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但我服你！

　　“所以，牡丹阁的势力，早就渗透到秋水宫和泗水楼之中了，对吧？”

“不能说渗透。”狄东篱笑道，“它们从创立之初，就是六姑姑为我留的后手。”

“那么交出清越鉴也是半推半就、故意的咯！”裴羽谣道。

狄东篱笑着道：“什么都逃不过谣儿的慧眼。”

翌日，镇国公府，柴房。

“兄长？兄长！”姜睿在外面叫门，“兄长——”

“别叫了！”姜宇没好气的推开窗道，“我在这儿呢！”

“白姑娘说你把自己关柴房里了。”姜睿笑道，“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呢？”

“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天真。”姜宇靠在窗边望着远处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可笑？”

“不会。”姜睿就着窗下席地而坐，仰头望向姜宇道，“我觉得你特别勇敢！”

“真的？”姜宇低头看向他。

“真的。”姜睿道，“从小，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你做不成的。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你也会犯错，可大家都会犯错啊！纵然你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方面比落流年稍逊一筹，但你有一颗不畏惧的勇敢之心，还有对公理正义的坚持和坚守，我的哥哥一定也会像他洛三的哥哥那样优秀的！不，以后一定会比他洛三的哥哥更优秀！”

“哈哈哈哈！”姜宇忽然笑道，“杜若，谢谢你！”

“自家兄弟，谢什么！”姜睿笑道。

“其实我知道，这些年因为我你受了很多委屈。”姜宇道，“姜家就我们两个儿子，因为我年长你一些，你跳脱一些，家中长辈都更偏爱于我，总觉得我事事比你强，还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叫你千年老二。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你在很多方面都比我强！”

“哥哥，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姜睿道，“从小到大，我心里的确对他们的偏心一直心有不忿，但我服你！千年老二怎么了！只要我的哥哥是老大，我姜杜若仍旧是甘之如饴。”

兄弟俩相视一笑。

虽然弟弟的话于姜宇是一个安慰，但正因如此，他更是下决心静思己过，还是待在柴房不肯出来。

躺在之前裴羽谣躺过的柴草堆里，一个奇怪的念头跳入姜宇的脑海里：之前她躺在这里面都干了什么？她当时一定很讨厌自己吧？也许不止当时。

听下人说她在柴房里唱曲儿，怎么会有人被关还能唱曲儿的？

地上还残留着些许碳灰，姜宇想到了裴羽谣当时画的那幅画。寥寥几笔，就绘得人栩栩如生。

昨晚的情景又浮现出来。他平生头一次被一个女子当着那么多人说得哑口无言，可为什么当时他不仅没有反驳，甚至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欢喜？

姜宇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症了！裴羽谣果然邪门！

此时此刻，邪门的裴羽谣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狄东篱来鸿蒙馆找落流觞，恰好遇到落流觞送赫连雯萱出来。

“臣鸿蒙馆落流觞，参见离王殿下！”

“免礼吧！”狄东篱一瞧二人的神色，心知赫连雯萱已经抢先一步将他准备做的事情做了，把他想说的话提前说了。

“皇姐可否有空到牡丹阁坐坐？”狄东篱问。

赫连雯萱道：“带路吧！”

牡丹阁八角凉亭内。

“皇姐是敞亮人，我也不拐弯抹角。”狄东篱道，“皇姐所求，可是长公主之尊荣？”

“是。”赫连雯萱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能够设计认祖归宗，一定知晓当年之事的真相。所以，你其实也知道，我的心事，对吧？”

“是。”狄东篱道，“我知道，皇姐并非皇家子嗣。”狄东篱亲自给她斟了一盏茶，“但是，我觉得皇姐若是真想要这护国之功，跟我们合作绝对比与虎谋皮好。”

“哦，你们？”赫连雯萱冷笑，“你们不会觉得都这个时候了，我跟裴羽谣还有什么姐妹之情吧！”

“有没有姐妹之情有什么影响？”狄东篱笑道，“皇姐喜欢从商，应当知道在商言商这四个字。皇兄将常太妃召回，难不成真是因为她唯一的女儿大婚吗？如若他们母子事后卸磨杀驴，常太妃只需要再像当年一样，亲口再承认一次自己的罪行，皇姐可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与母后可就不一样了，有功当赏，而且即便我们指认你非皇室血脉，空口无凭！”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赫连雯萱起身要走，忽又顿道，“他知道此事吗？”

“此事属于绝密，我连母后都不曾告诉。”狄东篱道，“我想，只要皇姐自己和那边不说，他应该不会知道。”

赫连雯萱刚走，白牡丹便进来禀道：“主子，落流年果然避开卫兵的视线悄悄出府去了。”

“看来，本王也是时候进宫一趟了！”

裴羽谣昨晚熬了个大夜，未到中午就被落柔桑叫起来，要去离王府。

“你真的想清楚了？”裴羽谣劝道，“时间还早，你还可以再想想清楚。”

“昨晚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落柔桑道，“这个孽种，断不能留。岂止是这个孽种，落流年这个衣冠禽兽，我也要他为此付出代价！呸，还男主！老娘真是瞎了眼了，才会把这个大渣男写成男主！”

“行，我在这儿也算你半个娘家人了。”裴羽谣扶着落柔桑道，“只要你自己想清楚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裴羽谣和落柔桑到离王府门口，恰好遇到拿着密旨回来的狄东篱。几人进府各自把事情说了，狄东篱道：“郡主想要流产的药我倒是可以提供，但是需要郡主随我们一起去北境走一趟。”

“不行！”裴羽谣反对道，“且不说她现在有了身孕，便是将胎落了，也是元气大伤，经不起长途跋涉。”

“我是大夫，一路上自会为郡主调理。”狄东篱道，“而且郡主在京城流产，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你们放心，一路上我自会为郡主开保胎药，等到了北境，咱们势必要淹留些时日，足够郡主落胎后调养恢复。”

“谣谣，离王所言不无道理。”落柔桑道，“而且有我在，你们要拿到洛国公府通敌谋反的罪证也要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