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幽冥渡口

　　子时，渡口阴风阵阵。洛尘蹲在礁石上，啃着鱼干。离焰剑挑着的灯笼忽明忽暗，映得水面浮尸像是在冲他招手。苏九夭的虚影从玉佩飘出，指尖凝出冰桥，直通鬼船：“半刻钟后涨潮，不想喂水鬼就快走。”

“师尊背我？”洛尘嬉皮笑脸，摸出颗糖丸，“付费坐骑八折......”

冰棱擦着裤裆钉入礁石，他嗷呜一声，滚上冰桥。鬼船桅杆的招魂幡突然卷来，被他顺手系了个蝴蝶结。摆渡人黑袍下的白骨咯吱作响，洛尘往他眼眶塞了两颗夜明珠：“老哥借个火？”

【戏弄幽冥使者，摆烂值 1500】

船舱内，药王谷众人正在验货。洛尘扒着窗缝往里瞅。苏九夭的寒气突然裹住他丹田：“闭气，有元婴修士。”

“闭气多累啊。”他摸出系统刚兑的【无声屁符】，符纸飘进船舱，炸出闷响。药王谷长老脸色铁青地掀开货箱——本该是血蛊卵的瓦罐里，塞满洛尘特制的跳跳糖。

“surprise！”他踹开舱门，魔纹卷起货单，当空挥舞，“贵派改行卖零嘴了？”

暮云烟的剑气破窗而入时，洛尘正往长老头顶倒辣椒粉。苏九夭的冰绫缠住他腰身，拽向船尾。药王谷使者的毒镖擦着屁股钉入甲板，把他裤腰带烧出个焦洞。

“师尊，他们烧我裤衩！”

“活该。”苏九夭操控冰棱，冻住追兵，残魂却晃了晃。洛尘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弹进玉佩：“借您点阳气，回头还十斤酱牛肉。”

鬼船在打斗中撞上暗礁，洛尘趁机摸进底舱。离焰剑劈开封印的玉匣，里面竟是他婴儿时的长命锁——锁芯嵌着的留影石，映出当年那场大战的画面。

“别看！”苏九夭的冰绫蒙住他眼睛，声线罕见慌乱，仿佛是为了掩盖什么。

洛尘反手扯开冰绫，幽冥水鬼破浪而出的刹那，苏九夭残魂爆发出刺目寒光。洛尘被甩上悬崖时，望见冰封千里的河面上，那道虚影正缓缓消散。

“系统，赊账！兑换神魂修复液！”他在识海怒吼。

系统弹出鲜红提示：【抵押物：重瞳左眼使用权（七日）】

药王谷追兵逼近时，洛尘仰头灌下药水。苏九夭的虚影重新凝聚，却见他左眼蒙着黑布，掌心托着块化开的麦芽糖：“师尊，赊账是要收利息的。”

“现在您欠我两条命了。”他咧嘴一笑，糖浆裹着追兵坠入冰河。

洛尘独眼蒙着从裤脚撕下的黑布条，指尖蘸着糖浆在冰面画王八。苏九夭的虚影比往常淡了三分，寒气却更刺骨：“再乱用禁术，本帝亲手剜了你右眼。”

“别啊师尊，”他叼着麦芽糖棍，含糊不清，“留只眼才能瞧您的美貌不是？”糖棍突然被冰凌击碎，糖渣糊了旁边药王谷俘虏满脸，那人刚想骂街，又被魔纹塞了满嘴冰碴。

苏九夭广袖扫过冰河，冻住的幽冥水鬼咔嚓裂成棋子：“摆阵。”洛尘嬉笑着弹出糖豆，魔纹裹着冰棋在河面摆出个歪扭的“怂”字。追兵御剑掠过时，他拽动藏在水下的辣椒粉网兜，漫天赤雾呛得修士们红着眼跳起踢踏舞。

【暗算元婴修士，摆烂值 2000】

“胡闹！”苏九夭的冰绫卷住他脖颈，拽回身侧。洛尘顺势跌进她虚影里。残魂冷香钻入鼻尖的刹那，他袖中滑出刚顺的渡魂帆，旗面星纹与苏九夭的冰绫暗纹严丝合缝。

药王谷长老的毒蛊袭来时，洛尘突然转身“崴脚”，装着神魂修复液的玉瓶脱手飞出。苏九夭被迫化形接药，残魂凝实的瞬间，他独眼的重瞳骤然收缩——二十年前的记忆幻象里，女帝战甲心口破损处，正与眼前虚影的裂痕重合。

“看够了吗？”苏九夭捏碎玉瓶，药液却顺着指尖修补魂体。洛尘咧嘴举起糖人，魔纹在糖浆里复刻出她当年的剑招：“这式‘寒江独钓’，师尊使得可比现在温柔多了。”

渡口阴风突然暴烈，洛尘的黑布条被掀飞。失去遮蔽的重瞳渗出鲜血，在冰面勾出幽冥裂缝的阵图。苏九夭的冰绫猛地缠住他手腕：“你早知此处是......”

“弑神阵眼嘛。”他嬉笑着摸出颗跳跳糖，弹入裂缝，“弟子还知道，师尊当年在这儿灭了三万魔修——”糖球在深渊炸出七彩涟漪，封印万年的怨灵尖啸着扑向药王谷众人。

苏九夭的虚影在怨气中忽明忽灭，洛尘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混着摆烂值强兑的【锁魂钉】，刺入她眉心：“赊的账，得收点定金。”女帝残魂被迫凝成实体，唇瓣擦过他耳尖时，冻出一串冰珠：“孽徒！”

“哎，在呢！”洛尘应得清脆，魔纹卷着弑神阵的煞气，灌入糖人。巴掌大的糖偶咧嘴一笑，蹦跶着将药王谷长老引向深渊。系统光幕闪过血红提示：【弑神阵激活进度10%】，他独眼倒映着苏九夭复杂的眸光，糖浆在掌心凝成个小巧的襁褓娃娃。

冰河上的煞气如沸水翻腾，洛尘捏着襁褓糖人，挡在苏九夭身前。药王谷长老的毒蛊撞上糖浆，竟被黏成团琥珀色的太妃糖，咕噜噜滚进幽冥裂缝。

“师尊瞧，这招叫‘糖衣炮弹’！”他独眼亮得骇人，魔纹顺着糖丝，爬上敌方法器。一柄淬毒飞剑突然调头，剑柄缀着的流苏化作糖葫芦，扎进施术者鼻孔。

苏九夭的冰绫卷住洛尘腰身，拽向半空，残魂凝实的指尖戳向他心口：“弑神阵的反噬在蚕食寿元，你......”

“弟子命硬，”洛尘咬开酒囊，灌了口辣椒酿，喷出的火星点燃糖丝大网，“阎王收了三回都没成——第一次说我太吵，第二次嫌我偷他生死簿折纸船，第三次......”

冰棱突然封住他胡扯的嘴。苏九夭的虚影裹着两人，坠向渡口残碑，碑文裂隙中渗出星陨阁独有的冷香。洛尘的糖人顺势塞进裂缝，弑神阵的嗡鸣竟化作摇篮曲调。

药王谷追兵御剑结阵时，洛尘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魔纹缠着苏九夭一缕魂丝，在月光下织成并蒂莲纹：“师尊，借点寒气冻个糖画。”

苏九夭的耳尖瞬间结霜，冰魄顺着魂丝，涌入他经脉。洛尘哈出的白雾凝成三千冰针，针尾缀着跳跳糖，噼里啪啦扎进敌阵。元婴修士的护体罡气炸开七彩糖雾，映得整条冥河像打翻的糖果罐。

“胡闹够了！”苏九夭的呵斥被洛尘的喷嚏打断。他揉着鼻子弹出颗酸梅糖，精准砸中阵眼石碑。弑神阵骤然逆转，二十年前的战场幻象浮空显现——玄甲女帝怀抱婴孩踏碎星河，与此刻冰绫缠腰的姿势如出一辙。

药王谷长老的惨嚎中，洛尘忽然转身。染血的独眼逼近苏九夭虚影，魔纹在两人之间勾出糖丝鹊桥：“当年您把我裹成粽子扔进轮回井，现在该还债了——”

渡鸦惊飞时，他咬碎舌尖，将精血渡入残魂。系统光幕炸开血红提示：【抵押物追加：味觉（三十日）】，苏九夭凝实的指尖却第一次有了温度。

幽冥渡口的罡风卷着糖霜呼啸而过，洛尘舌尖残留的血腥气被苏九夭渡来的冰魄冲淡。他舔了舔发麻的嘴唇，把最后半块麦芽糖拍在弑神阵眼上：“师尊的胭脂味儿挺别致啊？”

“找死！”苏九夭凝实的指尖掐住他喉结，寒霜却只爬到锁骨便消融——洛尘心口的魔纹正疯狂蚕食她的魂力。药王谷长老趁机掷出的锁魂钉，被他一歪头叼住，糖浆裹着毒钉甩回去，正巧钉穿对方发冠上的避雷珠。

“轰隆！”

天雷追着避雷珠劈落，长老精心养护的银须瞬间焦黑如炭。洛尘蹲在冰面上笑得打跌，袖中滑出的傀儡鼠叼着辣椒粉窜进敌阵。霎时间雷火交加，空气里飘起麻辣烤肉的焦香。

【天雷烤活人，摆烂值 2500】

苏九夭的冰绫卷着洛尘倒飞十丈，残魂撞在残碑上泛起涟漪：“你当弑神阵是灶台？”

“哪能啊，”他摸出把瓜子，边嗑边吐壳，“灶台可烤不出渡劫期的老腊肉。”瓜子壳精准落进药王谷阵法师的罗盘，卦象顿时乱成麻花——乾位变坤位，生门化死门，七八个修士自己撞进雷暴区。

渡鸦衔着血蛊契约掠过天际，洛尘的独眼突然亮起。魔纹裹着唾沫星子凝成弹弓，糖丸击落乌鸦时，他吹着口哨抬脚一勾——坠落的密信不偏不倚掉进苏九夭的冰绡广袖。

“师尊快看！药王谷要给阎王送年终报表！”

苏九夭抖开信笺的瞬间，洛尘的魔纹已拓下全部内容。血色符文在冰面游走，拼出个捂着屁股跳脚的小人——正是药王谷主私通魔界的暗号。

药王谷长老目眦欲裂地扑来，洛尘突然转身抱住苏九夭的腰：“师尊救命！”残魂凝实的触感让他愣怔半息，旋即被冰棱刺穿靴底。剧痛中他顺势滚地三圈，魔纹卷起冥河浊水泼向敌阵，水珠遇风凝成糖针，扎得追兵嗷嗷乱叫。

“闹够了就滚回来！”苏九夭的冰阶在他脚下节节铺展。洛尘瘸着腿蹦跳逃窜，怀里掉出的糖人偶突然暴涨三丈——系统刚兑的【巨灵糖傀】张嘴吞下三道天雷，屁眼里喷出的电光糖豆炸翻整支药王谷飞舟。

暮云烟的剑气破空而至时，洛尘正蹲在糖傀肩头啃甘蔗。他吐出的渣滓精准糊住照影剑的剑穗，魔纹顺着剑身爬向暮云烟手腕：“师姐也来口？甘蔗汁兑鹤顶红，延年益寿！”

“你入魔了！”暮云烟惊觉经脉滞涩。

“哪能啊，”洛尘弹指击碎她腰间的留影珠，“顶多是糖吃多了蛀牙。”珠内记录的弑神阵异动画面，此刻正被魔纹篡改成合欢宗艳舞录影。

苏九夭的冰绫突然缠住洛尘脖颈，将他拽入幽冥裂缝。凛冽寒风中，她残魂泛起罕见的波动。

洛尘突然将甘蔗戳进裂缝，“您被三万魔修围着嘛。”甘蔗汁渗入阵眼的刹那，弑神阵的怨灵突然暴起，猩红煞气漫天。

药王谷长老的惨嚎逐渐微弱，洛尘独眼中金芒暴涨。他咬破的指尖在苏九夭掌心画符，糖浆混着精血凝成生死契：“师尊，我上一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感到一丝危险。”

“我不知道，我就记得似乎是一场大战后我受到重创跌入下界，具体的我就记不清了”

系统光幕炸开血红警告：【抵押物追加：痛觉感知（永久）】，洛尘却笑得像偷腥的猫。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冥雾时，他瘫在苏九夭怀里装死，魔纹悄悄卷走长老怀里的星陨阁叛徒名录，糖浆在封皮印下个懒洋洋的哈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