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口与伤口的距离(2)
书名:景婳之星澜恋影 分类:现言 作者:妙小乖 更新时间:2025-04-25 18:31:43
昏暗的灯光在酒馆包厢里摇曳,景昀澈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身旁的林清扬满脸无奈,:你说说你,本来和童婳有机会缓和关系的,怎么又闹成这样?”
景昀澈神色一沉,,抬手将酒杯稳稳地落在桌上,酒杯与桌面触碰,发出一声闷响。语气满是疲惫:“我要的只是她的在意,有那么难吗?”
林清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说:“人家做好饭等你回去吃,这还不算在意?你呢,没按时回家吃饭,主动打个电话报备很难?非得在这些小事上较真。”
景昀澈沉默不语,只是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林清扬继续说道:“你别光看陈宇航他们小两口整天腻歪,人家闹矛盾的时候你又没瞧见。我看他俩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幼稚得很。两个人在一起,相互理解、主动沟通才是最重要的,你都已经失去过一次了,难道还想失去第二次吗?有些东西,等真没了,后悔可就来不及喽。”
景昀澈垂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黯淡的眼眸
低头苦笑:“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不断试探她的心意,一心想让她多在意我些,却把两个人都困在了这痛苦的漩涡里。在这段感情里,我越陷越深,满心疲惫,却找不到解脱的出口。”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心底的疲惫都一并吐出。
林清扬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半开玩笑:“别问我怎么办?我又不是情感专家,再问就要收咨询费了。”接着直起身,边朝门口走边说:“我赶时间,和你姐约好了。你少喝点。”说完就匆匆走出包厢,顺手带上了门,动作稍急,门没完全合上,留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此时,时宴恰好路过,不经意间目光扫向那缝隙,只见包厢内,景昀澈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紧握着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打湿了前襟。时宴眉头微蹙,心中那股复杂情绪瞬间被点燃,化作熊熊怒火。一想到他费尽心机和童婳结婚,婚后却隔三岔五花天酒地,对童婳不管不顾。这念头一冒出来,时宴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他推开包厢的门,大步流星地冲向包间,径直冲向正坐着喝酒的景昀澈,双手像钳子一般狠狠揪住景昀澈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景昀澈,你把小婳当什么了,你这种混蛋,不配成为她的丈夫,即然不能好好对她,就把她还给我。”
景昀澈冷冷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你以为我把她还给你,她就会回到你身边?别做梦了!”听到景昀澈嘲讽的话,时宴气血上涌,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二话不说,右拳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气势,猛地落在景昀澈的嘴角。“要不是你将她从我身边夺走,她早己是我的妻,我定会爱她、疼她,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委屈,而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她?”景昀澈被这一拳打得身形一晃,血丝从嘴角缓缓渗了出来。他稳住身子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着时宴第二拳还未挥出,他猛地侧身,一个箭步欺身上前,膝盖狠狠顶向时宴的腹部。时宴吃痛,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景昀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冷笑着,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少在这对我指手画脚,你没资格质问我。这世上,唯有她有资格质问我,你给我听好了,她这辈子都是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把她抢走。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远点,别在这自讨没趣!”话音刚落,时宴便又嘶吼着冲了上来。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拳拳到肉,你来我往,谁也不肯示弱。就在两人互不相让之时,霍曼珠恰好进来。眼前混乱的场景让她花容失色,她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两个人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十足的狠劲,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周围一片狼藉。十几个回合下来,景昀澈凭借着更矫健的身手和更强的耐力,勉强占据了上风,但他也已是气喘吁吁,身上挂了不少彩。
“别打了!别打了!”霍曼珠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因紧张而变了调。她冲上前,试图将两人分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却根本近不了身。可时宴和景昀澈沉浸在激烈的冲突中,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霍曼珠又气又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实在没了办法,她只能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很快警察赶到,将两人带回了警局,霍蔓珠不放心景昀澈想跟着去,警察却说:“无关人员不能同行。”J局里,景昀澈和时宴鼻青脸肿地坐在审讯室。警察翻着笔录,一脸无语,上面打架原因都写着看对方不顺眼,问两人是否认识,得到的都是干脆的否认。警C,憋笑憋到肩膀直抖,还得强装严肃询问情况。最后严肃的两个人进行了一番教育。就在这时,童婳心急如焚的赶到过来,见到警官,她微微喘气,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语速飞快地说道:“不好意思,警官,这应该有误会,大家平时都是好朋友。”警官抬了抬眼,指了指桌上的笔录,一脸严肃,“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两人互相不认识,还看不顺眼才打起来的,你确定是朋友?”就在这时,景昀澈和时宴的声音同时响起,语气里满是嫌弃与否定:“谁跟他是好朋友?”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别过头去,那互不相容的劲儿仿佛要将空气点燃。童婳瞅准时机,赶忙对警察说道:“你看他们两个吵架都这么有默契。”话落,她看向一旁的时宴和景昀澈,语气里满是嗔怪:“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天儿这么热还能打起来?”警官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敏锐察觉到三人微妙的关系,看向童婳,平静问道:“你是谁的家属?童婳微微一怔,短暂停顿后,脚步轻轻往景昀澈身边挪了挪,说:“我是景昀澈的家属,过来给他办保释的。”景昀澈听到这话,原本因受伤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缓缓浮起一丝笑意,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连身上的伤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警C从一旁抽出一张表格递过去,语气公事公办:“把这份取保候审申请表填了,相关要求和注意事项上面都有,仔细看清楚。童婳接过申请表,迅速落座,掏出笔边看边填,字迹工整又很急切。填完后,她一路小跑到缴费窗口,手忙脚乱地付款,完成保释手续。景昀澈走到时宴面前,斜眼瞟他,冷冷道:“听到没有,她以我家属身份保释我,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就别再惦记了,以后还请时总离她远点。”时宴侧过脸,眼中闪过尖锐的挑衅,直勾勾盯着景昀澈,良久,他转过身,大步走到外面的走廊,一屁股坐下,胸膛剧烈起伏,脸上依旧写满了不甘与愤怒。童婳办完保释手续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坐在走廊椅子上的时宴。他的脸上挂了彩,嘴角淤青,眼神却依旧倔强。童婳心里一揪,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阿宴,你联系干爹干妈了吗?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时宴抬起头,看到童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声说:“我没告诉我爸妈,省的他们担心,一会我朋友过来。”童婳看着他的伤,满脸关切,叮嘱道:“你记得上药,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这时,景昀澈大步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步上前,伸手将童婳拉至怀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醋意和不满:“夫人,手续都办好了吗?”。童婳对景昀澈点了点头,应道:“办好了。”这时,警C从办公区域走了出来,看向景昀澈,语气平和地说:“景先生,手续都齐了,你可以走了。”童婳连忙侧身,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诚恳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辛苦了。”景昀澈二话不说,拉起童婳的手就往外走。时宴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婳!”童婳脚步猛地顿住,下意识回过头,关切道:“你一定要记得按时上药。”话还没落音,景昀澈的手暗暗发力,将她的胳膊攥得更紧,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拉着她快步离开,仿佛晚一秒童婳就会被抢走。走到警局门口,他们恰好碰到韩芷凝。童婳一脸诧异,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韩芷凝无奈地说:“阿宴这小子,不让我告诉他爸妈,非得叫我来保释。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打成这样?”景昀澈冷冷看了韩楚凝一眼,没说话,拉着童婳继续往外走。
时宴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失落与不甘。这时,韩楚凝匆匆赶来,看到时宴一身狼狈、遍体鳞伤,心疼瞬间涌上心头。她快步走到时宴身旁,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和心疼:“别看了,再不舍又能怎样?你们也不可能了。”韩楚凝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时宴坐下来温柔的说:“你在这等我,我办完手续,就带你离开这。”景昀澈拽着童婳,脚步踉跄地走出警局。酒精在他体内作祟,让他的每一步都透着不稳。
外面,司机早已等候多时,见景昀澈满身伤痕,急忙迎上来,满脸关切地问道:“景董,您没事吧?”景昀澈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没事,走吧。”说着,他拉开后座车门,让在旁边让童婳先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随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眉头紧锁,似是在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带来的不适。车子一路疾驰,窗外的霓虹灯光影交错,可车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童婳的目光始终落在景昀澈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她满心担忧,抬手轻轻碰了碰景昀澈的胳膊,小声问:“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受内伤?”话还没落音,景昀澈就厌恶地一把甩开她的手,动作干脆又用力。他眼眶泛红,怒声吼道:“现在才假惺惺来关心我?和他见面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童婳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的关切瞬间被惊愕和委屈取代。她眼眶泛红,着急地解释:“我和他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看到他受伤,就多问了两句。”可景昀澈却别过头,冷哼一声,并不理会。童婳见他这样,满心无奈,只能默默缩手,将头转向车窗,玻璃上映出她微红的眼眶,心里委屈极了。
到了市中心的小区门口,景昀澈率先下车,童婳也赶忙跟在后面。进屋后,景昀澈径直走向沙发坐下,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眼睛盯着屏幕,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童婳看着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回房间拿出药箱,又去浴室打了盆温水,小心翼翼地坐到景昀澈身旁。她轻轻拧干毛巾,刚要伸手帮他擦拭嘴角的血丝,景昀澈却像被触碰到逆鳞一般,猛地挥开她的手,依旧死死盯着电视,仿佛她是空气。
童婳的手僵在半空中,片刻后,才缓缓收回。她气恼的将毛巾扔进盆子里,提高音量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孩子气?都受伤了,还不肯上药,非得让人哄着吗?”这话似乎起了作用,景昀澈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个做错事被责备的孩子,瞬间没了刚才的强硬。童婳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毛巾,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嘴角。温热的毛巾一下又一下,擦去了血迹,也悄然软化了景昀澈的心。他静静地看着童婳,目光从最初的冷漠渐渐变得柔和。童婳打开药箱,开始上药,尽管她已经万分小心,景昀澈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童婳心疼不已,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昀澈,要是疼你就说,别硬撑着。”
听到这一声亲昵的“昀澈”,景昀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火苗。他猛地开口:“你刚才叫我什么?”童婳这才想起景昀澈之前说过自己不配这么亲密地叫他名字,心中一慌,赶忙解释:“对不起,我刚刚太着急了。”她边给景昀澈上药边说:“你和阿宴又不是小孩子,怎么突然打起来了。”童婳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景昀澈在听到她亲昵地叫对方“阿宴”时,脸色瞬间又阴沉了几分,周身气压低得可怕。他一把推开童婳给他上药的手,站起身,大步走向书房,“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童婳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默默收拾好药箱。她实在搞不懂景昀澈的心思,一会儿温柔和煦,一会儿又冷若冰霜,不过她也懒得再去琢磨,毕竟早已习惯了他这反复无常的脾气洗完澡后,童婳看了看时间,见景昀澈还没从书房出来,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她在书房门口来回踱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手敲门。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的瞬间,门突然开了,童婳猝不及防,一头栽进景昀澈怀里。景昀澈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胳膊,却没有立刻推开。童婳尴尬地红了脸,忙退后一步,揉了揉脑袋,笑着问道:“你的伤还疼吗?”话出口后,她才想起景澈之前的态度,手悬在半空,又缓缓放下,低下头轻声说:“我是来叫你早点休息的,你身上有伤,别熬夜了,洗澡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
景昀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回应,只是绕过她,径直朝浴室走去。童婳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道:“喂,你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到伤口。”景昀澈脚步一顿,转过头,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么担心我,不如来帮我洗?”童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直视景昀澈的眼睛,那双幽黑的眸子深不可测,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景云澈见她不说话,转身走进浴室。
童婳回到房间,靠在床栏上擦身体乳。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是时宴发来的消息:“小婳,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动手,让你担心了。”童婳回复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没用,打架解决不了问题,你好好养伤吧。”刚发完消息,房间门被推开,景昀澈穿着深蓝色睡袍走了进来。童婳忙放下手机,惊讶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童婳下意识地一怔,手忙脚乱地把手机丢到一旁,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向他。
“你今晚在这儿睡吗?”童婳轻声问。
景昀澈闻言,立刻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睛,反问:“怎么,不行吗?”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童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心里想着,他们本就是夫妻,同睡一张床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景昀澈这态度,还是让她莫名有些紧张。
“关灯睡觉吧。”景昀澈说完,眼皮一耷拉,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准备入睡的模样。童婳见状,伸手关了灯,缓缓躺了下去,侧身背对着景昀澈。黑暗中,童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被子被她的动作蹭得“沙沙”作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你到底还睡不睡?”终于,景昀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
“我睡不着。”童婳委屈巴巴地小声回应,
话音刚落,一只胳膊伸过来,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景昀澈用命令般的口吻说道:“别乱动,老实睡觉。”童婳抬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里竟涌起一丝别样的安心,于是乖乖闭上眼睛,慢慢有了困意。
可还没等她完全入睡,景昀澈就不老实起来,他微微俯下身,轻轻吻住童婳。童婳瞬间睁开眼睛,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这温柔又炽热的吻堵住了嘴巴,所有的话语都被淹没在这一吻之中。景昀澈似乎还想要更进一步,刚一翻身,伤口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童婳一下子清醒过来,察觉到他的异样,急忙说道:“哎呀,你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呢,快好好躺着休息。”
景昀澈的动作猛地一滞,过了好几秒,才缓缓躺回原位,再次将童婳紧紧搂在怀里,像是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此刻,他的心中也莫名地踏实起来,渐渐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童婳脸上。她从睡梦中醒来,身旁已没了景云澈的身影。童婳坐起身,伸了伸懒腰,才慢吞吞起身走出卧室。餐桌映入眼帘,上面摆着豆浆、三明治和新鲜水果。童婳有些意外,走上前问道:“这是你做的早餐呀?”
景昀澈从厨房走出,微微点头:“嗯,看豆浆机一直闲置在那里,就拿出来试试。”
童婳轻声道谢,随后去洗漱。等她回来吃早餐,景云澈默默转身,回了房间,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说不出的尴尬。童婳吃完早餐,嘴角还沾着豆浆的残渍,她从餐巾纸盒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见景昀澈还没从房间出来,她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刚推开门,就看到景昀澈正俯身往打开的行李箱里放着叠好的衣物。童婳的脚步猛地顿住,心瞬间揪紧,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安。
“你要去哪?”她快步上前,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景昀澈听到她的声音,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好几秒后才缓缓直起身,转过身,神色冷淡,吐出两个字:“出差。”
童婳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下意识问道:“你要出差多久啊?”景昀澈用力合上行李箱,“砰”的一声闷响,眉头微皱,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语气中夹着质问:“怎么?你很希望我离开久一点?这样就没人管你,你就能自在地当你的‘景夫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童婳连忙摆手,目光落在景昀澈脸上,发现他脸上的淤青比昨天浅了些,心里微微一动,突然想起什么,“你等一下。”说完,转身匆匆跑向主卧。
她快速打开柜子,拿出药箱翻找起来,嘴里不停念叨:“跌打酒带上,感冒药也不能少,还有创可贴……”不一会儿,便把挑好的药品装进小袋子,小跑着回到景昀澈面前,递给他,眼神里满是关切:“这是之前托朋友从澳门寄来的药,跌打酒、感冒药、创可贴,你出门带着备用,以防万一。”
景昀澈接过药袋,手指轻轻摩挲着,抬眸看向她,声音不自觉放柔:“谢谢。”顿了顿,又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丝期待,连提起行李箱的动作都迟缓下来。童婳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喉咙口打转,最终却只化作轻飘飘的四个字:“注意安全。”那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眷恋与担忧。景昀澈原本还满含期待,可等来这么一句,心里顿时一阵失落。他抿了抿唇,轻轻应了声:“好。”深深地看她一眼,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背影满是落寞。
童婳站在窗边,看着车越开越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心里猛地一空,这才惊觉自己有多舍不得他,明刚才有一肚子嘱咐的话要说,甚至还没问“他去哪个城市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她怕说出来换来的又是对方的冷言冷语,只能将满心的话都咽回肚子里。突然,她鼻子一酸,眼睛里默默流出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窗台上。接下来的日子,童婳像丢了魂。工作时频繁走神,手机就放在手边,她时不时拿起来,满心期待景昀澈的消息,编辑好的问候,犹豫再三,却始终没勇气发出去。景澈出差的第十天,还未归来,童婳对他的思念却如疯长的野草,日益蔓延。这些日子,她常常对着空气发呆,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以往干练果决的她,如今处理工作也变得心不在焉,助理好几次提醒,她才回过神来。阳光正好的午后,童婳正在自己的乐器店里忙碌,不经意间抬眼,就看到陈宇航和蓝乔走进店里。一瞬间,她手上的动作顿住,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差点跳出嗓子眼。她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惊喜的光亮,下意识脱口而出:“他回来了!”在她看来,陈宇航和景昀澈一同出差,如今陈宇航归来,景昀澈想必也回来了。
然而,这惊喜如同春日里的薄雾,眨眼间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一抹黯然悄然爬上她的眼眸,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下垂,忍不住暗自嘀咕:“他都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呢?难道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我的气?”想到这儿,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委屈与不安,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有些放空,连陈宇航和蓝乔走近跟她打招呼都没立刻回应。“婳婳,”蓝乔提高音量,又叫了她一声。童婳这才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回应:“你们来啦,她的目光又落在陈宇航身上说:“你出差回来了,最近都还好吧?”
“那当然,简直是顺风顺水啦!”陈宇航说起这次出差,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写满得意,绘声绘色地讲着,“不过,这次就我先回来了哦。”
童婳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还没回来吗?”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失落,肩膀也微微耷拉下来。
“是啊,阿澈说那边还有些收尾的事儿要处理,就先让我回来了。”陈宇航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童婳黯淡下去的神色,还兴致勃勃地分享着出差的趣事。
童婳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像是掉进了冰窖,冷飕飕的。原来她日日夜夜盼着他回来,哪怕回来后还是冷战、吵架,她也甘之如饴,只要能经常看到他的身影就好。可这十天,对她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种蚀骨的思念,难道就是小说里写的思念泛滥吗?又过了五天,半夜,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窗户,童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景澈的影子,怎么也睡不着。实在无奈,她起身走向厨房倒水喝。昏昏沉沉中,她完全没注意到浴室的灯还亮着。
就在她喝水的时候,“吱呀”一声,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
正喝着水,“吱呀”一声,浴室门突然开了。“啊!”童婳吓得不轻,手一抖,水洒出来弄湿了睡衣。她惊慌地抬起头,瞬间,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因为站在她眼前的是心心念念的景昀澈。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像是在做梦一般。
“
景昀澈也直直地盯着她,目光深邃而复杂,里面藏着浓浓的思念、些许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她面前,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又透着一丝期待:“想我了没?”
童婳完全没想到他见到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一下子怔在原地,看着他,嘴巴微张,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景昀澈伸出手,轻轻从她手里拿下杯子放在柜子上,紧接着伸出手臂,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吻了上去。童婳先是一僵,身体紧绷得像根弦,几秒后,慢慢闭上双眼,回应着他的吻。他顺势将她横抱起来,走向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身侧,半个身子压了过去,一只大手温柔地放在她额前的头发上,拇指来回摩挲着,和她深情对视,眼神里满是渴望:“说,你到底想我了没?”他迫切地想要听到她的答案,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童婳的心彻底被他的温柔攻陷,终于放下矜持,毫不犹豫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深情:“我是想你的,很想很想!”
“想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景昀澈微微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委屈,像个被冷落的孩子。
童婳突然鼻子一酸,想起他出差的这半个月,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可是你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摩挲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瞳孔渐渐缩紧,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默默注视着她不说话。这些天,他每天都在等她的电话,哪怕只是一条信息,他就原谅她。从出差第一天起,他每天都关注着这个城市的天气预报,打雷闪电时,他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可直到项目结束,他都没等到她的消息。和客户签完合同后,他让陈宇航先回来,自己在那边多逗留了几天,就是为了惩罚她。为了不去纠结这件事,他出门不带手机,甚至直接关掉私人手机。直到那天陈宇航给他打电话,他试探着问起她的情况,听到她说童婳似乎瘦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他终究还是心软了,订了机票赶回来,偏偏又遇到飞机晚点,耽误了几个小时,回来时已是半夜,还下着倾盆大雨。可这些都阻挡不了他想见到她的迫切心情。
童婳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生气了,心里一紧,眼神里满是担忧,小声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生气的是,我出差在外,你一个电话都不曾给我打过。我每天都盼着手机响起,是你的来电,可每次都落空。”他情绪激动,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不自觉提高,“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把我晾在一边,我完全做不到这样对你。”说着,他眼中满是受伤与不解,往日的神采被黯淡取代,紧紧盯着她,像是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谁知童婳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我真的很想给你打电话,很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可是我就是提不起勇气,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不能习惯你不在身边的日子。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盼着你能早点回来,盼着你能打电话给我,昀澈,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愿意给你。”她越说越伤心,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他不敢相信她刚才的告白,看着她脸上的泪不停地往下流,印象中她很少落泪,哪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会让眼泪落下来。此刻的她楚楚动人,他不禁又心疼又自责,罢了,谁让他爱她呢。他的手滑向她的脸庞,轻轻为她拭去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深情地说:“我想要的只有你!”说完用嘴唇帮她止住留下的眼泪,从眼角到耳后,两人一夜缠绵。这一对恋人经历了这么多误解,终于在今晚打开心扉,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接纳了彼此!
第二天早上,床上的两人正相拥而眠,外面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不知是何种默契,两人竟同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对方刻在自己心里的脸,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里满是幸福与甜蜜。
景昀澈先开口问:“饿了没?我起来给你做早餐。”说完正欲起身,童婳拉住他的胳膊,语气柔和,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我不饿,你昨晚回来得晚,今天又是周六,就好好睡个懒觉。”说完,童婳早已面色绯红,缓缓转过身背对着他。
景昀澈心一喜,他从背后抱住她,嘴唇贴着她的脖颈落下轻吻,热气撩得童婳一颤。最终,他贴近她耳畔,声音低沉而魅惑,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可是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