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沪上风云起

　　那尖锐的汽笛声如一头困兽在黑暗中绝望地低吼，钻进人的耳朵，让人心里发慌。

浓重的煤烟味与鱼腥味，像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缠绕交织，成了上海滩码头独有的气味标签。

放眼望去，码头周围是林立的欧式建筑，尖顶与钟楼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人群熙熙攘攘，西装革履的绅士和旗袍摇曳的女子往来穿梭，嘈杂的脚步声、交谈声和货物的搬运声交织在一起。

戴风深深吸了口气，那浑浊的空气钻进鼻腔，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他的喉咙一阵发痒，有些不适，可不知为何，却又奇异地让他感到兴奋，仿佛这股气息中蕴含着未知的挑战和机遇。

他从轮船上下来，一身粗布衣衫，布料粗糙，贴在皮肤上有些微微的刺痒。

他背着个简单的包袱，手里握着包袱的麻绳，能感觉到那麻绳的粗糙质感。

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和一本泛黄的《道德经》。

和周围那些穿着精致的人群相比，他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只误入瓷器店的猛兽，周围人的目光偶尔扫过他，带着一丝好奇和不屑。

他此行上海滩，只为一件事——用自己的拳脚功夫闯出一番天地。

可这天地，似乎不太好闯。

戴风正盘算着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这时，几个穿着流里流气、叼着劣质香烟的小混混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刺鼻的烟味直直地冲进他的鼻子，让他皱了皱眉头。

领头的一个，满脸横肉，头发油光锃亮，像抹了猪油一般，在阳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光。

他斜着眼打量着戴风，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小赤佬，新来的吧？懂不懂规矩啊？”油头男吐出一口浓烟，那烟雾像一团灰色的迷雾，呛得戴风咳嗽了几声。

戴风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初来乍到，怎么就招惹了这些地头蛇？

难道自己脸上写着“好欺负”三个字？

“这位爷叔，”戴风尽量语气平和，“我只是想寻个住处，不晓得有啥规矩？”

油头男嗤笑一声，露出一口黄牙，“规矩？在上海滩，阿拉就是规矩！想过去？留下买路钱！”他伸出肥厚的手掌，搓了搓手指，那贪婪的眼神，恨不得把戴风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

戴风心里暗叹一声，真是晦气！

他本不想惹事，可这群小混混明显是故意找茬。

他再次耐着性子说道：“各位爷叔，我初来乍到，身无分文，还请行个方便。”

“没钱？”油头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刺耳又难听，像一群乌鸦在呱呱乱叫，在嘈杂的码头格外刺耳。

油头男一把揪住戴风的衣领，那粗糙的手劲让戴风脖子一紧，“没钱？侬耍阿拉呢？兄弟们，给我搜！”

戴风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扣住油头男的手腕，轻轻一扭。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的鞭炮，油头男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捂着扭曲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其他几个小混混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戴风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传来：“小伙子，身手不错啊！”

戴风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位老者，正是上海滩国术界德高望重的陈老。

他今日来码头办事，恰巧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对戴风干净利落的出手颇为欣赏。

“雕虫小技，让老先生见笑了。”戴风谦虚地说道。

陈老捋了捋胡须，“你的国术底子很扎实，在年轻人中，实属难得。”

一番交谈下来，陈老对戴风更加欣赏，便邀请他到家中一叙。

走进陈老古色古香的宅院，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让人心里瞬间平静下来。

宅院布局规整，青砖铺地，踩上去能感觉到微微的凉意。

两侧的回廊上挂着红色的灯笼，随风轻轻晃动。

院子里种着几株翠竹，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两人在客厅里品茗论道，从国术聊到时局，从人生聊到理想。

木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茶杯放在桌上，能听到茶水倒入杯中时的清脆声响。

陈老也向戴风讲述了上海滩国术界的现状，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暗流涌动。

“年轻人，”陈老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上海滩这地方，鱼龙混杂，想要立足，光凭一身好功夫还不够，还要懂得审时度势，明哲保身。”

戴风点了点头，他明白陈老的良苦用心。

他此番前来上海滩，只想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并不想卷入什么纷争。

“陈老，您的教诲，晚辈铭记于心。”戴风恭敬地说道。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转动。

就在戴风和陈老交谈之时，一个阴冷的目光，正从远处注视着他们……

“有意思，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在上海滩闹事？”一个阴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去查查他的底细，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来头！”

“上海滩，果然是卧虎藏龙。”戴风抿了一口茶，那茶香在唇齿间回荡，带着一丝甘甜，却冲不淡他心中的一丝凝重。

他虽初来乍到，却也从陈老口中感受到了这繁华都市背后的暗潮汹涌。

陈老微微颔首，“在上海滩，有一个人，你不得不防。”

“哦？愿闻其详。”戴风放下茶杯，目光如炬。

“张天虎。”陈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此人是上海滩青帮的一个头目，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他一直想控制整个上海滩的国术界，凡是不服从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戴风眉头微皱，他来上海滩是为了施展抱负，可不想跟这些黑帮势力有什么瓜葛。

但他也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张天虎这种人，就像一条毒蛇，一旦被他盯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多谢陈老提醒，我会小心的。”戴风拱手道。

陈老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年轻人，有胆识，有魄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在上海滩闯出一番名堂。不过，凡事不可强求，该低头时也得低头。”

戴风点了点头，他明白陈老的言外之意。

他虽有傲骨，却也不是愣头青。

在上海滩这个大染缸里，该隐忍时就得隐忍，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陈老，时候不早了，晚辈就先告辞了。”戴风起身告辞，他准备先找个住处，安顿下来再说。

陈老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叮嘱他多加小心。

然而，命运的安排，往往出人意料。

就在戴风即将走出陈老家大门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木屑四溅，像微小的子弹四处飞射，尘土飞扬，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咳嗽。

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如狼似虎般涌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足有一米九的身高，浑身肌肉隆起，像是一尊铁塔。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打衫，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粗壮的手臂，上面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

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脸颊，在灯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谁是戴风？”刀疤男的声音粗犷而冰冷，像一把生锈的刀，划过每个人的耳膜，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戴风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张天虎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此刻，他的内心有些担忧，自己初来乍到上海滩，本想低调行事，可这一来就与黑帮势力产生了冲突，未来的路似乎更加艰难了。

但他又想到自己的抱负，不能轻易退缩，必须坚定地面对眼前的一切。

“我是。”戴风站了出来，目光平静，毫无惧色。

刀疤男上下打量着戴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子，侬很狂啊！敢在上海滩动我张天虎的人？”

戴风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自卫而已。”

“自卫？”刀疤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天大笑，那笑声仿佛能震落房梁上的灰尘，“在上海滩，拳头就是道理！侬坏了规矩，就要付出代价！”

陈老见状，连忙上前劝阻：“这位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

刀疤男瞥了陈老一眼，冷哼一声：“陈老头，侬最好别多管闲事！今天，我一定要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陈老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张天虎的人竟然如此嚣张，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戴风见状，知道此事无法善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带着一丝紧张的味道，体内的真气开始缓缓流动，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侬想哪能？”戴风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刀疤男一开始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狞笑道：“很简单，要么跪下来磕头认错，要么……”

他顿了顿，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手中把玩着，那匕首反射的光刺痛了人的眼睛，“要么，就留下一只手！”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戴风轻蔑地笑了一声，缓缓活动着筋骨，骨骼间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闷雷在远处滚动：“要打架？奉陪到底。”

“等等，侬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刀疤脸微微眯起双眼，他发现眼前这个青年并不如他所想般容易对付，对方眼中那一抹沉稳让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下，戴风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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