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年前的伤疤

　　萧凡蜷缩在擂台底部的排水管道里，铁锈混着雨水渗进他后背的伤口。头顶传来裁判沙哑的倒计时：“距离生死战开始还有三十分钟，参赛者萧凡请前往B区准备室。”

他摸了摸藏在左臂内侧的微型电极，三年前在废墟捡到的外星科技装置。这是他唯一的底牌，能将普通电流转化为足以贯穿丧尸脑核的高频脉冲。

“又要杀人了。”萧凡喃喃自语，指尖抚过胸口的旧伤——那是去年擂台赛被冰刃划开的痕迹，愈合后仍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他永远记得林霜举着染血冰棱的模样，银发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宛如从地狱归来的审判者。

排水管道突然传来震动，萧凡警觉地握紧铁棍。铁锈簌簌掉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别紧张，是我。”

“老K？”萧凡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被称为老K的男人扔给他一支注射器：“第七区新出的‘肾上腺激素’，能暂时压制你的雷系异能。”

萧凡皱眉：“为什么？”

老K冷笑：“你以为那些权贵真的会让一个无背景的雷系觉醒者活着离开擂台？今天的对手是从地下三层调来的‘铁脊’，SS级丧尸胚胎培育出的变种。”

萧凡瞳孔收缩：“SS级？这不可能！”

“嘘——”老K按住他的肩膀，“他们要杀鸡儆猴，就选你这个连胜27场的无冕之王。”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布满缝痕的胸膛，“知道我为什么总戴着面罩吗？三年前我也站在冠军台上，结果被注射了融合药剂……”

萧凡盯着那些不断蠕动的肉芽，突然意识到老K说话时喉结的位置在不断变化。

“拿着。”老K塞给他一个U盘，“第七区实验室的坐标，带着你的小情人赶紧跑。”他转身欲走，又回头补充道：“别相信那个姓凌的研究员，她也是白帝计划的参与者。”

萧凡握紧U盘，金属外壳传来刺骨寒意。他爬出管道时，天空正下着酸雨，擂台周围的霓虹招牌在雨中扭曲成血色光晕。

“萧凡！”熟悉的清冷嗓音传来，萧凡转身，看见林霜倚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旁。她穿着改良版的作战服，银色长发被编成复杂的战斗辫，颈间的银色项链泛着微光。

“霜儿。”萧凡下意识地想靠近，却被她手中的冰棱抵住咽喉。

“听说你要挑战SS级丧尸？”林霜的冰蓝色眼眸倒映着萧凡的倒影，“凭你这点半吊子的雷系异能？”

萧凡沉默，目光落在她作战服下若隐若现的伤疤上。那是三年前为保护他被丧尸利爪撕开的伤口，本该愈合的疤痕如今却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为什么帮我？”萧凡突然开口。

林霜冷笑：“谁要帮你？只是不想浪费进化原液。”她转身离去，衣角擦过萧凡的手背，带着不属于人类的低温。

萧凡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发间别着的冰晶，那是用SS级丧尸脑核碎片制成的装饰品。第七区的研究员曾说过，长期接触丧尸基因会导致人类异化，难道林霜……

准备室里，萧凡对着生锈的镜子整理装备。他的右眼戴着黑色眼罩，那是三年前为保护林霜被丧尸抓瞎的。指尖抚过眼罩下的疤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年前废墟

“萧凡！小心！”林霜的尖叫混着丧尸的嘶吼。萧凡转身，看见最心爱的女孩被三只变异丧尸逼到绝境。他毫不犹豫地扑过去，铁棍砸飞一只丧尸的同时，左眼被利爪贯穿。

“啊！”萧凡痛呼着倒地，温热的鲜血模糊了视线。他听见林霜的冰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却感觉不到疼痛——直到有冰凉的手覆上他的眼睛，林霜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我会保护你。”

现实

萧凡猛地扯下眼罩，镜中倒映出的独眼中跳动着雷光。他深吸一口气，将肾上腺激素注射器扎进颈动脉。

“参赛者萧凡，SS级丧尸铁脊已入场。”广播声响起，萧凡握紧铁棍走向擂台。通道两侧的全息屏幕正在播放他的资料：19岁，雷系觉醒者（未评级），连胜27场，击杀丧尸129只。

擂台中央，铁脊正在啃食一只变异犬。萧凡瞳孔收缩，这头丧尸的背甲上布满倒刺，每根骨刺都在滴落腐蚀性液体。更诡异的是，它的胸腔里嵌着一颗跳动的蓝色晶体——那是SS级丧尸的脑核。

“萧凡，19岁，雷系觉醒者。”裁判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广场，“挑战SS级丧尸铁脊，胜者可获得进化原液三份，败者——”他顿了顿，“成为新的实验体。”

萧凡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观众席。第七区的权贵们坐在防弹玻璃后，手中端着盛满丧尸血酒的水晶杯。林霜坐在最前排，正在擦拭一把镶嵌紫水晶的冰棱匕首——那是三天前她亲手刺进萧凡心口的武器。

“开始！”

铁脊的嘶吼震碎了擂台边缘的玻璃。萧凡侧身闪避，铁棍擦着骨刺划出火星。他在潮湿的地面翻滚，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积水中扭曲成丧尸的模样。

“三招内解决它。”林霜的声音突然响起，萧凡心中一凛。三年来第一次听到她主动说话，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好！”萧凡暴喝一声，铁棍狠狠砸向铁脊膝盖。腐肉飞溅中，他借着反震之力跃上丧尸肩头，指尖亮起微弱的电流。

基因实验室平行时空

萧凡看见另一个自己被束缚在手术台上，无数管子插入他的血管。林霜穿着白大褂站在一旁，手中拿着注射器：“实验体萧凡，雷系觉醒者，开始注射SS级丧尸基因。”

萧凡浑身冰凉：“这是……未来？”

林霜点头：“通过时间裂隙观测到的平行时空。在那个世界，你被改造成了丧尸兵器，而我……”她停顿片刻，“成为了你的第一个试验品。”

现实

“咔嚓！”电流穿透铁脊的脑腔，丧尸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萧凡踉跄着跪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观众席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疯狂的欢呼。

裁判冲上擂台，将泛着蓝光的进化原液塞进萧凡手中：“小子，走运了。”他压低声音，“带着你的女人滚出第七区，别让那些大人物惦记上你的能力。”

萧凡皱眉，正要追问，突然被冰凉的手拽住手腕。林霜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银色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冰蓝色眼眸中翻涌着萧凡看不懂的情绪。

“跟我来。”她简短说完，拽着萧凡冲向擂台后方的通道。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嘘声，萧凡知道，那些权贵们正为失去一场血腥表演而不满。

通道尽头是阴暗的实验室，林霜甩上门，转身将萧凡抵在墙上。冰系异能在指尖凝聚，萧凡甚至能看见她发梢凝结的冰晶。

“为什么隐瞒雷系异能？”她的声音比冰刃更冷。

萧凡沉默，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银色项链上——那是他在废墟中找到的，本该属于林霜的遗物。项链中央的蓝宝石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说话！”林霜的冰棱抵住萧凡咽喉，却突然颤抖起来。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与冰系异能的寒意形成诡异的温差。

萧凡低头，对上她泛红的眼尾。三年来第一次如此接近，他能清晰看见她睫毛上细小的水珠，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因为……”他喉结滚动，“我想活着站在你身边。”

林霜瞳孔骤缩，冰棱“啪”地碎裂。她突然抓住萧凡衣领，将他拽进更黑暗的角落。萧凡踉跄着扶住墙壁，发现这里藏着一台布满裂痕的全息投影仪。

“看这个。”林霜启动设备，画面中出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解剖台上切割丧尸。

“第七区的秘密。”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所谓的进化原液，是从丧尸脑核中提取的变异基因。而擂台赛，不过是筛选出能承受基因融合的实验体。”

萧凡握紧手中的原液瓶，指节咯咯作响。他突然想起上周消失的队友，临终前曾说在基地深处听到婴儿啼哭。

“他们在培养新型丧尸。”林霜关掉投影仪，“明天的总决赛，冠军会被注射最新的融合药剂。我看到名单了，萧凡，你的名字在上面。”

萧凡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所以你要救我？”

林霜别过脸：“谁要救你……只是不想便宜那些人渣。”

萧凡忽然贴近她耳畔，压低声音：“那为什么三年前救我？”

林霜浑身僵住，萧凡能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就在气氛即将凝固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有丧尸突破防线！”广播声中，林霜拽着萧凡冲向密道，“先离开这里，我知道个安全的地方。”

密道内，萧凡与林霜背靠背抵御丧尸潮。林霜的冰刃在黑暗中划出冷冽的弧光，萧凡的雷电将扑来的丧尸轰成焦炭。

“右边！”萧凡突然转身，手臂环住林霜的腰将她拽向自己。丧尸的利爪擦着林霜耳畔划过，萧凡的后背却被划出三道血痕。

“你疯了？”林霜怒道，却在看到萧凡渗血的后背时愣住。她指尖凝聚出冰雾，轻轻覆在萧凡伤口上，“别以为这样我就会……”

“我知道。”萧凡打断她，“但你是我唯一的未婚妻。”

林霜呼吸一滞，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明亮。萧凡趁机将她抵在石壁上，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三年前在废墟里，你说过会保护我。现在换我保护你。”

林霜突然抓住萧凡的衣领，将他拉近。萧凡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血腥气，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就在双唇即将相触时，密道深处传来丧尸的嘶吼。

“先出去再说。”林霜别过脸，耳尖泛红。她拽着萧凡冲向出口，萧凡望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天台上，萧凡将最后一只丧尸轰下擂台。林霜靠在墙边喘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萧凡这才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抓痕，暗红色的血液正顺着苍白的皮肤滴落。

“感染了？”萧凡皱眉，撕开自己的衣角为她包扎。林霜的体温异常滚烫，与她冰系异能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没事。”林霜推开萧凡的手，“我能控制。”她指尖亮起冰晶，却在即将凝结时消散。萧凡瞳孔收缩，发现她的血管中竟泛起诡异的紫黑色。

“是丧尸病毒！”萧凡意识到不妙，“他们在进化原液里做了手脚。”

林霜突然抓住萧凡的手，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用你的雷电，帮我逼出病毒。”

萧凡心跳漏了一拍，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面红耳赤。他深吸一口气，雷电之力顺着林霜的经脉游走。紫黑色的病毒在电流中发出刺耳的尖叫，逐渐被逼出体外。

“萧凡……”林霜突然低唤他的名字，萧凡低头，对上她迷离的眼眸。她的身体在发热，冰蓝色的长发间竟开出冰晶般的花朵。

“霜儿？”萧凡意识到情况不对，却被林霜突然搂住脖颈。她滚烫的唇贴上萧凡的，萧凡浑身僵住，能清晰感受到她颤抖的睫毛扫过自己的皮肤。

“我好冷……”林霜呢喃着，冰系异能失控地在周围凝结出冰棱。萧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雷电之力与冰系异能在两人周身交织，形成奇异的保护罩。

“坚持住。”萧凡贴着她耳畔低语，“我们会找到解药的。”

林霜在他怀中昏睡过去，萧凡却发现她的异能正在发生异变。原本透明的冰晶逐渐染上淡紫色，萧凡的雷电之力竟被她吸收，化作诡异的紫电缠绕在她指尖。

天渐渐亮了，萧凡抱着林霜站在天台边缘。远处，第七区的方向升起冲天的紫黑色光柱，萧凡知道，那是“白帝计划”启动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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