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芦苇荡的激战

　　而在河湾的另一头，陈忠的刀已经架在最后一个玄甲卫的脖子上。

苏慕雪扯下衣襟给林晓辰止血，指腹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声音里第一次露出慌乱：林晓辰！

你撑着——

公主......林晓辰扯了扯嘴角，视线开始模糊。

他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最后一次响起：检测到关键线索触发：玉扳指谋字纹路与皇室密令吻合...

黑暗降临前，他模模糊糊看见孙谋士转身往树林深处跑。

而树林的阴影里，似乎有更浓重的黑影在蠕动——那是比玄甲卫更危险的存在。

林晓辰的血珠坠在泥地上，洇开暗红的花。

苏慕雪指尖发颤地按住他后颈的血管，却见鲜血仍从指缝渗出，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袖。

陈忠的横刀劈翻最后一个扑近的玄甲卫，刀锋挑起对方腰间的令牌甩向赵管家：老叔，去驿站调公主亲卫！

赵管家接住令牌时，青骓马已踏着泥水冲到近前，他翻身上马的动作比往日更急，马尾扫过林晓辰沾血的脸。

走！苏慕雪将林晓辰半拖半抱到柳树下，长剑插入地面支撑身体。

她望着孙谋士逃窜的背影，眼尾泛红，陈忠，截住那老匹夫！

陈忠应了声，足尖点着倒树跃出，刀光如电劈向孙谋士后心。

孙谋士慌不择路撞进芦苇丛，却在即将跌进河湾时突然顿住——他的灰袍下摆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他眯起眼，看见阴影里伸出一只戴青铜扳指的手，指尖扣住了腰带，将他往芦苇深处拽。

谁？！孙谋士惊喝，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试图拔剑，可那只手的力道大得离谱，竟生生将他拖得踉跄后退，玄色甲片刮擦芦苇叶发出刺啦声响。

陈忠的刀劈到半空突然变招，刀锋斜挑开芦苇，却只砍中一团黑雾。

那黑雾裹着人影，在月光下显露出模糊的轮廓：宽肩，束发，左脸有道从眉骨贯到下颌的伤疤，像条狰狞的蜈蚣。

苏慕雪望着那道身影，心里咯噔一条——这张脸，她在某个密卷里见过。

三年前北境大捷时，有个替先皇挡箭的暗卫统领，左脸正是这样一道箭伤。

可那人早该在护驾时坠崖了，怎么会......

主上！孙谋士突然跪伏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泥里，林晓辰那小贼用妖法坏了咱们的局，求主上......

废物。阴影里的声音像锈了的刀，刮得人耳膜生疼。

那道身影抬手，孙谋士的喉间立刻溅出血花，竟是被无形的气劲割开了喉咙。

孙谋士圆睁着双眼倒在泥滩上，腰间谋字玉扳指滚到林晓辰脚边。

玉面映着月光，隐约能看见内侧刻着暗字。

苏慕雪握紧长剑挡在林晓辰身前，为他挡住危险。

现在林晓辰昏迷，仅凭她一个人力量很难抵挡。

可即便是如此，苏慕雪也没想过要一个人逃跑！

那道身影缓步走出阴影，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林晓辰缓缓苏醒，看清他腰间悬着的不是寻常玉佩，而是枚青铜虎符。

虎眼处嵌着颗暗红的宝石，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明灭。

战术大师。阴影中的人停在五步外，伤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你比我想象中更麻烦。

看到林晓辰疑惑的眼神，苏慕雪在他耳边轻声解释。

林晓辰恍然大悟，扯动嘴角，用染血的指尖指向对方腰间的虎符：北境暗卫的伏虎符，三年前随统领沉了雁门关。

他咳嗽着，血沫溅在虎符上，看来......当年坠崖的，是具替死鬼的尸体。

阴影中的人瞳孔骤缩，没想到这都能猜出来。

他刚要抬臂，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是赵管家带着亲卫到了！

他扫了眼逼近的火把，又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孙谋士，突然低笑一声，身影化作黑雾钻进芦苇丛。

等陈忠挥刀劈开芦苇，只余下几片沾着血的碎布，和泥滩上一串深到陷进石层的脚印。

苏慕雪蹲下身，指尖抚过林晓辰染血的脸：你看清他的意图了吗？

林晓辰望着暗卫消失的方向，后颈的血还在流，却笑得比月光更冷：看清了。

他捡起脚边的玉扳指，更看清了，有人藏在阴影里，把孙谋士当棋子用了三年。

夜风卷起芦苇叶，掠过林晓辰的发梢。

他望着暗卫消失处的阴影，总觉得那团黑雾里，还藏着更致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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