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闯祸的少年

　　临阳城的朱雀大街，繁华非凡。街道两侧店铺比肩而立，幌子随风轻摆，行人络绎不绝。卖糖人儿的摊位前，黄澄澄的糖稀在艺人手中眨眼间就变成活灵活现的小动物；茶水铺子旁，伙计热情吆喝，滚烫茶水从长嘴铜壶精准落入杯中，溅起微小水花。

午后，街上人群熙攘。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打破节奏，一匹枣红色骏马飞驰而来，马蹄重重踏在石板路，发出清脆急促声响。马上少年正是萧岳长子萧靖川，他身着月白色锦袍，绣着的银色流云图案随动作若隐若现。此刻，他满脸不羁，肆意挥舞马鞭。骏马嘶鸣，路人纷纷躲避，街边摊位被撞得七零八落。水果摊上，红彤彤苹果、黄澄澄梨子滚落一地，摊主心疼弯腰去捡，嘴里嘟囔：“这可如何是好，得损失多少钱呐！”布铺前，色彩鲜艳的布料扯落在地，沾满泥土。

“这是谁家公子，如此横冲直撞！”一位老者气得胡子直翘，用拐杖使劲敲地。

“就是，把我的摊子全弄翻了！”年轻小贩满脸无奈，望着散落货物。

百姓们怨声载道，看着混乱街道愤怒不已。看清是节度使萧岳府上公子后，更是怒火中烧，众人聚在一起商议。“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萧大人讨个说法！”“对，让他好好管教儿子！”于是，浩浩荡荡的人群朝萧府走去。

萧府内，萧岳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眉头微皱，毛笔不时在公文上圈点。管家匆匆进来，神色慌张：“老爷，不好了！公子在朱雀大街骑马横冲直撞，搅乱街道，现在百姓都来府上告状了！”萧岳闻言，脸色瞬间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中毛笔“啪”地折断。“逆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他怒喝，大步走到兵器架前，抄起一根白蜡杆，猛地一折，白蜡杆发出清脆声响，似为他的怒火助威。随后，他转身朝萧靖川住处走去，脚步急促，步步含怒。

萧靖川的贴身丫鬟翠儿慌慌张张跑进来，气喘吁吁：“少爷，老爷知道您在街上骑马的事了，正拿着白蜡杆找您呢！”萧靖川一听，脸色微变，眼珠一转，连忙说：“翠儿，你就说我不在，出去了！”说完，猫着腰从后门溜出，躲进花园假山后面。花园里，五彩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蝴蝶翩翩起舞，可萧靖川哪有心思欣赏，紧张盯着外面，大气都不敢出。

萧岳来到萧靖川房门口，见没人，心中更恼火。他冷哼一声，计上心来，故意大声说：“哼，不在就算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出去了。”说罢，带着几个随从，装模作样走出院子，马蹄声渐远。萧靖川躲在假山后，等了好一会儿，听外面没动静，才小心翼翼探出头。他心想父亲真走了，便大摇大摆从假山后走出，嘴里嘟囔：“总算走了，吓死我了。”可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到一声暴喝：“逆子，看你往哪儿跑！”萧岳不知从哪冒出，手持白蜡杆，像发怒的狮子，朝萧靖川冲过来。

萧靖川吓得脸色苍白，转身想跑，却跑不过父亲。萧岳几步追上，白蜡杆带着呼呼风声落在萧靖川身上。“哎哟！”萧靖川疼得大叫，一边躲一边喊：“娘，救我啊！”白蜡杆一下又一下落下，打得他抱头鼠窜，院子里尘土飞扬。萧靖川左躲右闪，始终逃不出父亲的“攻击范围”，身上锦袍也被白蜡杆抽破几个洞。

就在这时，一声焦急呼喊传来：“住手！萧岳，你干什么打孩子！”柳素仪匆匆赶来，她身着淡蓝色罗裙，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听到动静急忙赶来。萧岳听到妻子声音，动作顿住，白蜡杆停在半空中。“你看看他干的好事，在街上骑马横冲直撞，成何体统！”萧岳气呼呼地说，但语气已有一丝示弱。柳素仪走到萧靖川身边，心疼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埋怨道：“就算他有错，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她轻轻抚摸萧靖川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萧岳看着妻子心疼的模样，叹了口气，把白蜡杆扔在地上，无奈地说：“是，是我不对，行了吧。”他虽是节度使，威风八面，可在妻子面前，还是服服帖帖。

这时，萧靖川的妹妹明玥也跑了过来。她穿着粉色小袄，扎着两个小辫，一脸焦急地问：“哥哥，你疼不疼啊？”萧靖川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说：“不疼，玥儿，你别担心。”他伸手摸了摸明玥的头，眼神满是宠溺。萧岳看着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还嘴硬，给我在院子里站着，好好反省！”萧靖川无奈站在院子里，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洒在萧府院子里。萧靖川孤零零站在院子里，身上疼痛和夜晚凉意让他瑟瑟发抖，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格外孤单。萧岳坐在书房，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时不时望向窗外，看着儿子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萧靖川小时候，骑在自己脖子上，天真无邪地笑着，那时的他是多么乖巧可爱。可如今却如此调皮捣蛋，让自己头疼不已。

突然，他忆起数年前临阳城被魔教攻破那天。漫天大火，喊杀声震天，柳素仪抱着年幼的明玥，萧靖川紧紧跟在后面，小小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为保护母亲和妹妹，萧靖川被一块飞来的石头砸伤手臂，却咬着牙一声不吭。那时，他就觉得这个儿子虽调皮，却有担当。想到这里，萧岳眼眶微微泛红，叫来管家，轻声说：“去把厨子叫起来，给少爷做点吃的，他晚上还没吃饭呢。”管家应了一声，匆匆去了。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萧靖川面前。萧靖川看着眼前饭菜，又看看父亲书房还亮着的灯，心中一阵感动，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饭菜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温暖了他的胃，也温暖了他的心。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萧府练武场上。萧岳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站在士兵面前，准备带兵操练。他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手中长枪在阳光下闪烁寒光。士兵们整齐排列，等待将军命令。萧靖川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偷偷溜进父亲房间。他大摇大摆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下，往后一靠，“嘎吱”一声，椅子突然翻倒，他整个人向后仰去，手忙脚乱想要稳住身体，却不小心撞翻后面的架子。

“噼里啪啦”一阵声响，架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萧靖川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起身查看，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本从架子上掉下来的帛书。帛书的封皮上，绣着精美的纹路，线条蜿蜒曲折，交织出奇异而繁复的图案，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似乎在无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