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肯定有猫腻

　　咋回事？

我嗤笑一声，悠哉地坐到付德霖旁边，慢条斯理地说：“演技可以收收了，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得多。”

付德霖眉毛一挑，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哦？小老弟，你发现了啥秘密？”

“胡远那家伙不简单，虽然现在没找我麻烦，但早晚得对我动手。你跟他走得近，我看你也不是省心的主儿。”

这次，我开门见山，秦玉芬那档子事一直让我心里硌得慌。

我可不想再让那样的事重演，要是祸是我惹的，那就让我一个人扛，别连累无辜。

付振宇苦笑摇头，没急着辩解，反过来问我：“那你倒是说说，凭啥觉得胡远不对劲？”

我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从裤兜里拽出那份报纸，往付振宇那儿一甩。

“自己瞧瞧，别告诉我那上面的人不是胡远。”

他先抛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不紧不慢地打开报纸。

就看了一眼，付振宇把报纸一丢。

“瞅见了，那又如何？”

这下，我懵了。

证据摆在这儿，付振宇还想玩花招？

“胡远早该凉透了，在‘夜来香’累趴下的，现在却活蹦乱跳的，你说，他算哪路神仙？”

“他是个人，想帮你的那种。”付振宇叹了口气，身体缓缓靠回椅背，悠悠地讲起一段往事。

一年前，有个叫胡宗的司机在殡仪馆莫名其妙地走了。

法医、医院都没辙，最后只好拿“过劳”当幌子，草草了事。

胡宗的死，至今还是个谜。

听说弟弟的噩耗，胡宗的哥哥马上奔回陵县，发誓要查清真相，给弟弟讨个公道。

那人，就是胡远。

付振宇说的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所以，我现在第一个不信的就是胡远和付振宇这一对。

理由明摆着，他俩穿同一条裤子，随口编个理由就想糊弄我，当我是三岁小孩？

见我软硬不吃，付振宇沉默了会儿，还是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

“赶紧来县医院，三楼手术室这边等你。”

挂了电话，他没再多说。

我才懒得猜他叫的谁，也不在乎。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一个戴眼镜、背着书包的小伙子急匆匆跑过来。

“你问他吧。”付振宇指了指小伙子，叹了口气，不理我了。

问我啥？

我一愣，随即转头问那小伙子是干啥的。

小伙子被我问得一愣一愣，迷糊着说：“哎呀，大哥，我是县里的小报记者啊，不是你们喊我来的嘛？”

小报记者？

我隐约摸到点付振宇的路数，赶紧举起那份报纸，追问这篇报道是不是出自他手。

小伙子瞄了一眼报纸，眼神嗖地一下躲开，显得更加不耐烦。

“您二位没完没了啦？我就是个挖新闻的，专门揭开真相的那种，里面的事儿我真不知道，别追着我问东问西的，挺好玩是吧？”

说罢，小伙子气鼓鼓站起来，扭头就要撤。

临走前，他还特地冲付振宇甩下一句：“对了，记得帮我带句话给胡远，我对他挺同情的，但也别再缠着我了，逼急了我可要报警了啊。”

扔下这句话，小伙子头也不回地溜了。

“这回明白了吧？”

付振宇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冲我问道。

“嗯，明白了。”我点点头。

如果这家伙不是付振宇的棋子，那他的话还真能给付振宇的说法加点分。

难不成我错怪了好人胡远，成了不知好歹的狗咬吕洞宾？

可胡远坚持说秦玉芬是鬼，而我亲眼目睹秦玉芬流血的场面。

我到底该信胡远的鬼话，还是秦玉芬的人间惨剧？

脑子一团乱麻，思路完全跟不上趟，这他娘的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鬼”？

“照胡远的意思，秦玉芬是鬼咯？”

我费尽心思，还是搞不清这团乱麻的线头。

付振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秦玉芬真不是鬼哦！

“啥？秦玉芬不是鬼？”我一听，脑袋嗡地一下炸了，“那胡远……”

“胡远是个活人，实实在在的。”

我火气噌噌往上冒，腾地站起来，手指头差点戳到付振宇脸上：“你耍我呢？咱俩这聊的，简直是浪费口水啊。”

明摆着，胡远和秦玉芬不对付。

胡远死咬着说秦玉芬是鬼，这俩人之间，肯定有啥猫腻。

结果付振宇却告诉我，胡远是个大活人，秦玉芬也不是什么鬼。

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嘭！

没等付振宇回应，手术室的门猛地开了。

几个白大褂簇拥着秦玉芬推了出来。

我俩交换了个眼神，连忙凑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秦玉芬还在梦乡里遨游，长长的睫毛像帘子一样低垂，呼吸均匀而平缓。

可她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痛苦，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

“幸好赶得及时，不然小命就没了。”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冷不丁瞥了我一眼，话中带刺：

“命是捡回来了，但人还没醒，下得了那狠手的，心肠可真够硬的。”

秦玉芬脸颊上的五指山清晰可见，看样子这位大夫把我当成施暴者了。

解释起来太费劲，我索性先帮手把秦玉芬安顿到病房，又匆匆去结了账，这才拉上付振宇往外走。

付振宇跟胡远穿一条裤子，我可不敢把他留在秦玉芬身边。

万一我一转身，他搞出点让我后悔莫及的动静，那我可怎么收拾？

我特地请了个四十来岁，看上去挺结实的大姐做陪护，让她精心照料秦玉芬，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一旦秦玉芬醒来，立即通知我。

另外，要是有个胖乎乎的家伙来，直接轰出去，不用客气。

大姐一看就是个爽快人，收了钱后，连连点头，打包票说，哪个胖子敢靠近，她就直接给扔门外去。

有了大姐这话，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一出医院，我就拦了辆三轮车，拉着付振宇直奔小柳树村。

天色已晚，再拖下去，真相只怕要躲进夜色里了。

齐大娘那档子事，我必须得弄个明白。

为啥非要带上付振宇？道理简单。

我怕他趁我不在，偷偷摸摸和胡胖子那家伙勾搭上，就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