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影寻迹：柔意抚伤

　　药庐内，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将老药师那佝偻如枯树般的影子，长长地投在青砖墙上，那影子随着灯焰的晃动而扭曲，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怪物。

石臼研磨冰晶的声响有节奏地回荡着，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击在人心上，规律得令人心慌。

顾渊摊开掌心，那机械小指残片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金属断面折射出的冷光，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满室浓郁的药香。

"二十年前的培养舱实验，您应该最清楚。"顾渊说道，他腕间血管浮现出冰蓝纹路，那纹路如同流动的冰蛇，是吞噬冰系异能者后尚未稳定的血毒。

老药师将紫晶石粉末倒进陶罐，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那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向窗外的兽骨风铃，“黎明城用活人做血傀的实验，可比永夜城早三十年。”他枯槁的手指捏碎两枚冰魄草，霜花如白色的烟雾顺着桌案蔓延开来，丝丝凉意触碰到柏瑶的裙角，“你们该操心血月潮汐提前的事。”

柏瑶伸手按住顾渊青筋暴起的手背，那手背滚烫得好似刚从火中取出，而他护腕夹层里的晶片残骸正微微发烫，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那些刻在书架背面的坐标数字在记忆里烧灼，就像烙铁印在皮肤上，那分明是黎明城军部地下实验室的方位。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顾渊摸到药圃东南角的断崖。

血月悬在云层裂缝间，宛如一只血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大地，他指尖凝结的冰霜闪烁着幽光，照亮石缝里半枚金属纽扣。

当暗器破空声尖锐地响起，好似划破夜空的闪电，他翻滚时，那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是黎明城特制磷火弹的味道。

七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槐树顶端俯冲而下，为首者袖口翻出的链刃带着寒光，“唰”的一声割碎了顾渊左肩布料，血珠溅出，落在草叶上瞬间冻结，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后撤步，脚下“咔嚓”一声踩碎了白天留下的血痂冰晶，这是三小时前斩杀冰狼时制造的陷阱。

"血骑士阶也配追查真相？"刺客的机械面甲下传来电子变声的嗤笑，那声音冰冷而刺耳。

链刃绞住顾渊右腕的刹那，他吞噬的冰狼异能突然暴走，霜刺如尖锐的长矛顺着铁链反向突袭，却被赤红电流如凶猛的火蛇般击碎。

柏瑶的银丝长鞭带着呼啸声卷住屋檐兽吻破空而来，鞭梢抽打空气的声音好似炸雷。

刺客旋身闪避时，顾渊看清他后颈闪烁着黎明城军械司的幽蓝标识，那蓝光好似诡异的鬼火。

血毒反噬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突然加剧，他咳出的血沫在月光下化作冰针，“叮叮当当”地落下，却只能勉强阻滞刺客攻向柏瑶的杀招。

当刺客的链刃转向柏瑶心口时，顾渊瞳孔深处的血月纹路骤然绽放，如同血色的花朵。

崖底突然传来冰层碎裂的轰鸣，好似山崩地裂，白天埋葬的冰狼尸体竟在血月照耀下化作血色冰雾，将他伤口渗出的血珠凝成无数悬浮的冰棱，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刀刃刺入冰面的脆响炸开在柏瑶耳畔，好似鞭炮炸裂，她看到顾渊左肩绽开的血花在月光下凝成冰晶，那冰晶如剔透的红宝石。

刺客的链刃卷着赤红电流再次劈落时，顾渊染血的右手突然抓住那截铁链。

"血域·霜噬！"

冰蓝色纹路顺着铁链疯狂蔓延，好似蓝色的藤蔓，白天埋藏在冰层下的狼尸残骸突然炸开，“轰”的一声巨响。

三百根冰锥从地面暴起，将七名刺客钉在半空形成血色冰雕，冰锥穿透身体的声音好似骨头断裂。

顾渊踉跄着撞碎其中一具冰雕，飞溅的冰渣如锋利的刀片在他脸上划出细密血痕，带来一阵刺痛。

刺客首领的面甲裂开缝隙，露出半张布满机械纹路的脸："黎明城不会放过......"话音未落便被冰锥贯穿咽喉，电子声带发出滋滋的电流杂音。

柏瑶的长鞭缠住顾渊腰身将他拽回屋檐下，她的手微微颤抖，满是担忧。

她发现他后背嵌着三枚磷火弹碎片，暗红色冰晶正顺着伤口向心脏位置蔓延，这是血毒反噬与黎明城特制武器叠加的效果。

"别动。"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撕开顾渊浸血的衣襟，掌心亮起翡翠色光晕，那光晕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和温暖的气息。

当治疗异能触及伤口时，两人同时闷哼出声，顾渊伤口渗出的血珠竟悬浮在空中，与柏瑶指尖溢出的血雾交织成淡金色的脉络，那脉络好似流动的金线，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老药师曾说过，这种特殊的现象或许与他们特殊的异能体质有关，可能是两种异能在血液层面的一种奇妙融合，但具体原因还需进一步探究。

老药师的兽骨风铃突然剧烈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急促声响，药圃东南角的断崖传来冰层断裂的巨响。

顾渊强撑着站起身，将柏瑶护在身后，他的眼神坚定，带着一丝决绝，盯着簌簌落雪的屋檐："还有三十秒血月就会......"

屋檐轰然塌陷的瞬间，刺客首领破碎的机械身躯从冰渣中暴起。

他胸口的反应堆核心闪着不祥的红光，左手化作锋利的合金刃直刺柏瑶咽喉。

顾渊转身将她扑倒在药柜角落，合金刃擦着他后背嵌入青砖墙，飞溅的砖石在柏瑶脸颊划出血线，那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带着一丝温热。

血月恰好在此刻隐入云层，刺客眼中的红光骤然熄灭。

机械身躯重重砸在地面，核心处飘出带着硫磺味的青烟，那青烟刺鼻而呛人。

柏瑶的银丝发簪不知何时插在顾渊肩头，翡翠色光晕正顺着发簪注入他体内。

当她颤抖着拔出染血的发簪，发现两人混合的血迹在月光下呈现出奇异的琥珀色，这种现象或许与他们之间特殊的羁绊以及异能的相互作用有关，后续还需深入研究。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往临时住所走去，一路上，狂风呼啸，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漫天的雪粒打在脸上，如针扎一般。

顾渊心中满是担忧，他担心柏瑶会再次受到伤害，而柏瑶则紧紧跟在顾渊身后，她信任着顾渊，同时也担忧着他的伤势。

回到临时住所时，顾渊背后的冰晶已蔓延至锁骨。

柏瑶点燃壁炉，熊熊的火光映出他后背狰狞的伤口，磷火弹碎片周围的血肉正在缓慢晶化。"可能会疼。"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心疼，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伤口，翡翠色异能竟化作实体化的藤蔓钻入伤口，那藤蔓好似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

顾渊闷哼着抓住床沿，楠木制成的床框被他捏出五道裂痕，那裂痕好似他痛苦的见证。

当第七滴血融入伤口时，晶化突然停止。

柏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血液正被某种力量牵引，在顾渊皮肤下游走成发光的脉络。

这些金线最终汇聚在他心口，形成半月形印记后又缓缓消失。

壁炉爆开的火星惊醒了恍惚的两人。

柏瑶慌忙收回按在他胸口的手，却被他抓住手腕。

治疗时交融的血液在掌心残留着温热触感，她这才发现顾渊的瞳孔褪去了血色，呈现出罕见的深褐色。

窗外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响动，好似一声警钟。

顾渊突然翻身将柏瑶护在身下，三枚冰锥擦着他后背钉入墙壁，冰锥撞击墙壁的声音好似闷雷。

治疗时散落的银丝还缠在他手腕上，随着剧烈动作勒出细密血痕，那血痕带着一丝刺痛。

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的间隙，发出“呼呼”的声响，某种皮革摩擦雪地的声响正在逼近，那声音好似死神的脚步声。

柏瑶的长鞭自动盘绕成防御姿态，顾渊指尖凝结的冰刃却突然崩解，他心中明白，过度消耗的血域力量尚未恢复，按照之前的经验，他的血域力量至少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下休息三个小时才能恢复到能够再次施展技能的程度。

两人同时看向吱呀作响的木门，那声音好似老旧的叹息。

沾着雪水的门槛缝隙处，半片枯叶正随着门缝扩大的幅度缓缓飘入。

青铜门环撞击门板的声音规律得可怕，就像......某种倒计时。

顾渊将柏瑶推到壁炉后的阴影里，染血的手掌按在正在结晶化的地板上，那地板冰冷刺骨。

柏瑶的银丝发簪悬浮在他们之间，尖端凝聚的翡翠色光点忽明忽暗。

当门轴发出年久失修的呻吟声时，冻结在窗棂上的冰花突然同时炸裂成雾状冰晶，那冰晶如梦幻般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