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高级将领的针锋相对

　　陈耀武几乎不假思索立正道。

“司令员，我们现在的打法，东西两线全面平推，东线主防，西线主攻，北起熙川至温井，再到云山，乃至到宣川，近三百公里战线，战役意图方面，打出纵深缓冲区——落实到具体，西线布下口袋，吃掉南军三个师，歇制联军北上，这里必然有重点，我个人认为，重点主攻在云山方向。”

“云山作为中路，39军起到纵深突破的箭头作用。”

“所以司令员，我代表集团军要求兵团支持，第一，派出空中侦察力量，不间断观察泰川和龟城鹰酱陆战24师、骑兵1师动态。”

“第二，请求增派电台，起码派到营一级。”

“第三，炮火方面，39军请求再增加一个75炮团，及补充两个机枪营。”

“首长，根据目前116师一战指反馈，我军团一级战术力量，缺少重火力支撑，不提联勤保障，情报等因素，只说武器配置。鹰酱步兵班火力相当于我一个步兵排，鹰酱一个步兵连火力，相当于我两个步兵营，编制越大，差距越大，拔点攻坚困难……靠人命堆。”

陈耀武大段陈述。

李实秋摇摇头没有回答，似乎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果然，38军将领高卫东起身反对，“陈参谋长，多线作战是既定目标，云山重要，熙川位置同样重要，拿下熙川，我军可以吃掉南8师，顺势向下迂回，配合40军吃掉南6师并做好准备随时猛插云山，截断南1师退路，威慑骑1师侧翼……”

“事实上，我认为，云山战斗，39军起到牵制作用，主攻由侧翼38军、40军来打。”

“所以，我不同意有限的空中侦察资源倾斜云山方向。”

呵呵，陈耀武皱眉笑了一声。

“高副军长，你想当然了，你的作战计划存在一个前提，既，鹰酱不清楚我方出兵规模，不了解我方决心，以及你军是否能顺利吃掉南8师，及吃掉南8师后是否有能力南下。”

“所以，云山是否是主攻方向，决定在敌而不在我，39军不会侥幸，我集团军前线一战指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高副军长敲了敲桌面。

“陈参谋长，总部情报，鹰酱判断我方参战规模只有几个师，不说海外情报准确性，你也是高级将领——通过敌人调动部署，反证敌人对我方部署了解，这是基本素养，你觉得鹰酱和伪军现在的布防，像是确认我方有十五万人参战了吗？”

高卫东说的没错。

大兵团作战，没那么简单。

沙盘推演与代入敌人反推演可以对情报证伪。

举个例子，第一次战役，志愿军近二十万军队参与，数百公里宽的战线。代入敌军视角，如果确认志愿军数量规模，鹰酱必然有调动“敌人”的手段，主观动能强的鹰酱指挥，乃至会在调动中，利用时机削弱志愿军，比如，适当的暴露出虚假的空档，引诱兵团攻击阵线移动，这会让各集团军的补给暴露，造成统筹混乱。又比如，鹰酱利用机动部队，轮番加强前线或者要求部队提高伤亡速度和弹药消耗，给总部营造出一种，鹰酱全面进攻的假象，诱使13兵团平推17国联军后退的战役目标变成就地防御，乃至快速消耗和分散补给与预备队……归根结底，这是战争节奏的问题。

而现实是，鹰酱目前没什么大动作。

“放屁!”

“你说谁怯战?这不是你的军指挥部，这是兵团战指，另外，是你军某师联系不上，我看再犹豫，熙川的南8师就该撤了。”

“而空中优势，我提醒你，高副军长，我们在和一个在半岛部署了数十个大型机场，附近海域部署了两支航母舰队，拥有上千架战斗机，头顶随时有超百架次军机侦察的敌人作战。我想知道，你敢保证鹰酱反应会一直迟钝?

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也许只要三天，敌人就会全面反应过来，同时我再次提醒你高副军长，从月初开始，北军前线所有情报都是混乱的，你怎么确定各方面没有变化?”

陈耀武脾气爆裂的拍响桌子，一大段话，炮弹似的铿锵有力发出。

面对指责，高卫东眼睛杀气腾腾，意志根本不为所动。

战场是个动态变化过程，可能五分钟前的情报五分钟后都没意义了。

何况，客军作战，本来情报就不及时

所以，他肯定不会做保证。

但，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高卫东气势丝毫不退。

“陈耀武，不要提我部，我军会对兵团战略意图有交代，只谈当前阶段作战，你在拿没发生的事情吓唬我吗？

而你也应该清楚，后勤不允许把战役拖到二十天以上，即便鹰酱炸毁一辆弹药运输车，东总局补充一辆弹药运输车，前线也没办法合理分发下级单位。

这是一场快速的战役。”

“所以，三天内，各军各师应该到位，不到位根本没法打，现在的问题，全线五个集团军，从战术到战略，你部同样前出不顺。”

陈耀武把烟头狠狠扔在地面，目光冰冷看着老战友。

“高卫东!”

“三天，不如看看是你部先吃掉熙川的南8师，还是我部先打进云山。”

“另外提起前出，我军前指一名团级干部遭遇轰炸牺牲，不仅如此，左翼路线217团损失惨重，团战指静默，你认为是为什么？”

陈耀武抛出疑问。

负责前哨攻击的一个团电台静默，这当然意味着大量流血。

见无人回答，陈耀武稍微停顿，继续道。

“最后，我军侧翼不是南伪军!而是鹰酱骑1师，一个拥有将近两万人，由两个装甲骑兵团和一个炮团构成的鹰酱王牌师，另外，还有鹰酱陆战24师随时可以渡过清江川威胁我部——我希望你明白，敌人主力在哪儿!你可以不考虑鹰酱，39军必须考虑。”陈耀武毫不客气反击。

“你什么意思!”高卫东猛地挺直腰板。

“两位!”42军作战部长李中华出声制止二人道，“陈参谋长，高副军长，消消火气……距离总部制定的要求还有时间，我们先不谈牺牲，退一步，大家都是老战友，何必呢。”

陈耀武闻言，沉默皱眉。

之所以针锋相对，因为想拿到侦察机。

战争——情报为王。

鹰酱的反应速度到底有多快，这是决定战役胜负的要素之一。

而历史不是开卷考。

后世的影视剧。

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喜欢表现志司总部，接着就是基层。

实际上，这场战争，从团一级到军一级，各级指挥都在承受巨大压力。

十五万人所需的物资、弹药、敌军的情报。

不是单纯靠志司一百多名参谋所能统筹的。

而第一次战役本身就是巨大的冒险。

当然，关于陈耀武和高卫东的火药味，俩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毕竟!

打仗会死人的，作战会议没有一团和气的说法。

会场变得冷场，李实秋呵呵笑了一声，气势深邃。

“吵啊，怎么不吵了？要不要把各部队一战指的军长叫回来吵?我看40军代表刚刚几次欲言又止，徐伟，你有话说?”

被点名的40军代表徐伟“啪”地立正，“报告首长，我没话说。”

“118师出国首战打出了风采，然而徐伟你没屁放就坐下。”李总鹰隼般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50军有话吗？”

“报告，没有，50军和英27旅遭遇战打的不好。”50军代表郭康川耷拉脑袋。

“嗯!”李总“嗯”了一声，脸色缓和，站起身“刷”的敬礼后缓缓道，“50军表现可圈可点，阵亡很多，但及时稳住了战线，谢谢。”说完，李总话锋一转，语气凌厉，“归根结底，面对全球工业第一强国鹰酱，面对十七国联军，你们急了，但我这里不是争吵会，而是作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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