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想加入华夏军队的洋鬼子

　　还没等叶启光躲开，一个二十来岁、黄头发的外国青年风风火火冲进来，一看见叶启光就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英文，然后才想起该说中文，磕磕绊绊地喊道：“都领大人，你咋这样啊！说好帮我办的事儿，到现在都没个影，天天往后拖，我这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啥都没盼到！”

叶启光躲没躲开，尴尬地站在那儿，脸一阵白一阵红，结结巴巴地说：“奥利弗先生，我……我这不是一直在忙嘛，您再给我点时间。”

奥利弗一听，双手在空中乱挥，情绪激动地嚷道：“忙？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我都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下去，我在华夏都待不下去了！”

林戈几人一听，差点笑出声。这洋人中文虽说得还算流利，可这用词造句，实在别扭，一听就是没少闹笑话。

奥利弗却不管不顾，抬高嗓门，理直气壮地叫板：“都领大人，反正今天你得给我个准信儿，不给，我就不走了，我说话算话，你可别小瞧我！”

林戈、李福生和钱德勒围坐一处，室内的茶香袅袅升腾，却驱不散众人心中的疑惑，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眼神里写满了好奇与不解，心中都犯嘀咕：这都领大人到底咋回事？咋被个洋人缠得脱不开身，瞧这阵仗，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启光脸上的苦笑就像被刻上去似的，怎么也散不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缓缓抹了一把脸，那动作仿佛要把满心的无奈都照单全收，冲他们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啊，这世上的事儿，真能惊掉人的下巴颏儿。你们瞅瞅，以往大家伙儿都跟被啥勾了魂儿似的，朝，朝着洋人地界一门心思往外跑，就盼着能在那儿寻出条好出路。嘿，可如今倒好，冷不丁冒出个洋人，跟被施了咒、着了魔似的，非得往咱这儿扎。这位奥利弗先生，是美利坚国人，年头的时候，也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就晃悠到昆明了。怪就怪在，他也不知从哪儿探听到咱们在编练新军，好家伙，一下子就较上劲了，死活非要加入，十头牛都拉不回，天天来我这儿软磨硬泡。”

一听这话，林戈几人的好奇心“噌”地一下就被点着了，好似干燥的柴薪被火苗瞬间撩拨，火势熊熊而起。叶启光顿了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润嗓子，接着往下唠：“可新军哪是能随便进的地儿？就说林世兄您，虽说人在海外闯荡，但好歹根在本国，入伍名正言顺。但一个洋人，那麻烦就跟那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似的，扯都扯不清。”

钱德勒皱了皱眉，身体微微前倾，一脸认真地接过话茬，问道：“大人，我听闻好些地方的新军里头都有洋人教官呢，让他加入又能咋的？”

“嗨，您呐，别处是别处，我这儿是我这儿啊。”叶启光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的无奈都快溢出来了，连连摆手，那袖口随着动作呼呼生风，“以前咱云南新军也不是没请过洋人教官，有一回啊，上头花大价钱请来个据说在他们国内有些名头的，本想着能让咱新军脱胎换骨。可谁成想，训练的时候，那家伙非搞些花里胡哨、不切实际的玩意儿，什么‘空中战术’‘夜间突袭幻想阵’，把咱们的使，把咱们的兵折腾得苦不堪言，累得直翻白眼，正常操练进度全给耽误了。上头怪罪下来，我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大把的精力搭进去，事儿还办得一塌糊涂。还有一回，有个洋人教官，脾气倔得跟头牛似的，和咱们本地的军官因为一点训练理念不合，当场就吵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没闹出大乱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平息下去。所以啊，现在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洋人教官，在我这儿，洋人教官，少一个是一个。再瞅瞅这位奥利弗先生，一无举荐人，二无推荐公文，说破天去也不行啊。可他倒好，不死心，这些日子天天往我这儿跑，我这脑袋都被他吵大了，烦死个人。”

林戈抬眼细细打量了一下奥利弗，目光仿若带着X光，要把这人的心思看穿，张口问道：“奥利弗，你为啥非要加入华夏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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