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跨年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宋时郁和徐珩聊了通宵，这是宋时郁第一次通宵，一晚上没有一丝困意，即便手机已经热得烫手也不舍得放下。

不知道徐珩在干什么，宋时郁问过他几次困不困，他都说不困，他们分享初中时候的趣事，吐槽二中的食堂难吃，最后又不知怎么绕到了某某明星新歌很好听。

最后，徐珩给宋时郁拍了一张日出：

“天亮了。”

宋时郁从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的功夫，从满天星光聊到天光大亮。

她伸了个懒腰，也感到了倦怠：

“我睡一会，你也休息吧。”

徐珩发来了一条语音，少年声音还是很有活力，呼呼的风声吹进听筒：

“你睡吧，晚安。”

“小宋同学。”

宋时郁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午时，想着余秀芸说晚上要和赵姨一家吃饭，她连滚带爬下了床去洗头。

她刚要进卫生间，就听到宋国峰叫她：

“宋时郁，给我煮个面。”

无奈，宋时郁带着无比烦躁的心情改变目的地去了厨房。

宋国峰好像是宿醉还没醒，他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回家让余秀芸给他煮面，余秀芸去上班了，此时只能宋时郁代劳。

等宋国峰吃完，宋时郁收拾了碗筷去洗碗，她非常讨厌洗碗这项工作，但她每天都在做。

因为不做的话，宋国峰就会说她学习不行家务也不干，还不如去死，日复一日，现在宋时郁总是下意识就想去干活。

宋时郁吹干头发，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宋国峰回笼觉睡醒，正要出门，与此同时，余秀芸拎了两个巨大的购物袋回了家：

“今天超市里打折，鸡翅真便宜呢，刚好桑隅爱吃，郁郁，你去赵姨家看看，他们要没什么事就叫他们过来吧。”

“噢。”宋时郁应了一声，内心觉得好笑。

其实周桑隅并不爱吃鸡翅，每次余秀芸问他爱吃什么菜他都会说可乐鸡翅，因为宋时郁爱吃，余秀芸却并不知道。

宋时郁穿着睡衣就敲响了周家的门，开门的果然是周桑隅，看着身穿珊瑚绒睡袍的宋时郁，连忙让她进来：

“郁郁，快进来，楼道多冷啊，也不知道多穿点。”

宋时郁习惯了周桑隅这种训女儿的口吻，冲他笑了笑就走了进去。

“赵姨呢？”

“还在睡觉，你知道的，妈一直这么懒。”

“说谁坏话呢。”

赵婕打了个哈欠，从卧室走出来，

“赵姨。”宋时郁乖巧地立正。

“宝，等等姨，不着急吃饭，先玩会，好久没看见哥哥了，聊聊天去昂。”

赵婕把宋时郁和周桑隅推进了他的卧室里，然后对着周桑隅眨了眨眼。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关上，宋时郁立刻放飞自我，仰面躺在了周桑隅的床上。

“饿不饿，先随便吃点。”

周桑隅拉出了一个小推车，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零食和饮料，宋时郁也毫不客气，拿起一袋薯片就吃了起来。

“哥哥，这个寒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找了个兼职，家教，过一阵子就去，怎么了？”周桑隅开了罐可乐。

“啊，我想来骚扰你的。”宋时郁哀嚎了一声。

“嘁，还喜欢粘着哥哥呢。”

“在家太无聊了。”

“那这样吧，周一到周五你自己在家复习，放假你就来找我玩，我带你出去也行，好不好。”

“没问题，我觉得完全OK。。”

宋时郁拍了拍周桑隅的肩膀，挑了挑眉。

“走吧，回家，做饭去。”

周桑隅也拍了拍她。

“OK，我妈买了鸡翅，馋死我了。”

“小馋猫，想怎么吃，还是……”

“可乐鸡翅！！”

当街边第一盏路灯亮起，宋时郁家厨房的灯刚好熄灭，鸡翅被端上桌，宋时郁迫不及待就想夹一个，但出于礼貌，没有动手。

“我爸学校里还有事，回不来了，郁郁，来尝一个鸡翅，小心烫。”

周桑隅显然看出了宋时郁的小心思，拿公筷夹了一只最大的鸡翅喂给她，宋时郁用两排牙齿轻轻咬着鸡翅，顾不得烫嘴，两三下解决了它。

吃过饭后，周桑隅主动接下了洗碗这个任务，宋时郁很喜欢和周桑隅一起吃饭，不管是在他家还是自己家，周桑隅总会抢先干完宋时郁该干的活，让宋时郁歇着。

周桑隅收拾好一切后，就和赵婕回了家。

夜色越来越深，余秀芸也早早地休息了，宋时郁一人在屋子里刷手机。

“在干嘛？”

一条消息弹了出来，宋时郁剥了一个橘子放进嘴里：

“刚吃完饭。”

“能看到月牙河吗？”

宋时郁家所在的小区后是一条河，从她卧室的窗口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

“看着呢。”宋时郁趴在窗边，一只手托着腮帮子。

“宋时郁，还有三十秒。”

“什么？”宋时郁看了眼时间。

“零点。”

“3。”

“2。”

“1。”

手机时间变成“00:00”的一瞬间，只听沉闷的一声轰响，一朵橙红色的烟花绽放在月牙河上空中。

宋时郁呆住了，她一只手捂住了嘴，默默观看这场美丽又绚烂的盛宴。

烟火散去，宋时郁还沉浸其中，直到一通电话打来：

“看到了吗？”

“烟花？”宋时郁有些不确定。

“嗯，喜欢吗？”

“很漂亮！我很喜欢！”

电话那边的徐珩明显听出了宋时郁的激动：

“只属于你。”

“什么？”

宋时郁没听清。

“烟花，为你放的，只属于你。”

少年的偏爱明目张胆，热烈且唯一，烧得人面红耳赤。

宋时郁沉默了，她不知道徐珩的意图，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可以下楼吗？”

“现在？”

“嗯，可以来见见我吗，我就在你家楼下，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他说的不是“我想见你”，而是“可以来见见我吗”，认真询问的态度，很让宋时郁心动。

宋时郁屏息静听了一会，似乎听到了余秀芸的呼噜声：

“可以，等我。”

宋时郁穿上外套就匆匆下了楼，也不知道徐珩来了多长时间了。

楼下，少年灭了烟，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见到停在楼道口的宋时郁时，快步上前。

“等很久了吗？”

宋时郁搓了搓手。

“咳，还好。”说着，徐珩打了个喷嚏。

“不是，这么冷，你怎么拉链都不拉好，是不是傻。”

宋时郁语气略带责备，上手拉好了徐珩外套的拉链。

“我没事的，为了见你嘛。”

徐珩摸了摸鼻子。

宋时郁没说话，只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个……”

“干什么。”

宋时郁看着徐珩，好像是有事要说。

“嗯……就，能抱一下吗。”

徐珩仰着头不知道看哪，别扭地开口。

宋时郁满脸疑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话音刚落，徐珩一把把宋时郁拉进怀里，强硬地摁着她的脑后，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拥着宋时郁的后背：

“新年快乐。”

宋时郁猝不及防就被人抱住，一时忘了挣扎，就这样乖乖地扎在徐珩怀里，闷闷地回：

“新年快乐，徐珩。”

“要不要谈个恋爱？”

宋时郁突然清醒，猛地推开徐珩：

“你说什么？”

徐珩注视着宋时郁的眼睛：

“我说……”

“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