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货商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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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钩，惨白的月光洒在墨城郊外，给这片本就荒凉的土地，更添了几分阴森。叶尘紧了紧身上的长衫，虽是初夏，但这郊外的夜风，还是带着丝丝凉意，吹得他衣袂翻飞。

他独自走在崎岖的小路上，这条路，平日里就少有人走，更别提这三更半夜了。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更衬托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叶尘倒是不怕，他曾是昆仑剑墟的弟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如今修为尽失，不免有些落寞。他自嘲地笑了笑，想当年，自己仗剑天涯，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却要在这荒郊野外，寻找妖魔的踪迹。

越往郊外走，树木越发茂密，遮天蔽日，连月光都透不进来。雾气也越来越浓，这雾气，不是寻常的水汽，白茫茫一片，带着淡淡的腥味，吸入鼻中，让人感到一阵阵的胸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

“这雾气……有些古怪。”叶尘心中暗自警惕。他虽修为尽失，但五感仍在，特别是对危险的感知，比常人要敏锐得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雾气中，蕴含着一丝淡淡的妖气。这妖气，与他在小莲给的纸条上，以及黑风使者身上感觉到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加淡薄，若有若无，像是故意隐藏起来一般。

“看来，这墨城郊外，果然藏着什么东西。”叶尘放慢了脚步，像一只捕猎的猎豹，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收敛起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突然，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叶尘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挑着担子的行货商，正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

行货商是个中年男子，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被风霜雕刻过一般，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人。他挑着的担子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五颜六色的，有针头线脑，有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小孩子玩的拨浪鼓、泥人等玩具，琳琅满目，像是一个移动的小杂货铺。

“这位小哥，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行货商看到叶尘，主动打招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关切。

叶尘笑了笑，这行货商倒是热心肠。他说道：“随便走走，透透气。这城里闷得慌，出来散散心。”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捉妖的吧？那还不把人吓跑了。

“哦？”行货商上下打量了叶尘一番，见他一身书生打扮，长衫虽然朴素，但料子却是不错，气度不凡，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不像是普通人，便好心提醒道，“小哥，看你也是个读书人，这附近可不太平，孤魂野鬼多得很，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别在这儿瞎溜达了。”

“不太平？”叶尘心中一动，这行货商果然知道些什么。他故作惊讶地问道，“老哥，你这话怎么说？难道这附近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嗨，还能怎么说。”行货商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附近，有一座老宅子，闹鬼呢！那宅子邪门得很，你可千万别靠近！”

“闹鬼？”叶尘眉头一挑，这说法，倒是与他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他装作不信的样子，说道，“老哥，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都是些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

“嘿，小哥，你还别不信！”行货商见叶尘不信，顿时急了，“我骗你干嘛？这事儿啊，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可不是嘛！”行货商绘声绘色地说道，“听说那老宅子，原本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全家都死光了，死得那叫一个惨啊！有人说是仇家寻仇，也有人说是遭了天谴，众说纷纭。从那以后，那宅子就荒废了，经常有人看到里面有鬼影出没，还听到奇怪的声音，哭声、笑声、唱戏声……什么都有，瘆人得很！”

“哦？都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老哥你亲耳听过？”叶尘追问道，他知道，这些传闻中，往往隐藏着真相。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个卖货的，哪敢去那种地方？”行货商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反正啊，我是不敢靠近那宅子。我都是绕着走的。小哥，我劝你也别去了，这大晚上的，万一真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听老哥一句劝，早点回家，别在这儿晃悠了。”他也是好心，怕叶尘出事。

“多谢老哥提醒。”叶尘拱了拱手，心中却更加确定，那老宅子，就是妖魔的藏身之处。这行货商虽然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至少证实了他的猜测。

行货商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见叶尘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听劝……”他挑着担子，一步三晃地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叶尘目送行货商离开，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转身朝老宅子的方向走去，心中暗道：“闹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在作祟！”

夜色越来越浓，雾气也越来越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像是要把人吞噬一般。叶尘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循着那一丝淡淡的妖气，在树林中穿行。这妖气，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线，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叶尘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在开阔地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破败的宅院，在月光下，像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张牙舞爪，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宅院的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只剩下几段残垣断壁，高低不平，像是一张张怪兽的嘴巴，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院门也已经腐朽不堪，只剩下一扇门板，斜斜地挂在门框上，随着夜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老人在呻吟，又像是鬼魂在哭泣。

叶尘站在院门外，向里面望去。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比人还高，一片荒凉，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树影，在风中摇曳，像是一个个鬼影在晃动。

“这宅子，果然荒废了很久，都快成精怪的乐园了。”叶尘心中暗道，他甚至能感觉到，这宅院中，不止一股妖气。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响，从宅院中传来。

“喵呜……喵呜……”

这声音，像是猫叫，但又有些不同，普通的猫叫，是软绵绵的，而这声音，却带着一种凄厉和诡异的感觉，像是有人在模仿猫叫，又像是什么东西在痛苦地挣扎。

叶尘心中一凛，难道这宅院中，真的有妖魔？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妖魔？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地推开了那扇腐朽的院门。

“吱呀……”

院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毛骨悚然。

叶尘走进院子，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草木和腐烂的味道，让人作呕。他四下张望，只见院子里，除了齐腰深的杂草和碎石之外，什么也没有，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奇怪，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难道是我听错了？”叶尘心中疑惑，他明明听到了声音，可这院子里，却什么也没有。

他仔细地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沿着残垣断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脚下不时踩到一些碎石和枯枝，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突然，一阵“喵呜”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凄厉。

这一次，叶尘听清楚了，声音是从院子角落的一间破屋里传来的。那间破屋，是整个宅院中，唯一还算完整的一间屋子，但也是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他小心翼翼地朝那间破屋走去，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

破屋的门窗都已经破损，只剩下几个黑洞洞的窟窿，像是怪兽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叶尘透过窟窿，向里面望去。

只见屋子里，影影绰绰的，有几只野猫，正在嬉戏打闹。它们的身形，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

“原来是野猫……”叶尘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这些野猫，估计是把这破宅子当成自己的家了。他正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毫无征兆。

“呼……”

叶尘只觉得后背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手中的灯笼，瞬间熄灭。原本就昏暗的院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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