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长生民
书名:京剧猫之血泪花 分类:短篇 作者:海棠风 更新时间:2024-08-04 16:23:33
周海儿瞪着他们“干嘛,本姑娘要去买饭,起来。”大汉回她:“哟,小妮儿,知不知道我是整个镇子上的高清之猫,这镇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是我罩着的,交个保护费,我以后也能照料照料你。”
“还是,想跟本大爷,交个朋友呢?”大汉贱兮兮对她说,一边说,一边还要动手。周海儿深吸一口气,大声叫道:“有流氓啊!”
其中三猫也追过来,但首当其冲的是白糖,他手执铃铛,朝大汉冲过来,嘴里还叫道:“不能伤害女孩子!”他腾空而起,一铃铛砸中大汉面门。
“小毛孩子,我他喵打死你。”大汉抓住他的脖子,正欲抡拳。“动一下试试!”三猫将大汉包围,纳兰更是直接露出韵纹。大汉见者,应该是没见过世面,丝毫不惧:“呵呵,来吧!”大汉动都没动,先是被浅白一记高抬腿踢得猫仰马翻,又是一记左回拳打中他的左肋,看准下身,一腿横扫之后一脚踢飞。
浅白落地,拍拍手道:“弱。”
大汉爬起来,边哭边跑:“呜呜呜呜,你欺负猫,我找猫去,呜呜呜……”渐渐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渣渣,哼。”浅白说完这句,理酒儿也买完午饭回来,见到他们聚在一起,走过去问道:“你们干嘛呢,咋跑到这了?”
纳兰甩甩手,说道:“哈哈哈,没什么,就是有猫闹事。”理酒儿没有多管,争出一串鱼丸,递给白糖道:“喏,白糖,这是答应你的,接着。”白糖看着鱼丸,咽了口唾沫,接过后大吃起来。
周海儿对理酒儿道:“我们的呢,刚才被猫阻拦,还什么没有吃呢。”理酒儿听完,便邀请四众到饭店去,自然也带上了白糖。
饭店内,长生民坐着吃饭,这一年里,因拿不到秘法,被宗门师兄污蔑,而后逐出宗门,他的内心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渐渐在此地扎根,当了本地的审官。
他静静吃着,这个店有一只嗜血猫,现如今却已杀光了饭店的众猫,白墙泛红,尸体遍地。那猫单独一只正着猫血酒,一步一步从楼上走下来,想必楼上也死光了。
陈久生环顾四周,见只余长生民一猫,便嚣张来气:“还有一只呢,今天老子来你们这,是此地的荣誉,呜……”他咬了一口肉,乐呵着扔给长生民。
长生民继续喝酒,见血淋淋的肉,他也知道是什么,他冷冷喝完一口酒。陈久生见他连看都不愿意看,顿时来了兴趣,身上的刺青泛起蓝光,又说:“小子,不知多少猫见了我这青鬼纹被吓破了胆,你这么不给面子,倒是瞧不起我了,嗯?”突然,陈久生脸上暴青筋,执大刀砍向长生民。
长生民两指接住,终于不再掩饰,刀寒冷心。他跃起给了陈久生一脚,陈久生呈直线撞到墙壁上。长生民再抽出长剑,奔雷之闪间,长剑刺入陈久生右眼。
“别杀我……”陈久生的态度现如今两极反转,后面的四猫众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理酒儿急忙捂住白糖的眼睛,不让他看。
长生民却眨了一下眼,说道:“罪者,我也没有办法。”说完,手起刀落。而后,长生民提着猫首缓缓走出饭店。四猫众全部认识他,屏气敛息,剑拔弩张。
长生民一步一个血印,他没有正眼观看五猫,与他们有些距离后,说道:“快点去别的地方吃饭吧,这是绝对吃不了的了。”语尽,头也不回地离去。
被理酒儿捂住眼睛的白糖,这时说:“酒儿阿姨,怎么了,我好饿呀。”理酒儿回应道:“没事的,刚才有猫在这里演戏,不怕的,不怕的啊。”
浅白提议:“先去另一家饭店吃饭吧,再找一间客栈睡去。”
等吃完饭后,浅白和纳兰散步于小镇的街道上,两猫拉着手,此时夕阳正红。在不远处,一只猫正做着皮影戏,戏柜子上插满了糖葫芦,待两猫走近,发现竟是长生民在那里坐着,两猫不解。
浅白看了四下无猫,便问了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玩皮影啊,还能做什么呢?”长生民说的很快,也很轻飘。他全神贯注于手上人物,但手法很生疏。
纳兰也开口:“上次在迟力国见你,你是一名做宗的京剧猫,但现在你居然在这个地方,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不需要管,我也不想多说,只需要知道现在我就是一个废物,在此地当了一个审官,挣些糊口饭,和供我的女儿上私塾。”
“你,有孩子了?”纳兰有些许震惊,想不到这段时间,他的猫生轨迹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长生民仍旧沉默不语,只死死盯着手上的人物。
“他有孩子,你媳妇呢,在哪?”纳兰左看右看。
“她回娘家了,也带走了我们的一个孩子。”
“具体……呃……”纳兰想继续问下去,而身旁的浅白却已松开了他的手,径直走掉了,纳兰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你……怎么了。”纳兰追上去询问。
浅白轻飘飘回了句:“没什么啊,就是在那里觉得闷。”“对不起,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罢了。”纳兰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
浅白倒问他:“问他就问他,又问他媳妇算什么事?”“我下次不会。”看着纳兰在别人面前生龙活虎,在自己面前则唯唯诺诺,不满道:“在我面前,你也是个平等的猫,用不着这么低三下四的,好吗?”
听了这句话,纳兰便搂住了她的腰,问道:“是不是这样?”“傻瓜。”浅白回了这句,也不再吭声,随即扭过头去。
远处,一顶红大轿子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大轿子里坐着的,是一位天下从无的美猫,全身珠光宝气,首项配着澄清连环翡翠环,身上图纹尽显荣华气,当今富贵好猫家。
纳兰只看了一下,就说道:“不好看,丑死了。”两猫躲在角落,只露出两颗头观望着。浅白听了他这话,也不禁笑问:“那我和她……嗯,谁最漂亮呀?”
“当然你。”纳兰说的斩钉截铁。
“哈哈。”浅白似乎很是满意。
“纳兰!你看那是谁!”浅白朝前一指,纳兰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美猫正坐在轿子上不愿下来,而远处的长生民却忽然跑来,跪在轿子前,其余仆从纷纷铺上地毯。
美猫踩着他下轿,下地之后,她又蹲下身子,吻了他一下,最后高声淘笑,摇着扇子,走进院子。
“天啊,纳兰,你有没有看到,那顶轿子木质不错唉。”
“你关注的点总是那么奇怪。”纳兰没好气地说。浅白也不跟他开玩笑,严肃说道:“那位长生民好像,对这女猫很是不正常,一只京剧猫想在镇上当得一个官衔,必有令因,看来是全拜那猫所赐。”
“厉害,这你都知道。”
“明眼猫都看出来了。”浅白翻了翻白眼。
泛华院内,美猫走进去后,仆猫拿来盥洗的东西来,院子里,数把乾坤伞在地上旋转着,一名身穿黄袍的猫忽然恭敬道:“少华夫人早。”
“早个屁早,都大中午了。”少华不屑地说着。“我待会要去咚锵镇外的另一处镇子,备车。”
“好的,领命。”
躲在墙角的两猫也不想多管闲事,便走回了客栈。长生民则长跪在门外许久,直到一个奴仆出来倒垃圾的时候看见了他,有些晦气,扔了两个银币道:“诺诺,赏钱,拿了就赶紧滚,出了一个门还以为见鬼了呢。”
长生民捡起地上的钱,无声无息地走了,天地间留下了最后一道残阳,他走在这片残阳路上,收拾着皮影台,今天没有一只猫愿意来看他的戏。
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跑去又回来,手上多了一个糖葫芦,走向一片学堂,此时的学堂已经放课,学生大多也走回了家,长生民走向一个小女孩,蹲在她面前,道:“长青,来,你最爱吃的糖葫芦,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做的,吃吧,好女儿。”
“我不要!”小女孩右手大力一挥,把糖葫芦拍在地上,嘴里叫骂:“我不要你的东西,把我的弟弟还回来,把我的娘亲还回来!”说完,小女孩便放声大哭,引来了学堂的老师。
“你想干嘛,拐卖儿童,罪不可赦!”老师捡起石子,一边砸,一边大喝:“街坊邻居,别睡了,有猫贩子!”
但当邻居们都出来时,长生民的影子早已不见。
夕阳已尽,天显孤星,长生民低着头,只单手推着皮影车,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孤影拉长,身上的故事,也随之而来……
几月前,长生民带着妻子孩子,在此镇上谋生,在少华夫人的辅助下,在镇上混得一个审官的职位。
他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男名长此路。一日,从远方而来的达官显贵,来到镇上,拜访少华一家,贵官的儿子又在一处桃园里遇见了长此路。
“你是什么野猫,也敢看我吃桃子!”贵官的儿子指着树上的此路骂道,长此路原本不想多管,可贵官之子爬上桃树,将手上的桃子扔向长此路。
长此路怒火:“你干什么!”
“咯咯咯……”官贵之子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单单做着鬼脸,右手刚想摘一个桃子时,脚底一滑,摔下之后,磕碰石头后,不久便死了。
长生民听到后,全家五口都心惊胆战,他虽早已不是京剧猫,但一身的韵力也还存在。但眼下已有妻女,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夜半,他骑马送长此路出城,被贵官的兵士拦了下来。
晨曦之光,布于土地,照耀至一处长椅上,照耀至一位磨刀的猫身上。
“呼~”抓到长生民父子的贵官吹了一口茶,道:“我的儿子呢,被你家的公子害死,总之我呢,就一句话,要么杀了你家公子为我们家的呢,偿命,要么呢,长这镇上的猫,赔命,你看着办吧。”
“哦对了,我已经把消息散发给全镇上的猫了,你看……”贵官笑了笑,扔掉手中的茶,一脸戏谑地看着夫妻二猫。
“你这个畜生!”长生民妻子突然指着他骂道:“明明是你家的自己摔下去,为什么要连累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长民夫人越骂越大声,喘着粗气。
站在门口的贵官却说:“谁见到,谁见得?嗯?哈哈哈哈哈……”
生民妻子甩出一张椅子,在他的头上,贵官满脸流着血,看着她:“你们这巴掌大的地方,在远处连个村子都不如,现在命如草,我也丧子,你们也丧子,正义的长审官,你该怎么做呢?”
“我……”长生民捏紧拳头,妻子也在一旁推着他:“不能啊,不能啊。”
“该怎么办,决定吧,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结果。”说完,贵官扬长而去。
半夜,镇上的所有居民通通来砸他的房门。一把火,烧死了家中的鸡鸭马犬。
早晨,长生民背着一脸痴相的长此路,一步一步走向广场,沉重且迟缓。
“爸爸,为什么那些叔叔阿姨,看我们的表情好怪。”
“爸爸,我今天早上捉到一只小麻雀,但看它可怜,便将它放了。”
“爸爸,小小妹对芒果过敏,小妹害怕黑,爸爸……”
“……”
长生民阴着脸,嘴已将唇口咬破流血,哭着,泪成脸上的一条小河,流向地上鸟屎。
“爸爸……我,不想死……”这一句,使长生民再也走不动,跪在地上,走也走不了。
“爸爸!救我!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爸爸,妈,妈妈,救我!!”
黑暗中,有一道亮处,长此路被按在长木板凳上,一猫磨刀,贵官为判官,镇民为看客,妻子阻命刀。
长生民用尽全力起身,跑向刑台。
“妈!”
一刀落,首身分。
贵官拿起头颅,包裹在布中,渐渐远去。至此以后,妻子带着那日随行的小女儿,回了娘家。而大女儿则留下来,但每日去哪宿往,就全然不知了。
长生民想着,手上的推车渐渐远离,撞上一个行猫,那猫叫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啊,谁,是谁。”长生民连忙走去,一边抓着皮影车,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抬起头,发现那只猫竟然是几月前,那位贵官,而现在的他已经不认得长生民,仍在叫骂:“嗯,对不起就有用了,那有官干嘛的,赔钱,赔多多的。”那贵官衣服普通,明显是家道中落之景。
而贵官仍在叫骂,但这些话却一句没有进长生民耳中,他的眼睛颤抖,眼神不可置信。贵官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酒罐,里面有他亲爱儿子的头颅,他那熟悉的面容,他那临终时的口型,他那美丽的丝发,他不再孤独,因为里面有着蜈蚣,有着人参,有着药草。
“喂!问你呢,听不见怎么着,我叫你赔,钱!”
“啊!”长生民推翻皮影车,一手抢过他手中的酒罐,安置好后。看着身后奔袭而来的贵官,仇猫。
他迅速抽出寒刀,不顾一切地砍了数千刀,以至上万。砍完后,他喘着粗气,手已砍得发抖,剑也自然碎了一地。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