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化名林毅加入军统

　　全体集合！

走廊上炸响的哨声打断了王浩的思绪。他迅速套上藏青色训练服，在系皮带时故意留松两格——这是他与联络员约定的暗号，表示安全。窗外传来黄浦江上货轮的汽笛声，混着远处外滩钟楼的报时，像一首错位的时空交响曲。原来地下党有一个潜伏人员叫林毅，已获得潜伏军统的资格，但是不幸牺牲。林毅与王浩特别像，党组织决定让王浩代替林毅加入军统，进行潜伏。加之王浩前世经常看网文小说，知道一般叫林毅的都有主角光环，所以他顺便要求组织以后称呼他都叫林毅，希望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气。

训练场上，六月的阳光已经带着灼人的热度。五十名学员列队站立，汗珠顺着林毅的太阳穴滑落。他调整站姿，让自己处在队伍中段最不显眼的位置。这个角度既能观察全场，又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今天进行实弹射击考核。总教官陈阎王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最后三名打扫一个月厕所。

林毅眼角余光扫过靶场。二十个木质人形靶立在五十米外，胸口画着鲜红的圆圈。这不是普通训练靶，而是仿照日军军服样式制作的。他嘴角微微抽动——历史上军统确实在抗战前期就开始针对性训练，但如此直白的标识，还是暴露了国民党对日策略的犹豫不决。

第七号学员，林毅！

他沉稳地走到射击位，掌心在裤缝上擦了擦。这把德制毛瑟手枪比他熟悉的92式重了不少，但前世在特种部队的经历让各种枪械都如同他肢体的延伸。不过现在，他需要精确控制每一发子弹的落点。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后，报靶员挥动小旗：两个十环，一个八环！

场边响起稀落的掌声。林毅故作懊恼地摇头，实际上这个成绩正好卡在学员中上游。他刚才故意让第三枪偏右两厘米，既展示足够实力，又不至于太过突出。

花架子。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林毅转身，看见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斜眼看他。这人胸前名牌写着马三强，是青帮派来受训的打手。历史上这类人在军统不在少数，后来不少成了汉奸。

请马师兄指教。林毅退后一步，抱拳行礼。

马三强大步上前，抓起手枪就连开三枪。子弹全数命中靶心，赢得满堂喝彩。他得意地甩了甩枪管冒出的青烟，突然调转枪口对准林毅眉心：小子，知道上海滩谁说了算吗？

训练场瞬间寂静。林毅瞳孔微缩——这个距离，他有七种方法能夺枪反制。但眼角瞥见教官席上有人正观察这边，他立刻换上惶恐表情，踉跄后退时故意被石子绊倒。

够了！一声清冷的呵斥从后方传来。

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林毅抬头，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靴，往上是剪裁合身的卡其色制服，最后对上一双寒潭般的眼睛。这女人肩章显示她是少校，但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

苏教官...马三强顿时蔫了，枪口迅速垂下。

林毅心脏猛地一跳。苏婉宁——档案里重点标注的危险人物，军统上海站最年轻的情报组长，戴笠的得意门生。他没想到会这么早与她正面相遇。

你。苏婉宁的钢笔尖点了点林毅的胸牌，为什么不敢还手？

林毅保持跌倒的姿势，让声音带上恰到好处的颤抖：报告长官，家父教导，对同胞要忍让。

站起来。苏婉宁突然用德语命令。

林毅条件反射地绷直腰背，又立即佯装踉跄。但那一瞬间的本能反应没能逃过女教官的眼睛。她唇角微扬，钢笔在记事本上划了道线。

所有学员，加训一小时格斗课。她转身时马尾辫划出凌厉的弧线，由我亲自指导。

当林毅被摔在垫子上第七次时，他终于确定苏婉宁在针对他。这女人每次过肩摔都精准控制力道，既不会造成重伤，又足以让他五脏移位。更可怕的是，她似乎熟悉德式格斗术的每个变招——这正是他刚才无意间暴露的破绽。

呼吸乱了。苏婉宁单膝压住他后背，声音贴着耳廓滑入，德国教官没教你怎么调节气息？

林毅额头抵着发霉的垫子，闻到上面陈年的血汗味。他必须立刻编出合理说辞：报告长官，家父留学德国时学过些皮毛，小时候当游戏教过我。

苏婉宁的手指突然掐住他后颈某个穴位，剧痛直冲脑门。1932年柏林军事学院格斗教材第178页，她声音轻柔得像在念情诗，这个反关节技巧是当年保密课程。

林毅浑身绷紧。这个穴位在现代特种部队才被列为致命点，三十年代根本不该有人知道！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档案里某个被墨水涂改的段落——苏婉宁曾在1934年神秘失踪三个月。

长...长官博学。他咬牙忍痛，家父只说这是...德国屠夫处理牲口的手法。

压在背上的力道突然消失。苏婉宁站起身，靴尖踢了踢他肩膀：全体解散，林毅留下。

当训练场终于空无一人，苏婉宁扔给他一条毛巾。林毅接住时摸到里面包着的冰块——这女人连他即将淤青的部位都计算精准。

你父亲林翰声，她翻开档案册，1926年黄埔四期，1930年任南京卫戍司令部参谋，1933年因通共嫌疑被秘密处决。

林毅擦脸的动作顿住。这个父亲是组织虚构的人物，但苏婉宁提到的处决时间比资料记载早了整整两年。这是个陷阱。

长官明鉴，他放下毛巾，家父实为1935年病逝于汉口。

是吗？苏婉宁突然用钢笔挑起他下巴，那1934年冬天，是谁在奉天城给你寄了本《浮士德》？

林毅背后渗出冷汗。奉天是沈阳旧称，1934年正值伪满洲国时期。这个细节太过具体，不像是随机试探。他决定以退为进：长官既然调查得这么清楚，想必知道那本书其实是密码本。

钢笔尖在他喉结上停留两秒，突然撤开。苏婉宁轻笑出声：反应不错。她合上档案，从明天起，你调到我特别行动组。

直到深夜，林毅仍坐在宿舍窗边反复推敲白天的一切。月光透过铁栅栏，在他掌心切割出斑驳的光影。苏婉宁的每个问题都像精心设计的迷宫，稍有不慎就会暴露。更可怕的是，她似乎掌握着某些超出历史记载的信息。

楼下传来巡逻兵的咳嗽声。林毅轻轻推开床头松动的砖块，取出微型发报机。这是他上周在厨房煤堆里发现的，显然是联络员预留的紧急通讯渠道。

「已接触目标苏，疑点众多，请求核查1934年其行踪。另，樱花计划或提前启动，需警惕八月局势变化。」

发报完毕，他嚼碎密码本吞下。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林毅瞬间拔枪上膛——却是一只黑猫跃过屋檐。他长舒口气，却在收回视线时僵住。

对面楼顶，月光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苏婉宁举着望远镜的身影一闪而逝，但林毅确信她看到了刚才的一切。更可怕的是，她身边似乎还有个人影——那矮壮的身形，像极了白天挑衅的马三强。

林毅缓缓关窗，手指在窗框内侧用指甲划了道刻痕。这是他设计的预警记号，表示可能暴露。床板下的手枪被抽出又推回三次，最终他还是选择按兵不动。这场跨越时空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而苏婉宁，似乎既是棋子也是棋手。

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十二下，1937年7月9日到了。林毅摸出怀表，看着照片上父亲模糊的笑容。历史上今天，蒋介石在庐山发表抗战讲话。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苏婉宁究竟是谁？她为何对德国格斗术如此了解？而那个所谓的樱花计划，是否会比历史记载的更早带来血雨腥风？

黄浦江上的汽笛再次呜咽，像某个平行时空传来的警报。林毅轻轻哼起《松花江上》的调子，这是他与联络员约定的另一种暗号。歌声飘散在夜色中，而真正的风暴，正在看不见的地方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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