西在重组空间法则！”赵老嘶吼着指向符砖，紫微垣星图正将纳米机械的轮廓蚀刻进空气，整个遗迹穹顶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

季轩突然觉得腕表发烫，那枚嵌在冰剑碎片里的芯片正在他口袋里共振，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颅骨里尖叫。

血色月轮突然迸射出晶刺，李铁抡起钨钢重锤格挡的瞬间，季轩看到那些晶簇里密密麻麻的纳米机械正在复制。

重锤表面腾起青烟，李铁闷哼着被掀翻在地，左肩赫然插着三根还在增殖的暗红色晶棱。

“别碰伤口！”白衣少女的冰剑突然横削而过，将晶棱连同李铁大块皮肉一齐削落。

季轩看见她面纱下透出的幽蓝光芒，那些排列成泪痣的光点与腕表投影的盖娅标志完美重叠。

少女剑锋翻转挑开符砖，砖缝里渗出的蓝色胶质突然凝固成某种生物腔管。

符文守护者的黑袍在气浪中猎猎作响，他脚下的沙粒正逆着重力流向血色月轮。

季轩感觉心脏快要被胸口的太极符绞碎，金纹在皮肤下游走成电路板的纹路。

当他握住李铁颤抖的手时，突然发现对方伤口里蠕动的纳米机械正在啃食自己的金纹能量。

“用共鸣！”白衣少女突然将冰剑刺入地面，剑柄处的芯片与季轩腕表同时亮起，“盖娅矩阵的第七谐振频率！”季轩恍惚想起实验室爆炸那晚，父亲临终前在他腕表输入的十六进制密码。

金纹突然像活过来似的钻进符砖缝隙，那些纳米机械竟开始互相吞噬。

空间崩塌的轰鸣中突然多出清越的凤鸣，季轩看到自己影子正在沙地上分裂成十二个不同形态。

当金纹触碰到血色月轮核心的刹那，整个遗迹突然浮现出青铜色的古老纹路——那分明是放大十万倍的芯片电路。

“小心次元裂缝！”赵老的喊叫淹没在空间撕裂的尖啸里。

季轩眼睁睁看着小柔的辫梢被无形的力量扯散，少女发丝间飘落的红绳突然定格在空中，绳结上系着的铃铛正以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逆向旋转。

太极符突然爆发的强光中，季轩看见所有晶簇飞虫的复眼里都映着同个倒影——某个白发老者正站在时光的断层处，手中罗盘指针疯狂跳动着指向十二座穹顶的位置。

当他想看清老者面容时，对方的身影却像沙画般被血色月轮吞噬。

空间撕裂的尖啸声突然被某种浑厚的共鸣声压制，季轩眼角瞥见裂开的虚空缝隙里伸出一根青铜色杖尖。

杖头镶嵌的蓝宝石正以DNA双螺旋形态旋转，折射出的光幕像熨斗般抚平了扭曲的空气褶皱。

“乾三连，坤六断——”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吟诵声中，披着蓑衣的老者踏着晶簇碎渣缓步而出。

他每走一步，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就泛起涟漪状蓝光，那些被空间裂缝吞噬的沙砾竟倒流回地面。

季轩注意到老者左耳垂缺失的部分，被某种发光的符文取代，那纹路竟与父亲实验室保险柜上的封印如出一辙。

符文守护者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黑袍下涌出数以千计的晶刺长鞭。

小柔尖叫着被气浪掀翻，季轩伸手去捞却抓了个空。

就在少女即将坠入裂缝时，老者杖尖轻点，一团蓝光包裹着小柔缓缓落地——她辫梢的铃铛突然发出刺目强光，将附近三米内的晶噬兽尽数汽化。

“东南巽位，天柱星暗。”老者说话时，下巴上的白须里不断溢出细小的金色代码，“小子，想救人就去找那轮血月的心室。”他抬手甩给季轩半块龟甲，上面跳动的甲骨文竟与季轩腕表的全息投影完美契合。

李铁捂着渗血的肩膀大喊：“老爷子当心！”话音未落，守护者的晶刺已穿透老者虚影——那身影竟如全息投影般在十米外重组。

季轩突然发现老者的蓑衣根本不曾沾地，每一步都精准踩在空间裂缝愈合的瞬间。

“带着这个。”白衣少女突然将冰剑碎片按在季轩掌心，面纱下的蓝眼泪痣突然熄灭，“你的金纹能激活盖娅的……”话音未落，她整个人突然化作数据流被吸入老者杖头的宝石中。

季轩口袋里的芯片突然发烫，他看见自己手臂上的金纹正沿着血管爬上龟甲，将那些甲骨文重组成三维立体星图。

符文守护者的攻势突然变得凌乱，晶刺在距离季轩咽喉半寸时诡异地弯折。

季轩抓住这瞬间的空档，踩着正在结晶化的血浪腾空而起。

当他跃过月轮核心时，龟甲上的星图突然投射出十二座穹顶的虚影——每座穹顶底部都连接着细若游丝的蓝色能量管道，此刻正疯狂涌向老者所在的位置。

“原来如此！”季轩在半空拧身躲过晶簇飞虫，金纹包裹的右拳狠狠砸向月轮表面的符砖。

无数纳米机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却在触碰到他皮肤时突然调转方向，开始疯狂啃食守护者黑袍下的晶簇本体。

守护者发出非人的惨嚎，整张脸突然裂成六瓣晶状复眼。

季轩趁机钻进月轮内部，发现所谓的核心竟是枚悬浮的青铜铃铛——正是小柔发辫上那枚的放大版。

当他伸手触碰时，铃铛表面突然浮现出父亲实验室的防爆密码界面。

“你果然在这里。”守护者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黑袍下伸出的人类手掌上布满缝合痕迹，“三百次轮回里，只有这次你拿到了星枢……”季轩猛然转身，看见对方掀开的兜帽下，竟是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的面容。

这刹那的恍惚让季轩露出致命破绽。

守护者掌心突然伸出螺旋状晶刺，裹挟着空间乱流直刺他眉心。

季轩下意识举起龟甲格挡，却听见“叮”的一声脆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二者之间，杖头蓝宝石正抵着晶刺尖端，将整片空间凝固成琥珀般的胶质状态。

“该醒来了，星枢。”老者叹息着捏碎龟甲，季轩突然看到十二座穹顶的虚影同时炸裂。

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他隐约听到小柔的铃铛声与盖娅系统的启动提示音重叠，还有老者那句带着电子杂音的嘱托：“记住，穹顶的钥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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