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迟来的表白

　　辰逸在北大附近给未央租了套小公寓，面积不大，收拾得还是挺温馨，给她付了半年的租金，以前他手伸不了那么长，现在他不能忍受未央和那么多人再挤在那样的小屋子里。

未央在BJ找了个临时的工作，未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工作离辰逸学校很近，毕竟房子也在那，她也期待能多一点遇见。

后来的日子里，辰逸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他试图弥补，试图用各种方式让未央重新振作起来。可他知道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愈合。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即使拼凑得再完美，裂痕依旧存在。

而来BJ的这半年里，未央也几乎吃不进饭，每次都强忍着吃几口，越来越瘦比以前更瘦了，165只有85斤。每天以泪洗面，悲惨的童年还没有用一生治愈，成年的生活依旧悲痛欲绝。让她怎么吃得进，吃得香，睡得着？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在童话里，也不是所有的王子都有时间拯救公主。他们各自背负着自己的现实，在各自的世界里，孤独地前行。

辰逸的实验室里，灯光永远亮着。显微镜下的细胞在培养皿中缓慢分裂，仪器的嗡鸣声成了他生活的背景音。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记录着实验数据，眼神专注而冷静。实验室的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仿佛另一个世界。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实验进入了关键阶段，每一天的数据都可能决定项目的成败。他的导师对他寄予厚望，团队里的其他人也都在拼命。他没有时间停下来，甚至连吃饭都成了奢侈的休息时间。同时他也需要用忙碌麻痹自己，去消化未央那段过去。

未央的伤痛，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他无能为力。他不能放下手中的实验，不能抛下团队的期待，更不能辜负导师的信任。他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坐在实验室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手机里未央的照片，心里一阵阵无力感。他知道，未央也在努力地生活着。她的笑容越来越少，眼神里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愧疚和自责。

直到这天，辰逸的实验终于结束，放假回家，去找未央，未央正在教学生。那天的阳光很好，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未央坐在落地窗边，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辰逸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未央。”辰逸喊到，他真的来了。

未央楞在原地，久违了，熟悉的声音。

“上家里看看吧”辰逸说。

“嗯，好。”未央轻轻的，面无表情。

“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咋么啦？”

“什么啊，没有，没有。”

“你肯定，有！”

未央停下来，突然就流眼泪了，她好痛，她好痛，不是因为分手了痛，是她不再是那个她了，她好想见他，可是却没有勇气去找他一次。

辰逸走上前抱着她，“傻啊，有我啊。我啊，我一直在啊。你只需要抬头看。”未央听完哭得更厉害了。

“你这没法回家，一会儿我妈刨根问底。我带你出去。我给妈打个电话。”

未央擦了擦眼泪，“嗯。”

还是辰逸在，才有胃口吃饭呀，今天吃了不少，总算有饱的感觉了。

和未央一起回去后，已经很晚了，把未央安顿好后，辰逸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惊醒了高母：“臭小子，你干嘛？金屋藏娇啊？”

“嘘，是未央。是未央。”

“那你鬼鬼祟祟的。”

“妈，你来，跟你说个事？”辰逸拍拍沙发。

“啥事啊？明天不能说啊？”

“不能，你来啊。”高母走过来。

“我想和未央在一起。”

“行啊，怎么了？”

“妈，你太好了，都不犹豫的？我以为你会不同意。”辰逸一本正经看着母亲。

“有什么不同意，你母亲大人开明着呢，你俩这一路，我也都看在眼里，你也快毕业了，未央也稳定了，不正是好好谈谈未来的时候了吗？妈妈支持你。”

“谢谢，妈，早点睡吧。”辰逸拍拍母亲的肩，调皮的走了。

“臭小子，要不要妈妈跟你去说？”

“那不用，那不用，我自己来。”

次日

“丫头，又轻减了，多吃些。”高母对未央说。

“谢谢阿姨。”

“未央啊，在深圳很辛苦吧，当初你走的时候，我就想说留在BJ好了，彼此有个照应。现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嗯。”

“多吃点。孩子身体第一哈，可不能再瘦了。孩子都瘦没了。”高母心疼地说。

“嗯。”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朋友圈的更新。她点开一看，是诗诗，她要结婚了？看着她晒出的婚纱照。照片里，诗诗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容灿烂得像一朵盛开的花，身边的男人温柔地搂着她的腰，眼神里满是宠溺。未央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只是默默地将手机放回桌上。曾经，她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心爱的人，走过红毯，走向幸福的未来。“从校服到婚纱”，是未央她心中最美的憧憬。回BJ前她还在幻想和辰逸的未来，为新的生活做好了一切准备。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午后送未央回去的路上————

“未央，你听我说，之前你谈恋爱，我一直没开口，因为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也不想你有心里压力。但是你现在分手了。你听我说，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说。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高考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了非你不娶，那时我们小，也许不足以谈婚论嫁，你肯定只觉得荒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长大了，我们可以自己做主了。我马上也参加工作了，你愿意吗？”

“你说什么？”未央惊讶。

“我说，让我做你的男朋友。”

未央沉默了，这个信息太巨大了，她脑海里总有这一幕，也是她多么渴望的一幕，可真正发生时她害怕了，也没底气了。

“辰逸，我很感动，谢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我，不值得。”未央带着哭腔。

“什么意思？还有你值不值得是我来说的，不是你来说的。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辰逸将车靠边停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坚定得像一座山，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撼动。

“辰逸，我相信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的感情不是因为男朋友，这个身份定义的。也不会因为没有这个身份而疏远。对吗？”

其实未央心里别提多喜悦，只是她觉得她不配！她早已感动得落泪，可嘴里却要说出刻薄的话。

辰逸他有一点忧伤，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回复，他幻想过无数美好的未来，却不曾想她不愿意。辰逸以为未央拒绝他了。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经历了这么多，她还不相信自己吗？这么多年的相处，真的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吗？

送完未央返回家里的辰逸。

高母发现儿子情绪不高。猜想是遇到问题了。

“咋啦？需要妈妈帮忙？”高母没有迟疑，拨通未央的电话，开了免提。

“未央啊”

“阿姨。”

“到家了吧？”

“到家了，辰逸呢？还没到家？”

“哦，他还没呢，可能堵车，没事，阿姨想和你聊聊。”高母接着说：“现在辰逸也快毕业了，工作大致方向是BJ了，现在你也在BJ了，阿姨，也希望你们好，你们高中我们也一直看在眼里，辰逸他昨天跟我表明心意了，阿姨年底想看看日子。”

“妈，你比我还快呢。”辰逸来一旁偷偷打趣。给妈妈竖起大拇指。

未央顿了顿，挣扎了很久。她把自己调整得很平静。

“阿姨，对不起，辰逸值得更好的。”其实未央已哽咽，赶紧挂断了电话。

高母和辰逸，都意料之外。高母是不了解未央经历了这么多居然会拒绝，回BJ难道不是为了重逢？高辰逸是了解她经历了那么多，却还能拒绝。明明心照不宣，两情相悦，怎么……

高母和辰逸坐在客厅里，气氛有些沉闷。高母手里端着一杯茶，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对未央的回应感到无比意外。辰逸则靠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辰逸，你确定未央真的拒绝了吗？”高母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疑惑和不解。

辰逸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妈，她亲口说的。还说……她不值得。”辰逸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高母也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不满：“这孩子，为什么这么说话？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对你没感情？”

辰逸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我也不明白。我以为……我以为她会懂我的心意。可是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辰逸有些犹豫。

高母叹了口气，“辰逸，你别太难过。未央这孩子，可能是经历了太多事情，心里有些包袱。她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她可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辰逸，抬起头：“妈，我不在乎她经历了什么。我只想陪在她身边，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所以如果妈妈有一天如果知道什么，也像我一样接受她。？”

高母看着儿子，心里也有些酸楚。她知道辰逸对未央的感情有多深，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只有她。可是未央的拒绝，显然让辰逸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嗯，辰逸，你别急。”高母轻声安慰道，“未央这孩子，心里有事。她可能觉得自己不够好，你要给她时间，让她自己想清楚。”

辰逸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嗯，我不会放弃。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我，只是她现在被过去的事情困住了。我会帮她走出来。”

高母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才是我儿子。未央这孩子，从小就倔强，什么事都自己扛。你要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你愿意陪她一起面对。”

辰逸深吸了一口气：“妈，我会的。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了。”

高母轻轻拍了拍辰逸的肩膀，语气温柔：“睡吧孩子。未央需要你，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早点休息，明天再去找她。”

辰逸点点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知道，未央的拒绝并不是因为她不爱他，而是因为她的那段过去。他决定不再逃避，也不再等待，他要主动走进她的世界，帮她走出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