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线的两端

　　伦敦的雨声淅沥，敲打着查理公寓的落地窗。他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屏幕上是未完成的建筑图纸，右下角的聊天窗口却始终亮着——那是他和于琳的对话框。

**“早安，Linn。希望你今天醒来时，阳光会落在你喜欢的窗台上。“**

消息显示已发送，但尚未被阅读。查理看了眼时间——凌晨3:17，吉林应该是上午10:17，她应该快醒了。

他揉了揉眉心，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咖啡杯，却发现早已空了。他叹了口气，重新靠回枕头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键盘边缘。

窗外，伦敦的夜色深沉，偶尔有出租车碾过湿漉漉的街道，车灯在玻璃上投下短暂的光影。查理盯着天花板，想起昨晚于琳睡前发来的语音——她的声音带着困倦的柔软，像裹着糖霜的梦话：“Charlie，我先睡了……明天见。“

他当时回复：“好梦，Linn。“然后，他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2.晨光与问候**

于琳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指尖碰到冰凉的屏幕，眯着眼睛解锁——**“早安，Linn。“**

是查理。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笑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打字回复：“早安，Charlie。你又熬夜了？“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不算熬夜，只是刚好在等你醒来。“**

于琳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胸口。她蜷缩在被窝里，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那行字，仿佛能透过它触碰到大洋彼岸的温度。

“你这样会让我愧疚的。“她回复，“下次别等了，好好睡觉。“

**“可我习惯了。“**查理发来一张照片——他的窗外，伦敦的晨雾还未散去，街灯仍亮着，而他的咖啡杯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等Linn醒来。“

于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她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掌心，无声地尖叫了一下。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犯规？

####**3.课堂上的秘密短信**

于琳的上午有两节英语课，她站在讲台上，语调轻快地讲解着现在完成时的用法，而手机藏在教案本下面，屏幕时不时亮起。

**“Linn，我刚刚路过一家咖啡馆，他们的招牌是‘吉林特调’——红茶加蜂蜜和姜，我猜是偷师你的配方。“**查理附上一张照片，杯子上用中文歪歪扭扭地写着“暖心茶“。

于琳差点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例句：“He has just sent me a message.“

学生们埋头记笔记时，她飞快地回复：“侵权警告！除非他们付我专利费。“

**“那我先替他们垫付。“**查理回道，紧接着是一条语音。

于琳犹豫了一秒，偷偷把手机贴近耳朵——

**“Linn，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轻微的笑意，像羽毛轻轻扫过耳膜。于琳的耳尖瞬间红了，她咬着下唇，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脚尖，才勉强维持住作为老师的威严。

“在上课呢，Charlie Howard.“她压低声音发了条语音回去，“别捣乱。“

**“好的，于老师。“**他故意用正经的语气回复，却紧接着发来一张照片——他的办公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画了个简笔画的她，戴着眼镜，板着脸，旁边写着“Miss Yu's Grammar Police“。

于琳差点把粉笔捏断。

####**4.午休时间的跨国连线**

午休时，于琳躲进了学校后花园的长椅上，拨通了视频通话。

查理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似乎正在办公室，背景是凌乱的图纸和马克笔。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金棕色的头发泛着温暖的光泽。

“你吃饭了吗？“于琳问，顺手拆开饭盒。

“三明治，建筑师的标准午餐。“查理举起半个啃得乱七八糟的三明治，“你呢？“

“食堂的糖醋排骨。“于琳炫耀似的晃了晃筷子，“比你健康多了。“

查理笑了，灰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不公平，我这边连正宗的中餐馆都没有。“

“那等你来中国，我带你吃遍吉林。“于琳脱口而出，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低头扒饭，“……我是说，如果你来的话。“

屏幕那端沉默了两秒。

**“Linn。“**查理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却很认真，**“我会去的。“**

于琳的筷子顿住了。

她抬起头，发现查理正注视着她，目光专注得仿佛能穿透屏幕。

“……好。“她最终只答了这一个字，却觉得心脏跳得厉害。

####**5.深夜的坦白**

晚上，于琳蜷在沙发里，捧着热可可和查理聊天。他们已经从工作聊到童年，又从童年聊到未来的旅行计划。

“我小时候特别怕黑，“查理突然说，“所以父亲给我买了很多夜光星星，贴在天花板上。“

“真的？我也是！“于琳惊讶地坐直了，“我妈妈给我买了一整片星空贴纸，我每天晚上都数着星星睡觉。“

**“……Linn。“**查理停顿了一下，**“我们是不是太像了？“**

于琳笑了：“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才认识不久，却感觉……“

“感觉已经认识很久了。“查理接上了她的话。

电话两端同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于琳才轻声问：“Charlie，你相信缘分吗？“

**“以前不信。“**他回答得很快，**“但现在，我信了。“**

6.晨昏线的约定

第二天清晨，于琳醒来时，手机里已经躺着查理的消息：

“早安，Linn。今天伦敦有彩虹，我拍下来送给你。“

照片里，泰晤士河上空横跨着一道淡淡的彩虹，而他的手指指着天空，仿佛在说——

“你看，我们终究会相遇的。“

于琳把照片保存下来，设成了手机壁纸。

然后，她回复：

“早安，Charlie。今天吉林的天气也很好。“

**“所以，我们下次视频的时候，一起看日落吧。“**

####**7.午夜的坦白局**

凌晨一点，于琳的公寓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她蜷缩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对话框里是查理刚发来的问题：

**“Linn，你谈过几次恋爱？“**

她咬着下唇，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回复。

查理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很快又补了一句：**“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三次。“于琳最终打字道，“大学一次，毕业后两次，都很短暂。“

**“为什么分手？“**

“第一次是毕业异地，第二次是对方觉得我太‘事业型’，第三次……“她停顿了一下，“他发现我半夜偷偷改学生的作文，以为我疯了。“

查理发来一串“哈哈哈“的表情，然后说：**“那你应该很适合和建筑师谈恋爱——我们经常凌晨三点还在改图纸。“**

于琳笑着扔了个表情包过去：“你呢？恋爱史交代一下？“

**“两次。大学时和一个法国女孩，后来她回巴黎了。工作后和一个同事，三个月就分手了——她说我对建筑的关注度比对她高。“**

“她说得没错。“于琳忍不住吐槽，“你现在和我聊天，背景里还摊着三张结构图。“

查理把镜头转向桌面，果然，各种颜色的马克笔和尺子散落在图纸上。**“被你发现了。“**他笑着承认，**“但你要知道，过去一周，我画图时看手机的频率让同事以为我得了帕金森。“**

于琳把脸埋进抱枕里，耳朵发烫。

####**8.办公室的突发状况**

周三下午，于琳正在教研室批改期中试卷，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查理发来的照片——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咪大摇大摆地趴在他的建筑模型上。

**“这位不速之客从窗户闯进来了。“**

于琳噗嗤一笑，回复：“看来你的模型很符合猫体工学。“

**“它现在赖着不走了，怎么办？“**查理又发来一段视频，猫咪正用爪子扒拉他桌上的铅笔，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

“恭喜你被猫选中了。“于琳打字道，“按照东方玄学，这代表好运。“

**“那按照西方玄学呢？“**

“代表你要去买猫粮了。“

五分钟后，查理发来新消息：**“你说得对。它现在有名字了，叫‘饺子’。“**

“为什么叫饺子？“

**“因为它像你包的饺子一样——外表乖巧，实际很固执。“**查理附上一张照片，猫咪正凶巴巴地咬着他的袖扣。

于琳正要回复，教研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于老师！“课代表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下节课教室多媒体坏了，主任问能不能换到阶梯教室？“

“好的，我马上过去。“于琳匆忙给查理发了条语音：“有突发情况，晚点聊！“

她小跑着穿过走廊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查理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去吧，Miss Yu。‘饺子’和我都会等你。“**

####**9.失眠夜的越洋电话**

凌晨三点，于琳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所有的学生试卷都不翼而飞。

冷汗浸湿了后背，她摸索着拿起手机，发现二十分钟前查理居然发来了一条消息：**“刚结束加班，伦敦下雨了。“**

鬼使神差地，她拨通了语音通话。

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Linn？“查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意，但依然清醒，“出什么事了？“

“我……做了个噩梦。“于琳蜷缩在被窝里，声音闷闷的，“吵醒你了？“

**“没有，我刚洗完澡。“**他顿了顿，**“要聊聊吗？“**

窗外的雨声从听筒那端传来，混合着查理平稳的呼吸声。于琳慢慢放松下来，向他描述了那个荒诞的梦境。

“这很合理。“查理听完后认真分析，“你白天批改了87份作文，晚上大脑还在处理这些信息。“

“你怎么知道我批了87份？“

**“你昨天中午发消息说‘还剩87份想死’，记得吗？“**

于琳把脸埋进枕头里呻吟一声：“我的抱怨你都记这么清楚……“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查理的声音很轻，却让于琳的心脏漏跳一拍。

他们就这样聊到了东方泛白，直到于琳的闹钟响起。

“我该准备上班了……“她不舍地说。

**“等等。“**查理突然说，**“闭上眼睛。“**

“什么？“

**“闭眼，数到三。“**

于琳疑惑地照做了。当她数到“三“时，查理在电话那端轻轻哼起了一段旋律——是《月亮河》的开头。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带着些许沙哑，像午夜电台里令人安心的声音。于琳闭着眼睛，仿佛看见泰晤士河的波光在眼前荡漾。

“这是……“

**“我的睡前安眠曲。“**查理说，**“现在它也是你的了。“**

####**10.晨昏线的约定（续）**

第二天清晨，于琳的闹钟还没响，手机就先震动起来。她睡眼惺忪地解锁，发现是查理的视频邀请。

接通后，镜头那端是伦敦的黄昏。查理站在千禧桥上，背后是染成金红色的天空。他把手机举高，让于琳能看到整片泰晤士河的日落。

**“你说过想一起看日落。“**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虽然不能真的在一起，但这样也算实现了，对吧？“**

于琳望着屏幕里美得不像真实的晚霞，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她跳下床，跑到窗前拉开窗帘——吉林的朝阳正冉冉升起，粉金色的光芒洒满整座城市。

她把手机对准窗外：“你看，Charlie，我的日出和你的日落……“

**“……在同一片天空下。“**查理轻声接上她的话。

两个屏幕里，晨光与暮色交相辉映，仿佛跨越了八个时区的距离，在这一刻终于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