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我是一拳超人

　　砰！

测力器的显示屏炸出一团火花，指针直接飞到了表盘外面。整个机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然后在我面前缓缓塌陷，像被大象踩过的易拉罐。

康复中心的护士小姐姐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沈、沈先生...这个测力器最大量程是500公斤

我盯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拳头，咽了口唾沫：那什么...我能说这是机器故障吗？

护士僵硬地转头看了眼墙上破坏公物照价赔偿的标语，又看了看扭曲变形的测力器，最后目光落在我打着石膏的右腿上。

您刚才...用的是左手对吧？

啊对对对！我疯狂点头，右手还伤着呢！

她掏出对讲机：保安室吗？3号训练室需要支援...不，不是医闹...是测力器自爆了...

趁她呼叫增援的功夫，我拄着拐杖溜得比兔子还快。刚冲出康复中心大门，就撞上一堵人墙——确切地说，是陆芊芊的胸口。

又闯祸了？她双手抱胸，眉毛挑得老高。今天的陆芊芊穿了件白色高领毛衣，衬得皮肤更加苍白，手腕上那圈黑色纹路若隐若现。

我干笑两声：哪能啊！我就是...呃...测试下医院的设备质量。

她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捏住我的脸颊，力道大得让我龇牙咧嘴。

疼疼疼！姑奶奶轻点！

肌肉密度增加了三倍不止。她松开手，若有所思，看来地府的彼岸花还有副作用。

我揉着发红的脸：啥副作用？力大无穷算副作用？那蜘蛛侠岂不是...

话没说完，陆芊芊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把我猛地推到墙边。几乎是同时，一辆失控的轮椅从我们刚才站的位置呼啸而过，撞在花坛上碎成一地零件。

推轮椅的护工慌慌张张跑过来道歉，陆芊芊却盯着轮椅残骸皱起眉头：第六起了。

什么第六起？

从我们出院到现在，六次意外。她压低声音，上次是高空坠物，上上次是电线短路...

我后背一阵发凉：你是说有人想...

沈浪！芊芊！赵铁柱的大嗓门从停车场传来。他开着一辆贴满符咒的五菱宏光冲我们招手，快上车！老叶发现点东西！

车里弥漫着辣条和汽油的混合味道。赵铁柱一边飙车一边兴奋地嚷嚷：沈哥你绝对猜不到！老叶黑进了那个什么新世界组织的数据库，找到关于你的资料了！

什么新世界？我被颠得差点咬到舌头。

陆芊芊突然绷直了身体：他们找来了？

可不！赵铁柱猛打方向盘，差点撞上路灯杆，资料上说沈哥是重点观察对象，评级S！比那个会喷火的网红还高一级！

我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什么喷火？你们在说漫威吗？

陆芊芊叹了口气，从座椅底下摸出个平板电脑递给我：自己看。

屏幕上是新闻页面：《江城再现超能力者，男子徒手抬起坠楼儿童》。配图是个模糊的背影——虽然像素感人，但那件印着老子天下第一的T恤明显是我的。

卧槽？！我差点把平板捏碎，这不是上周的事吗？我当时戴着口罩啊！

不止。赵铁柱插嘴，还有上个月银行劫案，监控拍到有人单手掰弯了枪管...虽然画面被处理过，但那个风骚的走位...

我额头开始冒汗。原来以为瞒天过海的壮举，早就被人盯上了。

陆芊芊突然按住我发抖的手：别怕，我们去找叶清歌。她有能力保护你。

老叶？我瞪大眼睛，她不就是个华尔街精英吗？

赵铁柱和陆芊芊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这傻子没救了的表情。

车停在郊区一栋废弃工厂前。赵铁柱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按了一串密码，门后露出个堪比科幻电影的高科技基地。

欢迎来到暗河总部。赵铁柱骄傲地挺起胸，叶姐花两亿打造的！

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进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几十块显示屏组成的数据墙，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仪器，还有中央那个巨大的...

那是...核反应堆？

奶茶机。叶清歌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进口的，一次能煮二十杯。

她今天穿了身黑色皮衣，长发扎成高马尾，手里还端着杯珍珠奶茶。要不是眼角那颗泪痣，我差点没认出来。

解释一下。她把平板甩到我面前，为什么新世界给你标了五颗星？

屏幕上显示着我的3D模型，旁边密密麻麻的数据栏里，力量等级一项标着鲜红的S 。

我弱弱举手：那个...我能说这是系统bug吗？

叶清歌翻了个白眼，突然按下遥控器。地面裂开，升起一台巨型测力器。

打一拳。

啊？

别装傻。她不耐烦地敲敲机器，让我看看彼岸花到底把你改造成什么怪物了。

我看了眼陆芊芊，她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我收起拐杖，左拳全力挥出——

轰！

比医院更夸张的爆炸。测力器不是变形，而是直接碎成了渣渣，零件飞得到处都是。警报声刺耳地响起，天花板的灭火装置开始喷水。

赵铁柱抱头鼠窜：我的发型！

叶清歌却笑了，笑容让我毛骨悚然：有意思，峰值力量超过20吨。她转向陆芊芊，该你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陆芊芊已经走到另一台机器前。她没有蓄力，只是轻描淡写地拍了一掌——

叮的一声，显示屏跳出数字：25.7吨。

整个基地鸦雀无声。我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芊芊你...

九幽冥脉完全觉醒后的基础数值。叶清歌平静地说，看来地府一日游让你们都变异了。

陆芊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比预计的慢...他们说过要三个月...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陌生起来。这个能徒手拆坦克的陆芊芊，还是那个会因为我偷吃她辣条而追打三层的同桌吗？

叶清歌突然拽住我衣领：听着，小混蛋。新世界不是慈善组织，他们收容超能力者只有一个目的——

研究、复制、量产。陆芊芊接过话头，眼神冰冷，我知道得太清楚了。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我脑海：芊芊...你该不会...

我是他们的实验体。她平静地说，编号007，九幽冥脉完美适配者。

我感觉世界天旋地转。赵铁柱的惊呼声，叶清歌的咒骂声，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唯一清晰的是陆芊芊手腕上那圈黑色纹路——那不是诅咒，是实验标记。

三个月前我从设施逃出来。她继续道，声音机械得像在念报告，他们给我注射的最后一种药剂，就是彼岸花提取物。

叶清歌突然拔出手枪对准陆芊芊：所以你是故意引沈浪去地府？

不！陆芊芊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我也是到了地府才知道...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彼岸花能激活九幽冥脉，但需要...

需要一个同样注射过药剂的载体完成共振。叶清歌冷笑，而沈浪这个白痴刚好符合条件。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两个女人中间：等等...你们是说，我变成大力水手是因为...

你被当成了药引子。叶清歌咬牙切齿，这丫头身上的九幽冥脉需要另一个超能力者当充电宝，而你...

陆芊芊突然暴起，速度快到拉出残影。她一把打飞叶清歌的手枪，将其按在墙上：我说过，不是我计划的！

叶清歌毫不示弱：那你为什么接近他？

因为...陆芊芊的声音突然哽咽，他是唯一一个，把我当人看的...

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赵铁柱惊慌地跑进来：不好了！大门被攻破了！监控显示至少有二十个...

整面数据墙突然变成红色，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检测到入侵者。安全协议启动，倒计时60秒。

叶清歌咒骂一声，拽着我和陆芊芊就往地下室跑：是新世界的特工！他们找到这里了！

赵铁柱手忙脚乱地往背包里塞设备：我的无人机！我的硬盘！

别管那些了！叶清歌按下隐藏开关，地板滑开露出条隧道，下面有车，直通江城码头！

我拉住陆芊芊的手：一起走！

她却站在原地不动：不行，他们会追踪九幽冥脉的能量信号。她摘下手腕上的铜钱手链塞给我，去找明月师兄，他知道怎么屏蔽...

隧道里传来引擎轰鸣，一辆装甲车冲了出来。车门打开，露出谢逸那张惨白的脸：快上车！他们用热成像了！

叶清歌二话不说把我扔进车里。就在车门关闭的瞬间，我看到陆芊芊转身面对入口，双手结印，黑气如潮水般从她体内涌出...

芊芊！我拼命拍打车窗，停车！让她上来！

装甲车加速冲进隧道，将我的呼喊和后方传来的爆炸声一起抛在黑暗中。

谢逸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沈、沈哥...刚才陆芊芊是不是...把整栋楼炸了？

我瘫在座椅上，看着掌心那串铜钱。其中一枚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投影出一行字：

「找到昆仑镜，它能救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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