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浮云沧海悲行远，夜雨潇湘苦去迟

　　莫清阳一袭青衫，面容冷峻，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缓缓站起，周身仿佛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阳光之气，那是圣阳派独有的内力外显。

“楚掌门言之有理，魔教屠戮中原，我圣阳派岂能坐视不理？”莫清阳的声音清朗而有力，他抬手一挥，掌心间似有光芒闪烁，那是他内力的象征。

楚云朔大喜，连连点头。

莫清阳话语一顿，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复杂神色，他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岁月的迷雾，回忆起往昔，接着道：“但关于冷云秋，昔时，他孤身仗剑，直捣魔教老巢，于万军之中解救出无数被囚的武林同道，那一战，他剑光如龙，血染战袍，其英勇之姿，至今仍让人心生敬佩。老夫心中实难相信，这样一位心怀苍生、义薄云天的侠客，会在一夕之间性情大变，沦为屠戮中原、为祸江湖的恶贼。这其中，定有隐情。望诸位侠士，切莫轻信片面之辞，以免无端折损了冷少侠的赫赫威名。”

言罢，他身形微动，周身阳光之气更甚，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其正气所荡涤，留下一片清明。

莫清阳的话语如掷地金石，激起千层浪。

人群之中，议论声四起，如同沸腾的水面。

有人摇头叹息，目光中满是怀念：“冷云秋，那曾是何等人物，一剑霜寒十四州，怎奈何，英雄末路，竟被冠以恶贼之名。”言罢，他举起手中的酒葫芦，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水顺着下巴滴落，湿润了衣襟，却浇不灭心中的愤懑。

而另一侧，也有人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寒光：“哼，什么江湖第一剑客，还不是被魔教妖人蛊惑，成了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这等恶贼，人人得而诛之！”说罢，他紧握手中长剑，剑尖轻点地面，仿佛随时准备出鞘。

楚云朔闻言，脸色骤变，怒目圆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吼道：“莫清阳，你竟敢包庇那恶贼冷云秋！他的罪行，铁证如山，岂容你片面之词便想抹杀！”

莫清阳身形轻盈，如同风中青竹，稳稳立于原地，他的双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楚掌门，若有确凿证据，何妨公之于众？”

他的话语平静而有力，如同山间清泉，洗涤着众人的心田。说着，他轻轻抬手，示意楚云朔稍安勿躁。

楚云朔怒目而视，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要将一身怒火倾泻而出。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纸张，抖落开来，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什么，字迹斑驳，似经年累月。

楚云朔高举纸张，纸页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厉声道：“这便是铁证！冷云秋的罪行，罄竹难书！”

火光映照下，众人的脸色阴晴不定，断鸿崖的夜色仿佛更加深沉了几分。

楚云朔身形微滞，双眸仿若寒星般闪烁，牢牢锁定在莫清阳身上，随即步伐沉稳而有力，宛如行云流水般迈向一旁静谧端坐的智空大师。

他躬身行礼，双手缓缓托起一叠密封的书信，朗声说道：“智空大师，您德高望重，请您过目，告诉大家书信内容。”

智空大师缓缓张开双眼，接过书信，苍老的手指轻轻摩挲过泛黄的纸页，眉头逐渐紧锁。

火光跳跃，映照在他沟壑纵横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庄重。

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施主，这的确是与魔教勾结往来的书信，落款确是冷云秋，字迹清晰可辨，其中所言，令人痛心疾首，不过，老衲并未与冷施主深交，对其字迹也不甚了解，信的真假，还需在场诸位共同鉴证。”

言罢，他将书信轻轻展开，让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字迹，一时间，断鸿崖一片寂静，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此言一出，会场内顿时一片哗然，台下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人支持楚云朔，认为冷云秋与魔教勾结的证据确凿，应该立即将其捉拿归案。

有的人则支持莫清阳，认为仅凭几封可能是伪造的书信就定罪太过武断，应该给冷云秋一个辩解的机会。

智空大师见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台下的众人，缓缓说道：“诸位英雄，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率行事。老衲认为，我们应该先查明书信的来源与真伪，再做定夺。”

楚云朔闻言，神色微变，但他也知道智空大师的话在江湖中的分量，不敢轻易反驳。

然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莫清阳朗声道：“智空大师，此事必有蹊跷，冷少侠为人仗义，断不会做出此等背叛武林之事，还望大师明察秋毫。”

楚云朔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视着莫清阳，喝道：“莫清阳，你休要为冷云秋开脱！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

莫清阳毫不退缩，他迎上楚云朔的目光，道：“楚掌门，仅凭几封真假难辨的书信，就断定冷少侠与魔教勾结，未免太过草率。”

楚云朔冷笑一声，道：“莫清阳，你如此袒护那恶贼，莫非早已与魔教之人勾结？”楚云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

莫清阳他深知冷云秋的为人，也明白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却也毫无畏惧，淡淡道：“楚掌门，你我相交多年，你应知我莫清阳行事风格。我不过是想查明真相，岂能轻易定罪？”

“真相？”楚云朔冷笑一声，“那恶贼手染鲜血，罪行累累，还需何真相？你莫清阳若再执迷不悟，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言罢，楚云朔身形一震，一股磅礴的气势自他体内涌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撼，发出嗡嗡的响声。他猛地一挥手，掌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直指莫清阳。

“今日，老夫就拿你祭旗，以正视听！”楚云朔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人心神俱颤。

莫清阳见状，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他知道，今日一战已无法避免。于是，他也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光如水，映照出他坚定的面容。

“楚掌门，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莫清阳也只好放手一搏了。”莫清阳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楚云朔身形一闪，已至莫清阳面前，掌风带着凌厉的呼啸，直扑莫清阳的要害之处。莫清阳身形微晃，轻松避开，脸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淡淡道：“楚掌门，稍安勿躁。真相未明，何须急于动手？”

然而，楚云朔却仿佛听不进任何劝告，他身形再次暴起，掌风拳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向莫清阳倾泻而去。莫清阳也不得不收起那份淡然，身形急速闪避，同时出手反击，两人瞬间交织出一片密不透风的战网。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发出阵阵爆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人群惊呼连连，纷纷后退，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之中。他们知道，这两位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一旦交手，必然是惊天动地，非同小可。

楚云朔与莫清阳的身形在战网中忽隐忽现，掌风拳影交织成一片，让人眼花缭乱。他们的每一次交手都仿佛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两人大战数百回合，一时竟难解难分。

云孤剑派掌门何孤眼见战局胶着，心中焦急万分，高声呼喊：“楚掌门，我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他长剑挥舞，身形如同脱兔般暴起，正欲投身激烈的战斗之中。

却不料，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掌如疾风般袭来，何孤身形敏捷，闪电般避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定睛一看，来者竟是双刀镖局的总镖头奕龙。

何孤怒目圆睁，厉声质问道：“奕总镖头，你莫非也要助纣为虐？”

奕龙却只是耸了耸肩，神色淡然地回答：“楚掌门与莫掌门一时气急的交锋，你何须插手？”

何孤一时语塞，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碧落山庄的十大护卫见状，不容分说，纷纷长剑出鞘，欲对奕龙动手。

奕龙斜眼一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冷声道：“我双刀镖局虽非武林大门派，却也绝非畏首畏尾之辈。你等若是要战，便尽管放马过来。”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双刀镖局众人纷纷亮出锋利的武器，只等总镖头一声令下，便要与碧落山庄的护卫们一决高下。

何孤身后的云孤剑派众人见状，也是毫不示弱，纷纷长剑出鞘，与双刀镖局的人对峙。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长啸突然传来，如同天籁之音般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只见一人身形矫健，如同鬼魅般闪动，自远方疾驰而来。不过瞬息之间，他便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稳稳地站在了众人中间。

众人定睛看去，来人一袭青衫随风轻扬，手持长剑，眉宇间透露出不凡的气度，却是冷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