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审判之刃

　　十二名神使的银甲在幽冥沼泽的残光中泛着冷芒，他们脚下的阵法骤然亮起，金色锁链从虚空中钻出，瞬间缠住玄溟的手腕。锁链上的神纹灼烧着他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

“你连实体都没有，还敢逞强？”为首的神使狞笑，手中长弓拉满，箭尖对准零的眉心，“先杀你，再诛这叛神者的残魂！”

玄溟的黑袍在阵法压制下寸寸崩裂，露出苍白如纸的皮肤。他忽然回头看向零，眼底闪过一丝决绝：“记住，神格的终极力量，是审判。”

下一秒，他周身爆发出漆黑的火焰，硬生生扯断锁链，扑向神使！

“玄溟！”零嘶喊出声。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黑焰反噬着他的魂魄，每踏出一步，身形便透明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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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瞳孔骤然收缩。

幽冥沼泽的腐水在她脚下沸腾，天霜剑的冰焰与神火之心交融，体内四枚神格碎片同时震颤。那些零碎的前世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

她看见自己高坐神座，亲手将缠绕着锁链的玄溟推下天阶；看见他坠落时嘴角带血的笑，说：“昭明，你终有一日会后悔。”

“闭嘴……闭嘴！”零捂住剧痛的头，神格之力失控般爆发。

以她为中心，方圆百里的沼泽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燃起滔天烈焰。冰与火的狂潮中，她缓缓浮空，额间浮现出一道金色竖瞳！

“这是……审判之眼？！”神使惊恐后退，“快撤！她觉醒权能了！”

已经晚了。

零的竖瞳锁定十二人，声音如天雷轰鸣：“以审判之神昭明之名，判尔等——**神形俱灭**。”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十二名神使的躯体在金瞳注视下化作飞灰，连神魂都被碾成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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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消散的瞬间，零从空中跌落。玄溟的残魂接住她，黑焰即将烧尽的身躯几乎透明。

“为什么……”零颤抖着抓住他衣角，“为什么要用魂火？”

那是燃烧魂魄的禁术，稍有不慎便会彻底消散。

玄溟轻笑一声，指尖抚过她额间未褪的金痕：“因为现在的你，还不能死。”

他的身体开始化作光点，声音轻得像叹息：“去**堕神谷**……最后一枚神格碎片在那里……”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

零的呼喊被风吹散。玄溟彻底消失前，一枚漆黑的吊坠落入她掌心，那是半截断裂的锁链，与她记忆中禁锢他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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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堕神谷边缘。

零握着吊坠坐在篝火旁，吊坠内封存着一缕玄溟的气息。每当她试图感应，就会听到他消散前最后的心音——

“别再重蹈覆辙了，昭明。”

突然，吊坠剧烈震颤。零循着感应冲进山谷，却在峡谷尽头僵在原地——

玄溟的实体被八根金色神钉贯穿，钉在血色祭坛上！他双目紧闭，苍白皮肤下蜿蜒着锁链状的黑纹，仿佛一尊破碎的神像。

“这才是……你真正的封印？”零的剑哐当落地。

祭坛四周刻满她前世的神纹，每一笔都凌厉如刀。那些被玄溟刻意隐藏的记忆终于完整——

当年诸神要诛杀堕神的玄溟，是她以审判之名保下他性命，却又亲手将他钉入永夜。

“你说得对……”她跪在祭坛前，指尖触碰他冰冷的手腕，“我真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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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神谷上空阴云密布，一道金色裂缝悄然撕开。

天枢踏出虚空，俯视着祭坛上的两人，露出愉悦的笑容：“真是感人啊，昭明。”

零猛然抬头，天霜剑直指苍穹：“你竟然敢亲自下界！”

“毕竟，让玄溟亲眼看着你死，才是猎神计划最完美的收官。”天枢抬手结印，整个堕神谷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诛神阵，“你以为，我为什么故意放你去集齐神格？”

阵法启动的刹那，零体内的五枚神格碎片不受控制地飞出，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金色神格。天枢一把握住神格，磅礴神力震得空间崩裂：“看啊，这才是审判之神真正的力量——可惜，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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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呕出一口血，神格剥离的剧痛让她蜷缩在地。她艰难地望向祭坛，却发现玄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的瞳孔化作深渊般的漆黑，贯穿胸膛的神钉一根根碎裂。

“天枢。”玄溟的声音响彻天地，“你犯了个错误。”

他每走一步，堕神谷的岩壁便崩塌一片，“真正的审判神格，从来不在昭明身上。”

天枢脸色骤变，手中的神格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金色丝线缠住他的四肢。玄溟踏空而起，黑纹爬满全身——那才是审判权能的具象化！

“不可能！你明明被——”

“被昭明封印？”玄溟掐住天枢的喉咙，黑纹如毒蛇钻入对方的神魂，“当年她审判我，是因为我自愿将神格融入她的魂魄。而现在……”

他转头看向零，冰冷的神情第一次露出温柔：“该物归原主了。”

黑纹顺着金线涌入零的体内，天枢在惨叫声中灰飞烟灭。零的额间金瞳再度睁开，这次，她看清了所有真相——

玄溟从来都不是堕神。

他盗取审判神格，只为替她挡下诸神的忌惮；他甘愿承受千年封印，只为等她轮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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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溟从空中坠落，黑纹尽数褪去，已是强弩之末。零接住他，审判之眼疯狂运转，却找不到挽回他魂魄的方法。

“为什么……连轮回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她哽咽着，金瞳淌下血泪。

玄溟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指尖温暖得不像魂体：“因为审判之神，不能有软肋。”

他笑了笑，身体开始消散：“这次，别再锁着我了。”

零突然吻上他冰凉的唇。

金光从她体内爆发，审判之眼逆转时空，将玄溟最后一丝神魂封入自己的心口——

“以神格为牢，判你与我……生死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