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腐朽根须，背叛者的晨曦

　　金融中心地底的生物反应堆发出低沉嗡鸣，幽蓝光晕在肉膜墙壁上流淌。林燃将手掌按在控制台的量子接口上，暗金纹身与数据流共鸣，全息屏幕上滚动的基因图谱突然扭曲成无数尖叫的人脸。

“第24对染色体又开始变异了。”红蝎叼着能量棒凑近屏幕，战术靴碾碎地上干涸的血痂，“这次像不像蒙克的《呐喊》？”

陈小刀蜷缩在角落擦拭唐刀，琥珀色异瞳在昏暗中闪烁。他的右臂已经完全晶化，紫色脉络在皮肤下游走，每次呼吸都会带出细碎的晶尘。

第一节：腐烂日常

生存日志·第14天

供水系统的触须管道长出了人脸。负责清洁的老赵发现时，那张嘴正吮吸着过滤后的净水，发出婴儿般的啜泣声。林燃用黑线将其绞碎后，肉膜墙壁渗出猩红黏液，三天内所有储水都带着铁锈味。

生存日志·第17天

育儿区的菌毯开始自主移动。凌晨守夜的士兵发现，那些本该死亡的婴儿残骸正被菌丝拖向反应堆核心。红蝎带人焚烧菌毯时，灰烬里爬出指甲盖大小的晶蝎，蛰伤了三个幸存者。他们的伤口处长出微型晶簇，像钻石镶嵌在腐肉里。

生存日志·第21天

陈小刀的晶化蔓延到锁骨。他开始出现记忆断层，有时把红蝎认作母亲，有时对着空气演练早已失传的古剑法。林燃将外星核心碎片嵌入他脊椎，说这是“必要的进化代价”。

第二节：地底来客

通风管道传来异响时，红蝎正用匕首在晶化墙壁刻日历。她握紧霰弹枪对准风口，却看见钻出个浑身裹满菌丝的男人——是七天前失踪的侦察兵阿杰。

“B2层的菌毯下有通道……”阿杰咳出带晶尘的血沫，“通往天枢星人的地下城市。”

林燃的黑线刺入他太阳穴读取记忆：菌毯深处埋着卵形舱室，舱壁上刻满非欧几何图腾。当画面闪到某个舱室内的石碑时，陈小刀的唐刀突然自鸣震颤。

“带路。”林燃扔给阿杰一管紫色药剂，“或者变成养料。”

穿过菌毯隧道的三小时里，红蝎数着墙壁上的抓痕。有些是人类的指甲印，更多的是某种节肢动物的鳌肢划痕。阿杰的瞳孔逐渐扩散，菌丝从耳孔钻出也没停下脚步。

第三节：文明坟场

卵形舱室中央的石碑让所有人窒息。那不是石头，而是无数微型骷髅压缩成的纪念碑，每个头骨的眼窝里都嵌着发光晶片。陈小刀的晶化手臂突然不受控地按上碑面，古汉语篆文在众人视网膜上投射：

【地球第4372号实验场】

【文明筛选进度：97%】

【深渊污染指数：临界】

林燃的黑线与碑文量子纠缠时，舱壁突然透明化。地下城市的全貌在菌毯下展开：螺旋状建筑群中游荡着晶化人类，他们脖颈处伸出导管连接天空中的紫色光球。

“那些光球在抽取灵魂。”阿杰的声音变得机械，“就像我们抽取石油。”

他突然扯开上衣，胸腔内跳动着晶化心脏：“欢迎来到收割现场。”

菌丝从四面八方涌来，红蝎的子弹打碎阿杰头颅时，飞溅的却不是脑浆——是数以万计的纳米晶蝎。

第四节：沉默背叛

撤退途中，红蝎故意落后半步。当陈小刀被晶蝎群缠住时，她将EMP手雷塞进菌毯裂缝。电磁脉冲炸开瞬间，林燃的黑线突然失控，在甬道壁上犁出深沟。

“你动了反应堆的抑制器。”林燃掐住她咽喉按在肉墙上，“军用级EMP只有苏婉清能提供。”

红蝎笑着咳出血沫：“她说能治好我妹妹……”菌丝趁机钻入她伤口，将二人包裹成茧。当陈小刀劈开菌茧时，只看到地上融化的皮肤组织与军用通讯器。

“清除失败。”通讯器传出苏婉清的声音，“启动B计划。”

第五节：血脉苏醒

安全屋的基因调配室里，林燃将陈小刀钉在手术台。外星核心碎片在他胸腔拼成星图，量子态染色体开始超频震荡。

“现在要挖出你的心。”林燃的黑线化作手术刀，“或者让远古血脉苏醒。”

陈小刀在剧痛中看到幻象：宇文拓在长城之巅斩落天外陨石，剑气化作青龙直扑九霄。当手术刀刺入心脏时，碑文上的篆文突然浮现在空中。

【检测到轩辕血脉】

【深渊污染暂停】

唐刀自行动作，在虚空中刻出《黄帝阴符经》。林燃的纹身与经文共振，量子染色体首次稳定下来。

“原来你才是钥匙。”他抚摸着陈小刀复原的胸口。

第六节：黎明微光

红蝎在军方实验室醒来时，四肢已被改造成机械义肢。苏婉清的全息影像俯视着她：“你的妹妹三小时前停止了呼吸。”

监控画面里，林燃正带领幸存者朝海岸线迁徙。陈小刀的剑气劈开浓雾，露出远处海面上巨大的青铜巨轮——那是天枢星人的星际方舟。

“该收网了。”苏婉清启动自毁程序，“人类不需要两个救世主。”

红蝎用机械臂扯断输液管，芯片记忆最后闪回的画面：林燃将真正的抑制器藏在她人造肾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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