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哭唧唧

　　在院旁边挖个坑，把洗完土的水倒入坑里。

把剩下这些黏稠的土和石炭泥五五开比配搅合揉搓。

搓完后，将土做成甜甜圈形状，拿个木板架起来，放院里晾晒。

做完这些他看了看天。

太阳很不错，这十七村所在又是被山脉包围的一块平地。

这是山谷盆地。

太阳一裂，风不大，照晒满山谷雾气腾腾，就像五月天似的。

这应该是彻底回暖前倒春寒前的升温期。

也就是说，过两天应该会刮风下雨大降温。

看看身上这些衣服，单薄得很。

虽然整个十七村其余人也穿得单薄，可……

貌似就他一个真正凡人，其余这些村民看着普通，各个身怀绝技。

回头看看如花，昨晚三人一个被窝，她都有些发抖。

“得添新衣了……不行，没钱，操了，还扶贫呢，我扶的是自己。”

姜起叹了口气，把手洗洗干净后去做饭了。

中午吃饭，一桌三人，三副碗筷，三菜一汤。

虽然也是煮菜、炖菜、蒸菜，可食材丰富，做的比昨天还好。

眼前饭菜尽是香味。

氅芸咽着唾沫，伸筷子要夹菜，被姜起打掉。

“这些菜有你份么？一大早你做什么了？”姜起问道。

“我舂米了。”

“那吃你的饭，这是你舂的米。”

“吃就吃。”

氅芸哼了声，扒拉一口饭，入嘴差点吐出来。

细碎颗粒，碎糠，腻粉子，混合在一起做成的饭。

这一口吃下去，还不如粗米……

等等，这两个怎么吃得这么香？

她细看，才发现就自己碗里的是自己舂米做的饭。

吃了好几筷子，她眼巴巴看着姜起，沿着口水道：“我……”

“记得自己早上说过什么。”

“我……”

她想讨饶两句，可实在开不了口。

如花夹起一筷子菜要夹过去，姜起抬手抽筷打掉。

“是不是我说话不好使？”

“你不想吃就别吃，我不强迫你。”

“这屋子是我的，东西是我赚的，烧饭的是我。”

“我做的饭不好吃，也轮不到你来糟蹋给别人。”

啪。

吃了一半的碗筷被撂在桌上，两女也不敢吃了。

“这里要什么没什么，我要跟你们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相干就不干，哪里来生计，靠你们劈开腿去卖吗！”

“你——”

“想不干活，又想吃好的，凭什么？”

“你现在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你看看谁家愿意给你白饭吃。”

“想躺着还想舒服，那去卖啊，我不拦你，去啊。”

姜起声音不大，语气也不严厉，不疾不徐，说得很缓很温和。

但是字词里的态度却很凶。

氅芸被说得脸孔一阵红一阵青，说完眼眶红了。

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如花只是低着头。

“吃完饭，把屋子打扫干净。”

“该擦的擦，该洗的洗。”

“我晚上会检查一遍——”

“过两天会下雨发寒，要是今天没做好，过两天有罪受。”

“村里规矩你们知道，我不想那么对你们。”

“事情得做，错了没关系，有认错，错了改。”

“又懒又错又不改还想过日子，谁能容你们。”

敲了敲桌子，示意两女赶紧吃饭洗碗，然后去打扫。

盐有了，煤饼有了，但剩下要做的仍旧有不少。

姜起吃好饭去看了眼胡石匠。

磨盘片子已经弄好，但还不够细，仍需要打磨。

既然没弄好，就去看看赵铁匠吧。

没想到赵铁匠速度这么快，两大一小三口锅全做好了。

他开心坏了，连忙去找张屠户，用一斤细盐换了两斤猪板油。

村里养猪，养羊，也有鸡鸭鹅狗之类，但不养牛。

耕田，大部分人不怎么需要牛，养羊因为需要羊肉羊油羊毛。

村子被农田包围，农田又被山脉包围，而所有灵田都处于茅山宗的护山大阵边缘，受护山大阵影响，其中草木具有灵性。

这里养的牲口，除了猪狗意外，食用物料也都是村里所生。

灵性俱足，品质上佳的牲口送到宗门里，可得不少银子。

因为灵米只是最基础的仙门物料之一，想要提升还得靠血食。

所有牲口里头，只有猪狗例外，吃的基本都是残羹剩饭。

之所以不养牛，也是因为牛基本也只能耕田，消耗草料不少，且因为各种原因，茅山宗里头牛，狗，人，乌鸦，鲶鱼这五种东西是不吃的。

大部分宗门里，也把“人”归在不可食用一列。

由此村里也基本不需要养牛。

至少十七村里，除了姜起这外来户外，剩下所有需要负责耕田的人，选的都是使力气的金身道法门。

于是，猪油成了所有人最主要的油脂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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