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器幽梦镜终于现出端倪
书名:静河种玉录 分类:玄幻 作者:静如1 更新时间:2025-05-11 02:02:13
沈念秋盯着芥子袋里流淌的金芒,指尖不自觉地戳了戳那些晃动的金锭。三岁孩童的认知里,“很多钱”的概念还停留在糖葫芦摊主笑眯眯递来的铜板,此刻却被这灼眼的财富砸得头晕目眩。她偷偷瞥向楚墨煜紧绷的下颌——哥哥的喉结在滚动,像吞下了一枚滚烫的丹丸。
“妹妹。”楚墨煜的声音突然沙哑,他猛地合上芥子袋,掌心被金刃般的灵气割出细痕,“往后...与徐掌柜的交易,都由哥哥接手。”沈念秋的瞳孔里映出他泛红的眼角,那抹焦灼像烧熔的琉璃,滴落在她懵懂的心尖。
夜风突然卷起楚墨煜的衣袍,露出他腰间狰狞的疤痕。三年前那场暗杀,丹田碎裂的痛楚至今仍在经脉深处啃噬。他攥紧妹妹冰凉的小手,指甲陷进她柔嫩的掌心:“若这蔬菜真有问题...哥哥便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
沈月荣的啜泣声从廊下传来,她蜷缩在藤椅里,指尖捻着菜叶上未干的露珠。那些水珠在她掌心聚成微小的漩涡,灵气如银丝般渗入她枯槁的肌肤。楚墨煜记得母亲曾是名动京城的剑修,而今却成了只会抱着菜筐傻笑的废人。蔬菜的灵气在她体内游走,却像春雪坠入岩浆,激不起半分波澜。
“墨儿...”沈月荣突然抬头,眼白里翻涌着诡异的青纹,“快去...快去告诉老楚...这些菜...能救他...”话音未落,她喉间迸出兽类的呜咽,整张脸扭曲成不似人形的狰狞。沈念秋吓得后退两步,却被楚墨煜死死搂在怀里。
“娘!”楚墨煜的嘶吼震碎了檐下冰棱,他看见母亲脖颈暴起的筋脉里,有黑气正与金芒厮杀。那些蔬菜的灵气仿佛成了催化剂,将沈月荣体内蛰伏的毒素逼至临界点。三年前母亲为护他吞下的“噬魂散”,此刻竟借着灵气反噬血肉!
院中菜畦突然无风自动,叶片摩擦声如万鬼夜哭。沈念秋的玉簪骤然爆出血色红光,在空中织就诡异的符阵。楚墨煜瞳孔收缩——这符文与他丹田碎裂那夜,刺客袖口露出的图腾一模一样!
“妹妹...快把簪子摘下来!”他嘶声怒吼,却见沈念秋已被红光裹挟。三岁稚童的眉心裂开一道金痕,灵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整个院落染成炼狱般的赤色。菜畦里所有蔬菜瞬间枯萎,根系却渗出紫黑色的黏液——那黏液顺着土壤纹路,蜿蜒成与玉簪符文同源的咒印。
暮色渐沉,楚墨煜的手指在青布芥子袋上微微发颤。袋口系绳的铜铃随着他起伏的呼吸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将同样绣着云纹的芥子袋系在腰间奔赴战场时,母亲在檐下哭哑了嗓子。此刻掌心传来的温热仿佛穿透时空,与记忆中冰凉的触感重叠,让他喉头哽住了一团说不出的话。
“哥...”沈念秋的声音像春溪融雪般淌进他耳畔。少女踮脚将布袋塞进他手中时,发间银簪坠着的流苏扫过他手背,带来蜻蜓点水般的痒。楚墨煜猛然转身,袖口擦过廊柱上垂落的紫藤花穗,碎花瓣沾在玄色衣襟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子。他背对着妹妹深吸气,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沈念秋正蹲身擦拭镜柄上的泥垢。
铜镜在暮光中泛着青苔般的锈色,镜缘处镌刻的云雷纹被岁月啃噬得残缺不全。沈念秋指尖触到镜背凸起时,忽觉掌心被某种力量轻轻蜇了一下。她蹙眉望向系统面板,说明书末尾忽然浮现半句模糊小字:【注:以心头血拭镜,可窥前世因果】墨色字迹如游蛇般迅速消散,惊得她险些松手。铜镜坠地的闷响惊动了檐角栖鸦,楚墨煜回身时正看见妹妹怔怔望着掌心那道渗血的细小擦痕。
“小秋!”他箭步上前揽住她颤抖的肩膀,却在触及她体温时骤然僵住——少女腕间浮起莹润的光晕,那些常年淤积的暗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沈念秋望着哥哥瞳孔中倒映的自己,忽然笑起来:“原来打磨不需要力气,只要...真心就够了。”
夜风卷着紫藤香气涌入廊下,铜镜在两人脚边缓缓旋转。锈蚀斑驳的镜面忽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映出楚墨煜腰间佩剑上从未示人的铭文,以及沈念秋鬓角那朵自出生便带着的,形似镜框的胎记。
沈念秋攥着磨刀石的手掌已沁出一层薄汗,指尖被锈蚀的镜面硌得生疼。她弓着腰,将铜镜压在青石板上,刀刃般的砂砾碾过斑驳锈迹时,溅起细碎的铜绿,在暮色中簌簌飘落。灶膛里未熄的炭火映得她半边脸颊通红,汗珠顺着下颌滚进衣领,洇湿了衣襟。
“二小姐这是在...淬镜?”徐掌柜搁下食盒,踮脚往她掌心窥探。铜镜边缘的锈斑如老树盘根般顽固,镜心处仍蒙着层混沌的雾霭,仿佛被岁月啃噬的瞳孔。他忽觉鼻腔一痒——那气味并非单纯的锈蚀,倒像是青铜深处封着某种腥涩的药香,又似藏着丝缕极淡的血气。
“徐叔若想看,便凑近些。”沈念秋腕骨一转,砂砾再度啃噬镜面。锈屑扑簌簌落进她鬓发间,徐掌柜却觉那气味愈发浓烈,喉头竟涌起股灼烧感。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袖口却扫到轮椅的雕花扶手——楚墨煜不知何时滑到了二人之间,玄色袍袖垂在膝头,指尖正漫不经心地叩击着轮椅的枫木扶栏。
“饭食既到,便劳烦掌柜回前堂照看生意。”青年眉骨微抬,眼尾的朱砂痣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徐掌柜被他阴鸷的目光钉在原地,喉间那句“这镜...”生生咽了回去。他瞥见轮椅内侧嵌着的鎏金暗纹,忽想起坊间传闻——这位双腿残废的公子,手中曾攥着半副能镇山河的玄铁甲。
沈念秋揉了揉酸胀的腰脊,铜镜在她掌心映出半张模糊的脸。她忽觉身后传来阵极轻的灵力震颤,似有若无,如冰泉流过脊背。那震颤源自徐掌柜袖中——方才他探身时,腕间那串玉髓念珠竟泛起层青芒。沈念秋眸色微凝,砂砾碾镜的动作愈发急促。
“这镜子...”徐掌柜终是没忍住,指尖颤着指向镜心,“末学曾见古籍载,上古淬镜需用...需用...”他忽觉脖颈一凉,楚墨煜的轮椅已无声滑至身后。青年垂首轻笑,呼吸拂在他耳畔:“掌柜该回灶房了,再磨下去,恐要磨出些不该见光的东西。”
徐掌柜踉跄着退至门边,回望那团锈色光影。沈念秋正用袖角擦拭镜面,铜绿下隐约露出道赤金纹路,蜿蜒如龙脊。他忽觉丹田处那枚沉寂十年的筑基丹烫如烙铁,掌心玉髓念珠噼啪作响,裂出八道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