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后果

　　龙渊的双脚踏上熟悉的篮球场沥青地面，篮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看到伊利亚娜走进球场另一端的一个传送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转头一看，她竟还站在自己身旁。

有那么一会儿，仿佛他们陷入了某种宇宙时间循环，过去的片段与现在交织在一起。

又或许，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在地狱边境时间的流逝是如此不同寻常。

他还来不及细想，一个景象就出现在眼前，让他脊背发凉。

篮球场上空悬浮着琴·葛蕾，但已非他记忆中的模样。

她眼中曾经的温柔暖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深红色光芒，仿佛内心被火焰点燃。

她那一头通常柔顺飘逸的红色长发，此刻像狂乱的火舌般在头顶飞舞。

她周身环绕着一股纯粹的力量气场，如同从被太阳炙烤的路面上升腾而起的闪烁热浪，几乎肉眼可见。

她既令人着迷，又让人深感不安，是危险与美丽的化身。

龙渊呆呆地凝视着。

自从他进入地狱边境，究竟错过了多少事？

伊利亚娜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肢体语言透露出不安。

但龙渊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无法从琴散发的原始力量上移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明显的紧张气氛，压迫着伊利亚娜，让她浑身颤抖。

“琴？”龙渊小心翼翼地唤道。

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当他的声音在球场上回荡，她眼中似乎有了一丝认出他的神情。

那强烈的光芒渐渐淡去，眼中炽热的深红色也变得柔和。

原本狂乱吹动她头发的风，也渐渐变成了轻柔的微风。

环绕着她的诡异火焰轮廓，也随着无形的风消散了。

仿佛现实松了一口气，随着紧张气氛的消退，世界的结构也放松了下来。

琴缓缓飘落，双脚落在球场上。

最后的力量痕迹消失了，她的姿态变得柔和，脸上的坚毅也褪去。

她现在看起来几乎有些脆弱，像个梦游者，在龙渊的声音引导下回到清醒状态，显得有些迷茫。

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这一转变，琴的眼神就恢复了清明。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没事！”她欣慰地说道。

她温暖的拥抱与片刻前那个冷漠疏离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伊利亚娜警惕地看着他们重逢，手指紧握着灵魂之剑的剑柄。

龙渊回抱了琴，小心地不去触碰她的皮肤。尽管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他还是试着安慰她。

龙渊、琴和伊利亚娜坐在泽维尔教授的办公桌对面。

他们的肢体语言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龙渊坐姿放松，但肩膀微微下塌。

琴的双手在腿上紧张地动来动去。

伊利亚娜则一脸挑衅的怒容，但她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内心的不安。

泽维尔教授依次看向他们每个人。

他若有所思地十指相扣，用沉稳而威严的声音说道：“青少年之间发生争吵和冲突是很自然的事。年轻气盛，对自我身份的追寻，常常会引发激烈的争论，甚至是直接的斗殴。”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他们都在认真听，然后继续说道，“然而，当参与者拥有超凡的能力时，这样的对抗就会变得极其危险。它们有可能升级为全面的灾难。”

琴在他的话语下明显瑟缩了一下。

“我创办这所学校，是为了给年轻的变种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港湾，一个接受教育、逐渐掌握自身能力，并希望能学会运用这些能力，为全人类谋福祉的地方。”

伊利亚娜怒发冲冠，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是，教授……”

泽维尔教授抬手打断了她：“我不是要单独指责你们中的某一个人。然而，你们都必须明白自己能力的重要性，以及如果滥用这些能力可能造成的破坏。”

“我们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只是……失控了。”龙渊说道。

“的确，”泽维尔教授睿智地点点头，“但这正是你们来这里的原因。学习自律，了解自己的能力，并确保明智地运用它们。”

“我们很抱歉，教授。”琴轻声说道，眼睛低垂着。

泽维尔教授神情严肃地审视着他们：“我知道。我相信你们每个人，相信你们有能力在这个世界上做出善举。”

教授的话在房间里回荡，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在沉重的停顿之后，他继续说道，“我只要求你们从这次经历中吸取教训，努力做得更好，成为更好的人。我这样要求不是为了让你们羞愧，而是希望你们能从这次经历中学习。你们每个人在篮球场上发生的不幸事件中都起到了一定作用。”

泽维尔教授接着看向伊利亚娜，表情变得更加严厉：“伊利亚娜，自从来到这里，很少有人敢直接挑战你，然而，一遇到冲突，你就毫不犹豫地把同学送去了地狱边境。”

伊利亚娜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带着口音的话语更添了几分锐利。

“任何人伤害我都要付出代价，教授。不过龙渊和我已经解决了我们之间的分歧。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尽管她许下了承诺，但下巴依然倔强地紧绷着。

泽维尔教授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目光柔和地落在琴身上。

“琴，”他轻声说道，“多年来我们一直在逐步控制你的能力，虽然取得了很大进展，但我为你设置的那些屏障正在减弱。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们需要强化它们。”

“我在努力，教授，”琴低声说道，“我每天都在努力。但有时候，感觉力量太强大，难以控制。”

泽维尔教授睿智地点点头，表情温和：“力量属于你，是你的一部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训练，你会学会掌控它。”

琴咬着嘴唇，希望自己能像教授一样有信心。

目前，她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努力，抵抗内心那股可怕的洪流。

泽维尔教授觉得他的学生们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于是转换了话题：“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们在地狱边境的遭遇，我听说你们遇到了阿扎赛尔。”

听到这个名字，伊利亚娜挺直了脊背。

“您认识他？”她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教授靠在电动轮椅上，若有所思地十指相扣。“我从过去的事件中了解他，”他开始说道，回忆起往事，表情变得凝重，“在早期，一群叛逆的变种人企图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他们认为这将导致变种人的崛起。阿扎赛尔就是其中之一。”

泽维尔教授继续说着，目光重新聚焦在伊利亚娜身上。

“我会联系一位对阿扎赛尔这类神秘威胁更为熟悉的联系人，尤其是考虑到地狱边境也牵涉其中。”

伊利亚娜的目光在泽维尔教授和龙渊之间游移，她紧张地咬着下唇，不自觉地把一缕金发捋到耳后。

“那么，在此期间我们该做什么？地狱边境到处都是恶魔，如果阿扎赛尔回来，我一个人无法击退他。”

“有时候，谨慎是更明智的选择，”泽维尔教授温和地回答，“如果你再次与阿扎赛尔面对面，撤退可能是最明智的做法。你们在学校里是安全的。即使阿扎赛尔有能力找到我们，他也不会轻易尝试。这所学校里有许多强大的变种人，包括我自己。”

“但是那些恶魔，地狱边境……”她无力地抗议着。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龙渊安慰道。

伊利亚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轻松的语气问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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