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到BJ

　　自从公务员女婿黄了以后，于秀兰就很是失落，出门到小区散步都觉得被人指指点点，好像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她，像要把脊梁骨戳烂那种。

“都怪那个王远志，说好的在一起，结果自己跑回老家了！”气得张华昌动不动就提王远志泄愤，手里拿着烟骂。

“哎呀，是你的女儿不跟人家走，怨得了人家！那会都三十多了，谁不结婚落定，非要在燕京漂，漂成老姑娘！”于秀兰辩解，在橱柜旁收拾衣物，打开脚下的行李箱。

“你要做什么？”张华昌问。

“我去燕京找她，做做思想工作，这样一天老似一天也不是办法！”

“你疯啦！”张华昌不可思议，“她要是劝得了，也不至于拖成这样！”

“我就算给她跪下，也要劝她结婚！”

于秀兰发誓，而她一向是非常有行动力的，自从退休之后，她把所有能量都用在倒腾女儿身上。

“我陪你一起！”张华昌也要收拾行李，于秀兰阻止：“不用，我自己去得了，你脾气上来把她逼急了，不晓得又要怎样！”

张华昌罢手，帮于秀兰买了翌日去燕京的高铁票。

第二天一早，张悦歆刚从昨夜郝帆的骚扰中缓过劲来，觉得没了于秀兰的唠叨，日子清静轻松很多，不想却在办公室碰见了她。

她穿着职业套装，举着一杯星巴克咖啡，步态优雅地走进写字楼，即在楼下碰见前来碰提案的绿业•御府项目经理吴凯瑞，一身西装笔挺地带人跟她在电梯口相遇。

“吴经理早！”

“悦总早！”吴凯瑞见到张悦歆今日打扮十分靓丽，眼前一亮，心底小鹿悄悄乱撞，有点害羞地打招呼。

身后人都抿着嘴笑，猜测吴凯瑞对张悦歆有好感，张悦歆则看了看腕表，争取别迟到，全然不觉。

电梯到达20层，张悦歆让客人：“请！”

吴凯瑞带人率先步出电梯，张悦歆紧随其后。

不料，刚出门口，艾米便慌里慌张地扑了上来，把张悦歆的咖啡碰洒。

“悦总，不好啦！令堂大人来啦！”

“啊～！”

张悦歆的咖啡被碰出来，溅到隔壁吴凯瑞的西服上，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想要发怒，又不强忍住怒意，表现出风度。

“不好意思啊！”张悦歆掏出纸巾，给吴凯瑞擦污渍，吴凯瑞羞涩地接过纸巾要自己擦，手触碰到张悦歆的手像触电一样，又猛然缩回来。身边人都故意东张西望假装没看见。

“艾米，帮吴经理擦一下！”张悦歆把活交给艾米，快速走进办公室，一进去，被场面惊呆了。

一伙人围着于秀兰女士啃煎饼卷大葱，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重的大葱味，显然被于秀兰征服了。

“慢点，别噎着！”于秀兰帮一个女同事顺背。

“谢谢阿姨，真好吃！”女同事笑嘻嘻地。

“都干什么呢，不知道今天客户来！”张悦歆发怒斥责，身后，吴凯瑞的人已带人到达战场，目睹了这尴尬的一面。

众人忙停嘴，放下煎饼坐好敲键盘。

“妈，你来怎么不打声招呼？！”张悦歆把于秀兰拉到自己办公室：“艾米，先带客户去会议室等我！”

“我打招呼你还让我来吗？”于秀兰骂骂咧咧，将丁轩辕之事的火撒出来。

“我在工作，那你也不应该挑这个点，出现在这里！”

“换了住处也不告诉我，我去哪找你？”

张悦歆无可奈何，看了看表，叫来前台琳达把于秀兰送到楼下咖啡厅。

“你去楼下咖啡厅等我，要是饿了就点点吃的，中午见！”

“哎，我说你这孩子，别忘了什么事最重要！”于秀兰不满地走出去。

张悦歆匆忙拿着笔记本和笔走进会议室：“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我们开始吧！”

两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开盘庆典的方案被通过，张悦歆走出来，吴凯瑞收拾好电脑包跟在身后：“悦总，提案非常棒，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再讨论下实施细节？”明眼人都知道凯瑞的意思，只有张悦歆没往那方面想。

“好啊！下午也很忙，要不就在楼下咖啡厅吧！”

“好！”吴凯瑞点头。

张悦歆突然想起来于秀兰还在下面：“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吴凯瑞疑惑，张悦歆：“我是说我老妈！”

吴凯瑞：“要不然叫阿姨一起？”

“你真的假的？”

“吃个饭而已！”

张悦歆不想让吴凯瑞扫兴，随即带他们到楼下来找于秀兰，艾米也跟来招呼。于秀兰喝了四杯咖啡，肚子饱胀，见到张悦歆：“怎么才忙完？”

“你就不该来！”张悦歆埋怨她。

“我再不来督促你，你就真的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于秀兰颇为大声，搞得张悦歆在吴凯瑞面前很尴尬，吴凯瑞得知张母来催婚来了，心下觉得要抓住下机会。

“阿姨，您跟我们一起吧？”吴凯瑞招呼于秀兰。

于秀兰眼馋地盯着一身西装，气质正派的吴凯瑞问张悦歆：“悦歆，这个小伙是谁？”

“他来公司有事，哎呀，你先坐这！”张悦歆把于秀兰安抚到座位上，拒绝吴凯瑞：“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艾米，招呼下！”

艾米陪吴凯瑞聚到另一桌，张悦歆单独和于秀兰一桌。

“吃完下午就回去！”张悦歆命令于秀兰。

于秀兰不悦，站起来叫：“什么，这么狠，好歹让我歇歇脚！”

“没看到我很忙吗？能不能懂点事！”张悦歆忍不住大嗓门叫了出来。

“怎么跟妈妈说话呢？你要是懂事我至于大老远跑燕京来！”于秀兰忍不住站起来，气势上一定要压过张悦歆：“老不容易托人介绍个公务员，叫你给弄黄了！”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你要不是我闺女我还懒得管呢！”

二人吵的面红耳赤，张悦歆再次感到很窒息，隔壁桌听见也礼貌地装没听见。

艾米圆场：“来来，大家多吃点，合作愉快！”

母女冷场了一阵，于秀兰突然鼻子眼泪来：“这样一年年地拖，什么时候有个着落？我和你爸都老了，以后谁照顾你？”像个委屈的老小孩。

张悦歆体会于秀兰的不容易：“快点吃饭吧，都凉了，我同意，明天再走！”

“小丁那边，你再跟人联系联系，好歹是同乡～”于秀兰哭的间隙又停下劝她。

“我不，死都不！”张悦歆突然很大声。

“你是要气死我吗！”于秀兰忍不住拍桌子，母女再次陷入僵局。

吓得隔壁桌都停下筷子，不敢说话。张悦歆觉得无比尴尬而丢人。

此时，吴凯瑞不知哪来的胆子，突然站到母女跟前，劝慰：“没事吧？”

张悦歆站起来，挎住吴凯瑞的胳膊：“拒绝丁轩辕的原因我没告诉你，其实我又有男朋友了，非常优秀！就是你跟前这位！”

吴凯瑞睁大眼睛，不可思议，于秀兰怔住，继而转怒为喜：“那你不早说，这位是？”

“啊，我叫——”吴凯瑞刚想自我介绍被打断。

“这是我们公司合作的律师，叫何德贤！今天来公司谈合作，公司在北四环贤正律所！”张悦歆介绍道。

“What？”吴凯瑞的人在私底下惊诧，看戏，艾米悄悄让大家噤声，不要戳穿。

于秀兰转怒为喜，站起来打招呼：“律师啊，很不错！你不早说，害妈妈为你担心！”

“我和何律师才刚刚开始交往，还没到公开的时候！”

“都多大岁数了还遮遮掩掩！小何几岁啊，哪里人？”于秀兰眉开眼笑地打听起来。

“妈，你吃饱了，我送你去住处，慢慢跟你说！”张悦歆带于秀兰离开，对艾米使眼色，让她善后。

吴凯瑞窃喜，在母女身后喊：“哎，我送你们！”

“不用啦！”张悦歆回应。

众人嘻笑，艾米爱慕吴凯瑞，心底有点小失落：“哎，大家该吃吃啊！”

走上前，对吴凯瑞解释：“吴经理，刚才，谢谢你帮忙！”

吴凯瑞笑言：“没关系，我很开心！”

艾米看出吴凯瑞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