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果我三十岁

　　当晚。

云舒和陆为下班时一起吃晚饭，他们第一次在BJ的街头牵手。

等菜间隙，云舒对陆为说：“明天我第一次参加述职报告。”

“别紧张，和平时的项目汇报没有什么区别。”

“你会参加吗？”

“不会。”

陆为不会参加，上次青海的项目组，他本也无需参加。

“述职汇报是项目组长评价。”陆为补充说，“不过，研发组的项目汇报，我会参加。”

“嗯。”

云舒应了一声，这反倒让她更放松了一些。

“我从来没想到，我会与这样的项目经历。”云舒语气有点激动，她说：“那晚在西宁看到的晚霞，我想我会记一辈子。”

说着，她翻出手机中的照片，发给陆为看。

陆为说：“很美。”

云舒追问她：“还有呢？”

“还有？”陆为眼睛眨了下，说：“很壮观。”

云舒点点头，说：“是。”

当初坐上去青海的飞机，云舒第一念想就是想告诉陆为，那天的晚霞她第一个念头，也是告诉陆为，这里很美，甚至以后的晋升，她都希望陆为会在她身边，为她喝彩。

这种感情有点失控。

她忍住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服务员开始上菜。

离开前，陆为的母亲给他打电话，她态度强硬，命令道：“你明天必须回家。”

陆为态度也很强硬，说：“我明天公司有事，不回家。”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推迟一天？”

“李叔叔明天来家里做客，我们都约好了。”

“你不来，多没礼貌。”

陆为说不出重话，最终叹了一声，态度依旧很好，说：“明天我会回家，您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好好。”

电话那端传来高兴的笑声，陆为挂断电话。

他就是这样一个有礼貌的人，尤其是对家人更是如此，尽管有不认同，但是又说不出一句重话，他不是那些摸爬滚打，尝遍人情冷暖才成长起来的阴狠的人。

他的能力、眼界、种种，都是金钱和资源浇灌出来的。

真正的一朵天山之巅的雪莲。

云舒不停夹菜，假装自己不存在，心中说不出的异样。

陆为是这样的，他的尖锐和冷傲留在了公司和商场，对家人朋友永远温和。

“云舒。”陆为唤了她一声。

“嗯？”云舒瞬间抬头看着他，眼神里的无措，一闪而过。

“多吃点肉。”陆为敛眸，给她夹菜，说：“你太瘦了。”

“嗯。”

云舒应了声。

云舒笑说：“今天我回公司，看到小狸花胖了，看来她这段时间吃的很好。”

陆为说：“你喜欢它，我们可以把它抱回家养。”

“算了吧。”云舒没有这个打算，“我觉得我现在养不好它。”

养猫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责任。

陆为说：“那以后想养了，我们再一起养。”

“好。”

吃过晚饭，他们就要分开了，路上，云舒觉得心中有点异样。

五光十色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寂静的车厢。

下车前，陆为唤她的名字：“云舒。”

“嗯？”

“西宁的落日，我想我也会记一辈子。”

闻言，云舒咧着嘴嘿嘿笑了。

她就是有这么一点好胜心，表达爱意的时候，希望对方也能说，我同样爱着你。

她心软了，软的一塌糊涂。

陆为乱了呼吸，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吻她的唇，呼吸交错时，在她耳边问她：“跟我回家吗？”

“嗯？”

云舒睫毛轻颤，划过陆为的脸颊。

陆为喉结滚烫，声音酸涩：“不是陆家，是我的房子，我们的家。”

云舒此刻，心跳不止，她微微用力，拉开一段距离。

“陆为......”

“好，没关系。”陆为紧紧抱了抱她。

“明天见。”云舒挣脱出来，开门下车一气呵成，逃跑似的离开了。

*

云舒红着脸回家。

施星辰见状围上来，堵住她问：“你这样子，有情况？”

“我谈恋爱了！”云舒兴冲冲的告诉施星辰，一下子冲上去抱住她，说：“施星辰，我谈恋爱了！”

“啊啊！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

“太突然了吧，一点准备都没有。”

“嗯哼？”云舒突然抱住她，保持静默，她说：“而且这个人....你也认识。”

“嗯~”施星辰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眼睛眯着，“该不会是....”

“嗯嗯嗯”对对对，没错，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施星辰见过陆为一次，也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事，只是没想到，她说：“死男人，早就想动手了吧！”

这是云舒从未想过的角度。

施星辰饶有兴趣问云舒：“谁追的谁？”

“我追的...”

“怎么回事啊，云舒。”施星辰嘴角扬着，眼神暗了几分，恨铁不成钢道：“等着你告白，这是给你下圈套呢！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施星辰恶狠狠骂了他两句。

“你呢，你呢？”云舒刚回BJ，昨天和施星辰还没有聊够，说：“最近怎么样？上次那个艺术转专访节目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开心？”

“当然！”

说到这，施星辰眼里有光，喋喋不休道：“我的能力，绝对没问题。以前，我在想，我看这么多节目，做了那么多功课，有什么用？没想到，现在用上了！终于，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这种感觉很奇妙！

“那恭喜你啊！”云舒真心为施星辰感到开心。

睡前，云舒拿了一本供应链的书籍，看得津津有味，那种从产品制作到营销的过程十分吸引她。

她心中隐隐有种期待，希望自己也有完成一个工程的能力。

所以她学了周末做了营销。

但做这种事情，还需要投入成本。

*

周二，述职汇报。

云舒穿了一身干净的浅绿色西装，会议室里有不同部门的项目组长，有张教授，和一起去的员工。

沈思谨笑着对云舒说：“开始吧。”

云舒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平静讲述着自己这次的工作内容，以及学到的一切。

这是她的第一个项目，极其真诚。

沈思谨盯着她笑了笑，在汇报结束时，说：“云舒比半年前第一次来公司，沉稳了很多，甚至比半个月前，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张教授对她的评定是A，和那几个亲近的人，打出了同样高的分数。

她的综合评定也是A。

这对她来说，是一次突破，她很开心。

她走出门就给陆为发消息，十分兴奋：“我的评定是A，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

“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我翻看了员工手册，有项目评定的积累，有利于以后的晋升！”

“再过八年，如果我三十岁，......”

“真想看看，是不是手握很多漂亮的项目。”

她很激动，很兴奋，眼底是无尽的欢愉。

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过了一会，陆为还没回。

这个点，已经回家了吗？云舒想了下，收起手机，回到实验室继续工作。

一旦投入工作，云舒立刻变得认真下来，将一切抛诸脑后，认真完成当下的工作，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干劲更足了。

过了二十分钟，陆为回她：

“恭喜你啊！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你一定会做出很多漂亮的项目！加油！”

中午吃饭时，李潇潇将云舒拉到一旁，问他：“听说老板卖身了？”

“啊？”

云舒心跳快了一瞬间。

“你脸红什么？”李潇潇笑了两声，说：“听说海外项目投资，是老板的准女友。”

“谁啊？”云舒第一次听陆为的八卦。

“听说姓李，据说投了三亿吧。”李潇潇视线扫过云舒，笑笑说，“以前有人传言，顾言欢是有人塞进来的，现在好了，塞人哪有塞钱来的快。”

“哦。”

“你知道吗？”

“不知道。”

云舒笑笑，姓李，昨天的李叔叔，有可能就是一个人吧？不然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已经无心吃饭了。

而陆为什么都没给她说。

这种感觉，有点窒息，就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眼前，而她没有撬动的力气，只能绕路。

一旁的李潇潇说：“这个豆角茄子拌饭，还不错哈，挺香的。”

“嗯。”云舒低头看向碗里的菜，确实很好吃。

下班后，云舒回家专心看书，她自觉识趣，上午过后就没有打扰陆为。

睡前，她打算存一笔钱。

说干就干，从那天开始，云舒再次找到了兼职，施星辰灵机一动，给她提建议：“你可以做带衣服模特带货，不仅有一份视频流量，还有一份卖货佣金。每天只需要两个小时。”

她看着云舒说：“你身材好，可以拍一镜到底的视频，更真实，而且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云舒觉得可行。

从那天开始，她办了一张只进不出的银行卡，白天工作，周六兼职的生活。

有时候忙起来，有点惨兮兮的。

直到，半个月后的周六，云舒睁开眼，看到有人加她的微信，留言：“白鹅服装品牌，合作。”

“啊啊！”云舒激动的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施星辰跑来她的房间看。

“我接到广告了！”

那一瞬间，他们享用欢呼。

第一笔广告费是八百元，两桶账号的流量佣金，她一起存进了银行卡里。

那天，陆为问她：“周六，一起吃饭？”

“周一见吧。”云舒不打算告诉陆为，她每周都要兼职，还和施星辰一起学跳舞的事，说：“我周末和施星辰约好了一起过。”

陆为回：“好，周一见。”

*

周一喂小狸花时，云舒见到了传说中的李叔叔。

由张新带着，路过公司楼下，不仅有李叔叔，还有周淑玲和一个聘婷的女人。

她在照片上见过，是周淑玲当初要介绍给陆为的那个举办艺术展的女人。

杏仁眼，柳叶眉，弱柳扶风，十分娇柔。

真好看。

周淑玲也看到了云舒，一瞬间，挺意外的，喊她：“云舒？”

云舒一阵说不出的感觉：“阿姨好。”

周淑玲转而看向那女人，由内而外，透漏着喜欢：“云舒，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叔叔，这位，你应该叫一声姐姐。”

云舒笑说：“叔叔好，姐姐好。”

女人说：“你好。”

女人的声音十分温柔，像一池春水。

周淑玲吩咐张新：“走吧，我们先去和陆为打声招呼。”转而对云舒，收起半分笑意，甚至少了以往的半分平和，说，“云舒，你去忙吧。”

云舒点点头，“好，叔叔阿姨再见。”

云舒知道，周淑玲对她的工作不满。

当天，云舒和陆为约好一起吃饭，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及。

云舒一个人去了，她就是这样，做好了攻略就要去尝尝，谁来不来，管他呢？！

走出餐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车牌。

陆为放下车窗，对她说：“上车。”

“嗯？”

云舒很震惊，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笑着上车，没有半分不悦的情绪，也没有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