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昔日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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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尘看清那半张脸，心跳骤然停滞。

“是你！楚言？”

黑衣人身形明显一滞，眼中闪过惊愕，随即迅速后退三步，将暴露的半张脸重新遮掩。但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狰狞疤痕，如同一条盘踞的毒蛇，烙印在叶尘记忆深处。

“楚言，真的是你！”叶尘再次确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眼前这人正是昆仑剑墟的同门师弟楚言。当年两人情同手足，共同修行，畅谈理想，誓言要在剑道上并肩前行。可如今，竟剑拔弩张，兵刃相向。

楚言被认出后明显慌乱，剑势瞬间变得凌乱无章。

“叶师兄？你不是已经…”话至一半戛然而止，他迅速取出一块暗色面具戴上，将整张脸完全遮蔽。

叶尘心中百感交集：“楚言，昆仑剑墟怎么样了？你为何在此？又为何与这些人同行？”连珠炮般的问题脱口而出，同时手中剑势放缓，不再主动攻击。

楚言不答话，反而剑势更加凶狠，招招直逼要害。剑锋如电，寒光闪烁，每一剑都携带着刺骨的寒意。

叶尘一边应对，一边仔细观察楚言的剑法。这剑法虽然邪气缭绕，但根基依然是昆仑剑墟的“清风十三式”，只是被某种邪气扭曲，变得狠厉阴毒。

“楚言，你的剑法变了。”叶尘眉头紧锁，手中长剑舞成一片剑花，银光流转，将楚言的攻势一一化解。

“昆仑剑墟的剑法讲究清风无痕，可你现在的每一剑都带着杀气和怨念，这不是我认识的楚言。”

月光下，叶尘清晰看到楚言面具后的双眼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楚言冷哼一声，剑势不减反增：“人都会变的，叶师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说不尽的沧桑与痛苦。

不远处，李玄风已陷入苦战。两名黑衣人的短刀如同毒蛇吐信，角度刁钻，招招致命。李玄风虽然剑法精湛，但伤势未愈，气息不稳，渐渐落入下风。

一名黑衣人找准时机，短刀划过李玄风的肩膀，带出一道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

“师兄，小心！”李玄风脸色苍白，一边强忍剧痛应对两名黑衣人的攻击，一边高声提醒叶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言突然攻势一变，一剑直刺叶尘胸口。剑风呼啸，杀意凛然。

叶尘本能横剑格挡，金铁相击，火星四溅。借着这个瞬间，楚言迅速贴近叶尘，低声耳语：“师兄，此地不便多言，有人监视。”

叶尘微微一愣，随即心领神会。

楚言表面上看似全力攻击，实则是在传递隐秘信息。他们之间默契早已超越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明白对方意图。

楚言继续高声喝道：“叶尘，交出七星环，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手中剑招变得更加狠辣，剑气凌厉，但每一剑都巧妙避开叶尘要害。

叶尘心中了然，表面上却装作气息紊乱，步步后退，一副被楚言逼得节节败退的样子。很快，他的背后就是万丈深渊，再无退路。

凛冽的夜风从峡谷深处呼啸而上，吹动叶尘的衣袍猎猎作响。

李玄风见状，心急如焚：“师兄！”他拼命想要前去相助，却被两名黑衣人死死缠住，难以脱身。血液从肩膀伤口不断流下，染红了半边身子。

“看来你是想死了！”楚言大喝一声，手中黑剑闪电般刺出，寒光直取叶尘心口。

叶尘持剑格挡，却故意慢了半拍，被这一剑击中肩膀。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衣袂翻飞，跌入身后的悬崖。

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

“师兄！”李玄风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叶尘坠入深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的嘶吼声在峡谷中回荡，满是绝望与痛苦。

楚言站在悬崖边，冷漠地看着叶尘坠落的方向。月光照在他的面具上，反射出诡异的光芒。他转身，面向李玄风：“一个死了，还有一个。”声音冰冷无情，仿佛真的亲手杀死了曾经的师兄。

李玄风眼中燃起怒火，悲痛化为力量，手中短剑舞得更加凌厉。剑风呼啸，发丝飞扬，杀气弥漫整个峡谷。

“你们杀了我师兄，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楚言不为所动，缓步走向李玄风：“不知死活。”

李玄风怒吼一声，不顾肩膀的伤势，挥剑冲向楚言。

两人交手数十招，李玄风明显力不从心。伤口的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整个左臂，脸色越发苍白。汗水与血液混合，顺着他的脸庞滴落。

楚言剑法诡谲多变，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如细雨绵绵。李玄风虽尽力抵挡，却渐渐支撑不住，连连后退。

就在楚言准备给李玄风致命一击时，峡谷上方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鸟啼声。

声音不大，却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楚言身形一顿，似乎是听到了某种信号，立刻收招后退。他面具下的眼睛扫向四周，警惕而戒备。

“今日就饶你一命，日后若再挡我们的路，必死无疑！”楚言留下这句话，便与另外两名黑衣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如同幽灵般无影无踪。

李玄风想要追赶，却因伤势过重而踉跄几步，差点摔倒。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强忍着剧痛，他蹒跚来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仿佛一张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黑洞。悬崖下方飘起一层薄雾，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怖。

“师兄！”李玄风大声呼喊，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形成一道道回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跪在悬崖边，双手抓着岩石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岩石上。

叶尘不仅是他尊敬的师兄，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和引路人。曾经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叶尘向他伸出了援手，教导他剑法，点拨他人生。如今叶尘坠入悬崖，生死未卜，他心如刀绞。

“师兄，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李玄风喃喃自语，声音哽咽，眼泪不自觉地流下。

月光照在他孤独的背影上，拉长了他的影子，投射在悬崖边缘。峡谷里的风声呜咽，似乎也在为这场生死离别而哀叹。

李玄风忽然想起楚言的异常表现，还有叶尘坠崖前的从容。他擦去眼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师兄一定还活着，他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他望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楚言，这个昔日故友的出现，无疑为这场迷局增添了更多谜团。

握紧染血的短剑，李玄风站起身，决定先找个安全地方疗伤，然后再想办法寻找叶尘的踪迹。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袂，他深深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峡谷，转身离去。

峡谷依然静默，月光如水，洒在这片经历过生死较量的土地上。

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又仿佛一切都已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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