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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还是拐弯走右边,或许更精彩

书名:魔都别传:真幻交织的谜案 分类:穿越 作者:非六 更新时间:2025-05-06 05:5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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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二十三年的朔风在寒风中打着旋掠过外滩,裹挟着黄浦江的咸腥水汽,在海关大楼哥特式尖顶上扯出呜咽的调子。

杜月笙轻按英国定制的费多拉礼帽,四位身着旗袍的美人踩着七分跟的漆皮玛丽珍鞋,镶钻的鞋尖在青石板上叩出细密而清脆的响声。

大太太的珐琅彩掐丝手袋轻巧地挂在肘弯,二太太的翡翠耳坠摇曳生姿,闪烁着粼粼波光,三太太的貂绒围脖上沾着未化的细雪,四太太新烫的波浪卷发别着珍珠发卡。

——这支绮丽队伍刚转过佘山天主堂的玫瑰彩窗,圣母怀抱圣婴的琉璃像恰好漏下一束七彩光晕,正笼住倚在雕花石柱上的岳洋。

他三指拈着老山檀佛珠,十八颗蜜蜡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泠泠清音,仿佛与远处管风琴的圣咏遥相呼应。

那张面孔竟像是羊脂玉精雕细琢而成,眉眼间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

晨光透过彩窗的铅条洒落,为他银鼠灰的杭绸长衫镶上了一层金边,腰间的鎏金錾花囊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云雷纹中嵌着的红珊瑚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杜月笙眯起眼睛,回忆起上个月青帮探子送来的密报:

这鎏金囊中珍藏着的“至正之宝”,铜绿中可见波斯工匠独特的螺旋纹,那是元顺帝赐给国师的宝物。

东洋商会会长佐藤在霞飞路宴请宾客时,手持英国《泰晤士报》的铜版画高谈阔论,声称若有人能将大英博物馆那枚标价十万鹰洋的孤品配成对,他愿意用虹口的三座纺织厂作为抵押。

鎏金錾花囊的锁扣突然震动,仿佛潘多拉魔盒释放出诱惑的低语。

“岳掌柜真是风雅。”杜月笙左手三枚翡翠扳指在法兰绒袖口上擦出冷光,右手手指反复抚摸西装内袋中柯尔特手枪的雕花枪柄——这是上个月法租界领事巴巴送来的,作为讨好之用的美式新宠。

余光中瞥见三姨太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胭脂红唇,偷偷地观察着岳洋那清秀的侧脸,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半月前在百乐门,这女人凝视银幕上小生金焰时,眼波也这般春水盈盈。

杜公此言,实在令晚辈惶恐!岳洋腕间佛珠突然快速转动,檀木珠子在如羊脂玉般的指节上滚动,沉香与衣袂间暗涌的龙涎香,在圣水盆氤氲的水雾中交织成诡谲的香阵。

二姨太指间蕾丝帕子突然如白蝶离枝,轻柔地落在他麂皮靴畔。

岳洋弯腰时,后颈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釉色,上月有幸观赏贵府所藏宋徽宗《柳鸦芦雁图》,芦雁翎毛蘸着孔雀石末儿,墨色中裹挟着风,仿佛要破绢而出。他拾起帕子的姿势如同戏台上的兰花指,四姨太鬓边的珍珠耳坠摇曳出三叠光晕。

真是巧了!杜月笙意大利小牛皮鞋尖轻碾着青砖缝中的碎玉屑,千层底布鞋上的回字纹已沾染了三分尘色。

祭坛铜烛台突然爆出灯花,捧着烫金《圣经》的白俄修女肩头微颤,昨日刚收了一幅顾恺之的摹本,据说是在恭王府地窖中发掘出来的。

他将恭王府三字在唇齿间反复咀嚼,目睹岳洋喉结滚动,琥珀光闪过,岳掌柜是否愿意赏光前往月湖山庄,亲自鉴定一番?新焙的雨前龙井搭配杏花楼蟹粉酥...

翡翠佛珠在虎口掐出月牙痕,岳洋抬头时,琉璃窗筛落的彩光在他眸底碎作鎏金沙。

远处汽车鸣笛声划破暮色——杜公馆的黑漆雪佛兰静卧在苦艾草丛中,四个鸭舌帽保镖如同生了根的刺柏。

月湖山庄的松柏道上,枯叶打着旋儿扑向挡风玻璃,仿佛撒了一地的鎏金纸钱。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纹路,檐角铜铃发出七重颤音。

杜月笙甩着翡翠十八子迎出门外,八仙桌上的松鼠鳜鱼蒸腾着蟹眼泡。

三杯竹叶青染红眼尾,他凝视岳洋腰间鎏金表链:听说老弟前日得到了一枚至正之宝?

翡翠扳指敲击出泠泠清响:若杜爷喜欢,就权当是拜门礼。

紫檀木匣将启未启之际,杜月笙袖中抖落的银票如同白蝶纷飞。

岳洋用两指按住匣盖:“小弟听说哥哥藏有一幅会眨眼的《清明上河图》......”

筷子尖端的蟹粉狮子头落入汤盏,溅起金黄色的花雕酒花。

那幅画藏于藏宝楼的三重密室之中,即便是守门的狼犬也嗅不到一丝墨香。

西洋自鸣钟的摆动掠过镀金的刻度,杜月笙拍手召唤来两位肌肉如石狮般结实的伙计。

铜钟的余音尚未消散,后院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管家跌跌撞撞地闯入时,岳洋眼中寒光一闪,比烛火的爆裂还要迅速。

当众人纷纷涌向天井时,藏宝楼的歇山飞檐上窜起了三丈高的火舌,琉璃瓦的爆裂声如同节日的爆竹声连绵不绝。

岳洋斜倚在朱漆雕花的栏杆窗边,玄色绸衫被炽热的气浪掀起,如同层层墨浪翻滚。

他的指尖轻抚着从密室中窃得的羊脂玉净瓶,青釉底上刻着的“宣和”篆书,依旧凝结着玄铁般的寒霜。

梁上黑影如鹞子般倒翻而下,怀中鲛绡包裹的孔雀翎纹半露。真货到手,话音未落,岳洋嘴角掠过一丝狡黠,仿佛一只叼着银鱼跃上屋脊的玄猫。

两道身影比竹梢上的惊雀还要迅捷三分,转瞬间消失在溶溶月色之中。

远处,月湖山庄的鎏金铃铎震颤不休,宛如青帮大佬怒极咬碎的金牙,在暗夜里铮铮作响。

两天后,上海滩沸腾了!

法租界霞飞路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知了的叫声穿透云霄。

报童紧握着油墨未干的《申报》号外,在街头奔跑,黑胶唱机里周璇的《夜上海》曲调,被茶楼里喷溅的唾沫星子淹没——杜公馆藏宝楼夜间的劫案,已经让黄浦江水沸腾。

失窃的名录上赫然列着宋代摹本《清明上河图》,万历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碎成粉末,乾隆田黄三联玺不翼而飞,连南书房供奉的翡翠观音都被卸下了一只臂膀。

青石阶上散落着碎瓷,定窑白瓷碗的残片裹着隔夜的寒露,青铜饕餮纹香炉歪斜倒地,炉膛内半截龙涎香焦黑蜷曲。

紫檀多宝阁仿佛遭受了飓风的肆虐,十二扇嵌螺钿柜门支离破碎,永乐剔红漆盒裂成八瓣,东珠在猩红的波斯毯上滚落得恣意。

法租界总探长沈西林踏着满地狼藉步入现场,鳄鱼皮警靴碾过鎏金窗框的碎屑,咯吱声中透出几分戏谑。

这位爷今日身着萨维尔街定制的细条纹三件套,银质怀表链在空中划出弧光,却偏要罩上警用黑胶雨衣,扮演英伦侦探。

他用食指顶着硬呢警帽旋转,忽然俯身捡起一块带血渍的哥窑瓷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杜老板,能否解释一下这场好戏?

白手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露出虎口处经年累月的枪茧。

指节轻叩焦糊的紫檀桌面,震得鎏金自鸣钟当啷一声,坠下半截钟摆。

杜月笙的喉结在月白纺绸领口滚动了三次,黄花梨太师椅上的缠枝莲纹已被冷汗浸透。

他颤抖着声音,描述了月湖山庄的酒局:岳洋携着二十年陈酿女儿红踏月而来,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冰碗里的醉虾比戏台上的武生还要癫狂。

当更鼓敲响三下,藏宝楼便被一丈高的火舌吞噬。

巡夜的阿三提着铜盆,跌跌撞撞地跑来时,岳洋正顶着一张被烟熏得漆黑的脸,在火场中穿梭,青布衫的衣角还沾着几颗赤磷。

沈西林手腕一抖,镀镍警棍“嗡”地弹出半截,断锁中卡着半片钥匙残片,锯齿状的断面严丝合缝。

“您那位岳先生,真的是在徐家汇教堂门口捡到的吗?”探长漆皮靴尖碾着地缝中的香灰,突然踢出一颗鎏金纽扣——真正的古董商怎么会用法兰西军服上的铜扣呢?

杜月笙的后颈汗毛齐刷刷地竖起,像竹篱笆一样,“申时三刻,圣依纳爵堂敲响晚祷的钟声,我下车时正好撞见他在捐款箱前划十字,玳瑁眼镜映着彩窗的圣光......”

“杜老板,您这是被耍得团团转了!”警棍尖擦过水磨砖,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像夜猫子在抓棺材板。

沈西林展开牛皮卷宗,七八张通缉令像雪花一样铺满了地面:山羊胡的账房粘着八字胡,墨镜下的瞎子眼角藏着刀疤,艳妆的窑姐喉结处涂着胭脂。

“‘变脸阎王’的易容术,比巴蜀戏台上的变脸绝活还要邪门。”探长的靴尖挑起一撮赤磷粉,在正午的阳光下闪耀如朱砂,“上个月十六,他扮成挑粪工,连汇丰押款车的铜栓都摸出了包浆。”

这火折子能焖烧六个时辰,专等东南风起时才冒出火苗——那夜子时三刻的风向碑指向了哪个方向?

杜月笙手中的紫檀佛珠“咯噔”一声卡在降魔杵的纹样上,冷汗顺着云锦椅垫渗出,形成一个人形的水印。

二百斤的身躯压得黄花梨太师椅的榫卯“吱呀”作响,就像一匹中枪的老马在嘶鸣。

“五万墨西哥鹰洋都......”话音未落,被警棍击打立轴的闷响打断,沈西林的手掌拍在《快雪时晴帖》的裱轴上,震得乾隆年间的洒金宣纸如雪花般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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