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可以，但是没用

　　当然，思考了片刻之后何灵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方面他不确定柳婉儿究竟是人是鬼，最主要的还是何灵担心杀死她之后会出现一些严重的后果。如果能靠杀人来解决问题的话，这次的任务就变成了5V5的纯杀戮了，顶多加上一群看起来连走路都存在问题的老家伙，虽说也有不小难度，但比起和厉鬼邪祟斗智斗勇还是过于轻松了。

“今天晚上不会对我动手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出去看一看？”何灵想道。

虽说柳婉儿的话也不见得完全可信，但如果这是真的，何灵就多了一个很宝贵的获取情报的机会。今天晚上他看到的越多，明天晚上他存活的几率就越大。

看着一旁哆哆嗦嗦的李青穹和呆若木鸡的钱川，何灵也是摇了摇头。谨慎是必要的，但是这种除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弱小之外毫无作用的恐惧表现则毫无意义。

“还没有适应吗？这就是任务世界啊，这便是觅灵旅店啊。”何灵感慨道。

打开自己的房门，何灵拎着几袋食物进去。这些食物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保险起见何灵还是先将一小块面包放在自己舌头上，然后马上拿走。过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不良反应，何灵便含了一会儿，然后吞咽了一点口水。之后是撕下一小块咽下，最后则是整块吃掉。

“食物倒是没什么问题，不枉我去帮那几个老登做这做那的。”何灵咔咔啃着小熊饼干评价道。

又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公寓，并没有在老人家中出现的异常，何灵想了想打开了电视，但依旧是那一段莫名其妙的画面。

“再搞点小熊饼干来？”何灵擦干净嘴角的饼干屑。这点食物已经勉强够他一天的量，但也就够他一天的量。虽说柳婉儿也邀请他去她家吃饭，但这不知来意的饭何灵未必真的会吃。当然，就算不去吃，何灵为了收集更多情报也得去那看看。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灵继续拜访尚未拜访过的老登，并去完成她们的要求。这些要求看似很危险，但只要反应够快，足够专注，其实也没什么危险。遗憾的是这些老登知道的，或者说她们愿意说的来来回回也就这么点，何灵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而那些老登给的任务里面，何灵也没有再遇到像之前情书那样的额外情报来源。

“这简直是浪费时间。”何灵抱怨着，决定离开。

拜访这群老登的危险性远低于众人之前所估计的，除非去帮她们的忙，否则最大的死亡因素无非是被干巴的面包噎死。

除了李青穹两人，其他旅客负责的房间都是18间，就算每家都去帮老登做任务，按每家5分钟来算也就一个半小时。何灵便是在十点半左右完成了他所负责的那些楼层。

何灵准备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先是去了一趟13楼，看到钱、李两人还在苦哈哈地做任务，何灵询问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

接着是下楼，刚到7楼，何灵就见到刘叙白准备敲响最后一家的房门。

“你负责的那些老人家都完成了？”刘叙白问道。

“自然如此。这些家伙反反复复的询问也就那点东西，完成她们的要求除了给点吃的之外，大部分时候也没有其他收获。”

“大部分时候？”刘叙白抓住了何灵话中的关键词。

“到了1楼再说。”何灵只是呵呵一笑。

很快，刘叙白也结束了对7楼最后一位老人的拜访。结果不必多说，除了手中多了一袋食物，没有任何收获。

“你到底住在哪儿啊？我们调查了8～14楼，都没见着你的住所。”何灵突然问道。

刘叙白一愣，也是很干脆地告诉了何灵：“我就住在这一层。”

整整五天的时间，想要瞒住别的旅客自己住在哪里几乎是不可能的，刘叙白对此也没有特别在意。先前在楼道上的举动，一方面是他下意识地想要隐瞒自己情报，但更主要的还是为了确定这公寓楼究竟有几层，并且知晓其他旅客的位置。

“这样啊。”闻言，何灵也不再继续追究。

不久，楼梯里传来声响，两人过去一看，发现正是上楼的陆昭野。他用一个塑料袋包住大包小包的食物，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安置。

“现在是10：45，再过十几分钟李青穹和钱川他们应该也干完活了吧？到时候大家休息个一小时，然后等12点在一楼交流一下。”刘叙白如是说道。

何灵没有意见，但他并不打算这段时间完全用来休息。

“12：30可以去找柳婉儿吃饭，那在此之前呢？也许也可以去试着拜访她。”何灵思索着。

并没有犹豫，何灵很快就出发。

咚咚咚。

何灵敲响了柳婉儿的家门。

门被打开，少女的身形显露出来。

“现在可还没到饭点呀，刘白先生？”柳婉儿很奇怪地说道。

“现在先不吃饭，我可以进来和你谈点东西吗？”何灵问道。

“当然可以！”

少女拉何灵进室内。

一进屋，何灵就感觉里面的家具摆设实在是一言难尽，和之前他看到过的那些老人没什么区别，不过是稍微干净了点罢了，物品本身还是有股浓浓的老人味，和少女一词简直没半点联系。

似乎是注意到何灵的眼神，柳婉儿也是轻轻叹气，说道：“很简陋吧，可惜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没有办法？你们不能去买东西吗？”何灵发问。

“买东西？”少女被逗笑，“你觉得我们能出去？”

何灵也没有料到她对于这话题并没有任何回避，既然如此，那有些东西也可以问了。

“这个公寓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是什么情况？那些老人是什么情况？方渡君又是什么情况？”

“你之前所说的那些，你的警告，又是什么意思？”

一连串的问题被何灵抛出，柳婉儿都有点晕头转向。

“这个公寓是我们和方渡君的爱之巢穴哦！”少女幸福地答道。“没有外面，因为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外面，我们就在这里永远地生活下去，等食物到来，然后吃到，就是这样！”

“食物到来......你们的食物是刷新出来的吗？”何灵诧异地问道。

“难道不对吗？食物不就是这样来的吗？”柳婉儿反问。何灵也是一阵无语，旅客惨遭针对是吧？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嘛，我们就是我们，我们那么地爱方渡君，所以我们便是我们。那些老东西则不过是一群败犬罢了，连什么是最重要的都没有搞清楚，不值一提。”提到那些老人的时候，何灵注意到柳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方渡君是我们的全部，我们便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这是什么究极恋爱脑吗？亦或是病娇？何灵如实想道。但当他想要询问更具体的信息时，柳婉儿只是笑而不语，并不想要回答。

“有些东西并不重要。你的第三个问题，嗯，我们在晚上可能会有点暴躁，所以干点坏事也是有可能的哦～”

“干坏事？是指随机挑几个老东西然后杀掉吗？”何灵呵呵冷笑。

听到何灵的话，柳婉儿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是的，我们会杀掉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她们的存在除了恶心我们和渡君之外还有什么用吗？我们杀掉她们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少女反问道。

一个人因为年老色衰就被认为“除了恶心毫无作用”，这可真是好笑。但何灵并不关心这个。比起心痛这些故意让人做些危险任务还死抠门的老登，何灵更心痛来受罪的自己。

“听你的意思，你们每天晚上都有在杀那些老家伙，那么你们是怎么进去她们的家里呢？而且既然这个公寓楼不存在“外面”这一说辞，这些死掉的老登又是怎么补充的呢？”何灵问道。

似乎是很满意何灵“补充”这个词的使用，柳婉儿眯着的眼也是重新睁开来。

“清理的事交给清洁工，补充的事也交给它们。你要是继续问我这个，我只能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它们就是一群只会在夜里、在有人死亡之地出没的家伙，除此之外我也不清楚。”柳婉儿说道。

“杀这些老东西我能理解，为什么要来杀我们呢？”何灵看向柳婉儿，双脚已经准备好，一有不对就立刻跑路。

但是她只是笑了笑。

“我都说了，这里是我们和方渡君的爱之巢穴，容不下那些老东西，也容不下其他男人。你明白了吗？因为你很有趣，所以第一天你不会有事，也因为你很有趣，所以我很好奇你第二天会如何应对。”少女风轻云淡地说道，仿佛杀死何灵这件事情和何灵没有任何关系。

“那我晚上出来看看你们也没有关系喽？”

“你随意。”柳婉儿无所谓地说道。

“12：30你说会请我吃顿饭，我如果想要吃这顿饭有什么条件吗？”何灵问道。

“和我玩真心话大冒险就可以了哦～饭菜会比那些老不死的丰盛很多，吃一顿顶一天也是有可能的呢。”柳婉儿嘻嘻笑着，但何灵总觉得她不安好心。

“吃饭的时候我可以把我的朋友也叫过来吗？”何灵问道。

“嗯......当然可以！游戏越多人玩越有趣嘛～”

情报越来越多，何灵尝试询问晚上她们会变成什么样之类的问题，但柳婉儿只是让他自己去看，没有直接告诉他的打算。何灵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了解了一些没啥用的信息。最后，何灵假装不在意地，问了一个看似依旧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些老人虽说连走路都颤颤巍巍，但是真要反抗的话，未免也就无法伤害到你们吧？你们就不担心阴沟里翻船吗？”何灵头都没有抬起来，还打了个哈欠，好像在说什么废话一样。

“你是想着能不能杀掉我吧？可以哦，但没有用哦。白天的我死掉，并不影响晚上的我哦～”

柳婉儿比想象中还要敏感，盯着何灵。常温的室内，何灵却突兀地感到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