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从审讯室里面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刘队，叶建军已经被控制了，面包车找到了；还有昨天晚上叶展飞回到家中请了村里的几个人喝了酒，说是感谢他们这些年的照顾”

“有哪些人去了？”

“叶建军，叶松文，村长叶光明，还有村支书叶孝文”

“都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请他们喝了几杯酒；然后等他们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找到了他”

“他回去就请他们喝个酒？他们敢和这样人喝酒？胆子不小呀！”

“滴，滴，滴……”刘昭的手机响了。“喂，小孙？什么事情”

“刘队，不好了，叶建军突然出现呼吸苦难，恶心，呕吐，抽搐；已经把他送到人民医院急诊了。”

“好，我马上赶过去！”刘昭挂完电话就往门口走去。等到达医院，叶建军已经上了呼吸机和监护。

“医生，我是刑侦大队的，这个病人到底怎么回事？”

“目前还不清楚，应该是中毒；我们已经给洗胃灌肠了，现在需要查出中的是哪一个毒？”

“中毒？”刘昭赶紧拨通小栋的电话，“小栋，赶紧叫那边的兄弟去一趟叶展飞家，看是不是有没有毒药之类的，还有去看一下昨天晚上和叶展飞喝酒的另外几个人的情况！快！”刘昭挂断电话后，焦急地在病房门口走来走去。

过了一个小时后，小栋打电话“刘队，在叶展飞家找到一瓶百草枯，已经空了；村长叶光明，还有村支书叶孝文都出现了的中毒反应，现在已经昏迷，叶松文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们都在镇医院灌了肠洗了胃，现在正在往人民医院送。”

“好，我在这里等他们；再多叫两个人过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等见到三人已经是晚上7点了，叶光明和叶孝文已经不省人事，而叶松文确是毫无症状；医生接到三人开始抽血，检查；过了好一会才弄完。叶松文被安排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门外有两个警察把守。

“叶松文，你老老实实交代，你是不是对唐乐乐做了什么？”刘昭就像是审讯起来的时候显得凶神恶熬的。

“唐乐乐，什么唐乐乐，我不认识她”看来叶松文并不是好相与的人。

“叶松文，你们喝下去的可是百草枯；我们市里面可没有特效药，这个药需要从省里面调过来，你再仔细想想，见没见过唐乐乐，叶展飞为什么请你们喝酒；不然这特效药再来的途中指不定一耽误，你就无力回天了；你是要马上死，还是进去坐几年出来，你自己想清楚。”

叶松文用手抓住衣角，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快说，老实说！”刘昭突然一声爆喝。

叶松文吓得把手松掉：“好，我说，我说！”

“那天晚上我父亲开着那辆面包车回来的时候，我刚好撞见了，我只见他们用轮椅推着一个人去了徐老师家，我知道那不是叶展飞，因为我晚上还照顾他打了胰岛素，吃了饭；我跟了过去，才发现是一个女人；我没有做声，等过了两天，我趁夜色去了那里，然后看见叶展飞半躺在躺椅上，而唐乐乐被绑在床上，趁着月光，我打开被子，看到唐乐乐的样子，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我就，我就一时没有控制住！”

“叶展飞知道吗？”

“知道，不过他一个瞎子能做什么呢？”

“叶展飞是你的哥哥还是弟弟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是我的弟弟，比我小三个月，我们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他从小成绩好，是别人家的孩子；我父亲老是拿他和我比较，一开始还只是比较，后来他就开始嫌弃我，把叶展飞捧得高高的；他和徐老师的那些事情他们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其实整个村里都知道了，他们只是不敢在我和我母亲面前说，背后说了很多闲话；后来叶展飞病了，再后来成了废人了，我很开心，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帮他推过那个长长的上坡吗？我是在告诉我的父亲：他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就是个废人，而我，这么健康，这么强壮；娶妻生子，赚钱养家；最终只有我这个儿子才能给他养老送终！死了的时候也只有才能给他端牌位！”叶松文收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面满是恨意。

“那你们为什么会去叶展飞家喝酒！那个时候他可是逃犯！”

“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录了视频”

“什么视频？”

“就是，我对那个唐乐乐那个的视频”

“那他当时说了什么吗？”

“他说，喝了这几杯酒，所有事情就揭过，所有罪行他来承担；我没有明说，但是我们知道他说的事情是什么？”

“你们喝了多少？”

“每个人三大杯，村支书叶孝文喝不了酒，他强迫他都喝下了！我也喝不了，我就说弟，哥真喝不了，但是既然是弟叫哥喝，哥即使是喝死也得喝。然后他就只要我喝了一杯。”

“难道他是顾念兄弟之情！”

“不知道，我们一个村的人几乎都姓叶，平时我们也就以哥哥弟弟相称，习惯了！”

“那你把他当成过你自己的亲弟弟吗？”

“不知道，没有，可能有的时候会有，这么好好的一个大学生，说废了就废了，有时候觉得可怜，心里也就没那么恨了，其实我早就不恨他了。”

“哦，对了，叶展文喝了吗？”

“他也喝了，好像也喝了一杯”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如果还记起什么来，和我们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定，一定，警察同志，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刘队，我听说百草枯是没有解药的，死亡率几乎百分之百”

“我知道，只有在他死之前拿到他认罪的供词，才能对得起受害人！记住迟到的正义也是正义！”

“赶紧给队里打电话，叶展飞应该也已经中毒了，他就没想着活着。”

“刘队，你怎么认为叶展飞也会喝下百草枯？”

“不知道，只是看着叶松文的神态，我突然想到了，其实他们兄弟两有些挂像，是知觉吧”

叶松文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死神的镰刀已经在他的头顶举起，他再也回不去他的那个小村庄了。而叶展飞坐在铁窗后面，看着屋顶上那扇小小的窗户，他心里说道：“时间应该到了”没过多久，他又被送到了医院，对于医院他又一种特殊的感觉，最近几年，他常常往医院跑，这里给人生的希望，也给人死的判决。

“叶展飞，你承不承认自己用百草枯谋杀叶建军，叶松文，叶孝文，叶光明四个的事情？！”

“我承认！”

“叶松文说你有视频，视频在哪里？”

“我诓他们的，不然他们怎么会来喝酒”

“你诓诓叶松文还可以，那几个你可诓不住，说，视频在哪里？！”

“没有视频，你们可以去搜，我不过一个瞎子，要藏一个东西可藏不住”

“我们会去搜的，那你为什么要毒害他们几个”

“他们该死！”

“叶建军是你的父亲，叶松文是你的哥哥，他们也尽心地帮助过你。”

“不过是徐小兰的奸夫，和我没有关系”

“那叶松文呢，你最后只要叶松文喝了一杯酒，是不是顾念你们是兄弟！”

“没有，我只是让他死的慢一点，百草枯是没有解药的。慢一点死更恐怖”

“听说你谈过几个女朋友，能说说她吗？”

“她是一个好女孩，她在我生病后照顾了我一段时间，后来我把她赶走了，现在她的孩子应该有5岁了吧！”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和你的妈妈呢，想说什么”

“没有，我没有妈妈”

“那唐乐乐呢？”

“如果我说，对于唐医生，我并没有走出最后一步，你们信吗？”

……

“刘队，从叶建军，叶光明和叶孝文的手机里恢复了叶建文给他发的视频截图！”

“视频呢？”

“找不到，把叶建军的手机全部恢复了，没有找到，不过徐小兰的手机不见了”

那些污秽不堪的视频怎么能够公之于众呢？就让我做死神的镰刀，把这些人都带走吧，这样你也

许就能好过那么一点点，如果我不去省医看眼睛多好，如果你没有遇上我多好，如果那天我没有笑多好，如果你不那么善良多好；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冬天的第一场雪把整个村庄覆盖，银装素裹，好一片白茫茫的无暇世界。冬天已将来临，春天还会远吗？只是对于唐乐乐一家人来说，她们将被永远地留在这个冬天，经受永恒的寒冷。

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只是夜莺的歌喉已经被不经意间吞下的烧红烙铁灼伤，她从此无法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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