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十二天前9
书名:灵能猎魔师 分类:灵异 作者:三函其 更新时间:2024-03-15 09:13:13
夏又离仔细阅读每一页上头的幻影文字,此时他已经能够清楚地看见那些不知用什么方法写在日记上的幻影文字,他只要略为定神,那些本来不存在的字迹便会浮现,稍皱皱眉,浮幻游移的文字就会更加清晰。
他反复阅读某页上的数行简短文字,然后目光转回自己的左手掌,他将掌心对向自己,凝神看着,同时念咒。
这段咒语只有简单几个音节,是墨绘的入门咒语——“出墨”。
他专注地念着出墨咒近五分钟,开始见到自己掌心渗出点点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水。
最初几滴墨黑只有芝麻般大小,接着成为米粒大小,再来则如红豆一样大,黑水点扩大相碰,凝聚成为更大的黑水滩。
同时,他也感到整条胳臂发出如同大笑之后的酸软感。
跟着,那股酸软感由手臂扩展到了全身,夏又离的脑袋嗡嗡作响,他见到左手掌心上凝聚而出的黑水越来越大,几乎要淌出手掌向下滴落。
他这才伸出右手食指,在左手掌上的黑水上沾了沾,跟着在一张空白打印纸上写下几个歪曲奇异的字。
他写完之后又在那段文字底下,画了一只睁开的眼睛,然后,凝神望着那只独眼,口中吟喃念起咒语。
他将这段咒语反复念了六次,但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我弄错什么了吗?”夏又离怔了怔,搔搔头。
但他并不气馁,至少他左手掬着的墨水,让他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凭空幻想,或许是他念错了咒语,又或是写错了符箓上的文字什么的。他微微俯身,想要仔细检视叔叔日记上的记载。
就在他将视线往日记挪移的那瞬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那打印纸上的独眼,迅速眨了一下。
“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双眼便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犹如让人捏着橘子皮在眼睛上挤了汁般的刺痛。
在身子挣动中,他左手掬着的墨水洒下,墨液一脱离他的手掌,便渐渐隐去,并未留下污迹。
夏又离揉着眼睛,猛力眨着,跟着,又是一阵刺痛。
他哇地低喊一声,紧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他觉得有个东西在他身上爬窜,而感到十分恐慌,于是不停地拍打着身上那胡乱爬动的怪玩意儿。
他双眼红肿,不停分泌出眼泪来抒解那刺痛,他大力眨着眼睛。然后,他感到那怪东西扑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双眼又是猛地一阵刺痛。
“喝!”夏又离反射性地抓住那玩意儿,他激痛的眼紧紧闭着,凭着双手触感察觉那似乎是一只动物。
小家伙在他手中不停挣扎,且发出吱吱嘎嘎的细微叫声。
夏又离用力摇着头、眨着眼,好不容易将眼睛睁开,透过满是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双手,他抓着的是一只黑白毛色相间、状似土拨鼠的怪东西。
那土拨鼠的两只爪子抓着一颗柳橙或柠檬之类的奇异果子,吱吱一叫,又挤出喷射状的汁液正中夏又离的双眼。
“哇——”夏又离双手一抛,将那土拨鼠抛离了手。
他不停用衣袖擦拭脸庞,跟着气恼地微睁着眼,用胳臂保护自己的眼睛,在漆黑的房间里四处张望,寻找那怪异的土拨鼠。
土拨鼠的身子泛着微弱的光晕,这使夏又离很快地看见了它,但夏又离尚未来得及扑上去抓它,它便抛下了手中的怪果子,跟着摇摇晃晃地在漆黑的角落化散成一片光雾,连同那果子也一同消失了。
“这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怪老鼠?”夏又离揉着眼睛,在房间绕了绕,但是一无所获。他回到书桌前,百思不得其解,他按照日记上记载的方式施展“墨绘”的第一样奇术,却变出一只土拨鼠挤柠檬汁喷他眼睛,这样的奇术学来能够干嘛?
他深呼吸使自己心情平复,仔细重读叔叔的日记,他微微默念着这墨绘的第一样法术——“开眼”。
“原来『开眼』就是有一只老鼠对着我的眼睛喷柠檬汁?”夏又离犹自不停抽出卫生纸,轻轻擦拭着不停自双眼泌出的眼泪。
由于日记本上这些奇术只有练习的方法,诸如咒语的音节、符箓的样式等等,对于法术本身的功用与形容却十分简短,大都难以清楚理解。
这使得体验了“开眼”的夏又离,开始对之后那些如“爆炎”、“凶爪”、“火箭”、“小火”、“中火”、“大火”等名称看来慷慨激昂的招式有些却步,他觉得自己应该更谨慎一点才行,倘若变出一把大火烧了家或是自己,那还得了。
他在书桌前呆坐半晌,起身步出房门,想上个厕所。
这晚,爸妈并不在家,这天是他们各自的约会日,两对男女、四个灵魂在这座城市的两个地方各自依偎。
夏又离早习惯了这样的孤单,一周之中有三天是这样的日子,最近增加到四天了,但也没有什么,对他而言,爸妈在或是不在,其实差不多。
当他独自一人在家中踱步时,反而有一种轻松感。
他搔着头走向厕所,沿途经过二楼连接阳台的待客和室时,停下了脚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般。
他迟疑了一会儿,转入和室,拉开纱门,来到二楼阳台。
从二楼向外望,在接近凌晨时分的巷弄中,应当是相当宁静的,但此时却不然,夏又离见到了他这辈子耳闻过无数次却从未亲眼看见过的景象——
对面公寓三楼窗沿坐着一个神情淡然的中年妇人,没穿鞋的双脚摇摇晃晃;
不远处的电线杆下倚着一个幼龄孩童,他呆呆站着,偶尔左右张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另一旁一户人家门前,聚着两、三个老人,高声谈论着,他们的声音听来悠远而清晰,像是从水底发出,更像是直接穿入脑中一般;
在那高谈阔论的老人身旁,还有个衣着破烂的流浪汉,歪头斜眼弓着身子,不停地将不知什么东西塞入嘴中胡乱嚼着,不时插上几句话,那些老人却一点也不想理他。
夏又离张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他自幼生长在这条街上,他认识这些人——
那中年妇人是街上有名的河东狮,吼骂丈夫的音量可以从自家客厅传扬到二十户以外。
夏又离还清晰记得小时候,他和邻居几个孩子调皮地乱按那妇人家门铃,被自阳台探头出来的妇人那张阔嘴发出的惊天巨吼震慑得脑袋一片空白,连逃跑都忘记了。
她去世有三年了。
群聚谈论的老人们,夏又离大多认识,都是这些年附近街坊过世的老人。
伫立在电线杆下的幼童,夏又离单只远望他的长相,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仅有些模糊印象。
但很快地便想起,童年时有个年龄相仿的邻居,时常和大家在附近的电线杆旁玩“木头人”的游戏,后来听说病了,夏又离与附近的小朋友仅能抬着头大声向他家的窗户叫唤,替他加油打气,起初他会在窗边挥手笑着,再之后便连摇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小孩病逝之后,他的家人搬去了外地,此时夏又离剎时想起了这些过往回忆,有些茫然失神,彷如坠入梦境,一时间也忘了恐惧。
“他们⋯⋯他们⋯⋯”夏又离渐渐回神、呼吸逐渐加大,害怕和兴奋同时充涌至他的胸口。他紧紧抓着阳台墙沿栏杆,嘴角颤抖,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奇异表情。“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士杰哥的日记写的全是真的。”夏又离微微激动呢喃,他确然在叔叔的日记当中约略看到叔叔某些见闻记载中,提及了这个颇为通俗、却又无可得证的传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