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魔心如铁何需问，大道唯争一线生！

　　漆黑的魔虹撕裂长空，以惊人的速度掠过东域南部苍茫而原始的山峦。

流光之中，夜宸的面容冷峻如万载玄冰，那双深邃的眸子倒映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他眼。

刚刚随手镇压那几个不知死活的青云宗弟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弹去衣袖上的几粒微尘，甚至都无法让他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杀人？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需要理由的行为吗？

夜宸的意识深处，不由得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本能的……自问。

随即，又被更加冰冷的漠然所取代。

理由？

或许……曾经有过吧。

在最初降临这个世界，还是那个懵懂的、挣扎求生的“守墓人”时，他或许也曾思考过生命的意义，也曾对剥夺他人生存权利的行为，产生过那么一丝丝……微不足道的迟疑？

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太久远了。

久远到……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无尽的岁月，如同最无情的刻刀，早已将他灵魂中那些不必要的“杂质”——例如怜悯、例如同情、例如所谓的道德底线——彻底磨灭！

万古陵园，那座埋葬了诸天神魔、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禁忌之地，才是他真正的……道场！

在那里，他见证了太多“伟大”的陨落。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帝，冠绝一个时代的剑仙，掌控亿万生灵的魔主……最终，都不过是化作冰冷的墓碑，无名的枯骨！他们的挣扎，他们的不甘，他们的辉煌与荣耀，在永恒的死寂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在那里，他也经历了太多“渺小”的背叛。那些偶尔闯入禁地、苟延残喘的生灵，为了活下去，为了争夺一丝微不足道的资源，可以毫不犹豫地向同伴挥起屠刀！所谓的道义、情谊，在生死存亡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这，才是宇宙间……唯一不变的真理！

仁慈？善良？

那不过是……弱者自我麻痹的幻想！是强者用来粉饰太平的……虚伪！！！

想要活下去！想要不被吞噬！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唯一的途径，就是……变得更强！！！

比所有人都强！强到足以……无视一切规则！强到足以……制定规则！！！

而通往强大的道路上……

必然……布满荆棘！尸骸遍地！

任何胆敢阻碍自己前进的！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存的！任何……让自己感到不耐烦的“麻烦”！

都必须……毫不犹豫地……抹去！！！

这，就是他在那无尽枯寂与死亡之中，领悟到的……最深刻的“道”！

也是他如今行事的……唯一准则！

杀人，需要理由吗？

或许，对于那些还需要用道德和规则来束缚自己的“凡人”来说，需要。

但对于他夜宸……

一个从万古死寂中爬出，见证了无数生灭，甚至可能本身就并非“人”的存在……

杀戮，不过是……呼吸一般自然！

是清除障碍、获取资源的……最高效手段！

更是……通往绝对力量和绝对自由的……必经之路！！！

想到这里，夜宸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也更加……坚定！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眉心那点“伪·不灭真意”，似乎也因为他这番明悟而变得更加活跃、更加……兴奋？其中蕴含的那丝吞噬与毁灭的魔性，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夜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看来，这“伪·不灭真意”，与自己的“道”……颇为契合。

那么……

变强！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

理由就是——生存！

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去探寻一切！

理由就是——自由！

摆脱一切束缚！无论是陵园的规则！系统的枷锁！还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将自己视为“实验体”的所谓“造物主”！他夜宸的命运，只能由他自己掌控！

理由就是——掌控！

不仅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更要……掌控他人的命运！掌控这片天地！掌控……一切！！！让所有生灵，都在自己的意志下颤抖！匍匐！

理由就是——真相！

自己究竟是谁？从何而来？万古陵园到底隐藏着什么？轮回的尽头是什么？《不灭元始经》的真正源头在哪里？系统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切的谜团，都如同无形的锁链，困扰着他！他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打破这一切！去找到……最终的答案！！！

或许……还有……

夜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无尽的苍穹，望向了那更遥远的、笼罩在混沌之中的……未知。

永恒。

不朽。

超越。

这些虚无缥缈，却又仿佛带着致命诱惑的词语，在他灵魂深处，如同种子般悄然埋下。

见证了太多生灭之后，或许……追求那真正意义上的“不灭”，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思绪流转，不过刹那。

夜宸眼中的所有情绪再次敛去，只剩下……绝对的冰冷与理智。

想得再多，终究需要……力量来实现！

而力量……

来自于……掠夺！！！

就在这时！

前方的地平线上，一座巨大无比、气势恢宏的……城池轮廓，终于缓缓浮现！

城墙高耸入云，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巨龙！其上符文闪烁，隐隐散发出强大的阵法波动！城内建筑鳞次栉比，飞檐斗拱，气派非凡！更能看到无数遁光如同流星般在城池上空穿梭来往！显示出这座城池的繁华与强大！

其规模，比起叶城，大了何止百倍？！

城门之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古朴大字，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清晰地映入夜宸的眼帘——

天！雍！城！

夜宸的神念微微一扫（他早已将之前搜魂得到的部分东域地图信息记下）。

天雍城，东域南部，一座极其有名的大型修真城池！其繁华程度，在整个东域南部都能排进前十！据说，此城由数个强大的修真家族和宗门共同掌控，其中甚至有……圣人境强者坐镇！

“圣人吗……”夜宸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升起了一丝……期待？

很好。

希望……这里的“养料”……能更丰富一些吧。

他收敛起所有的气息，将修为再次伪装成元婴后期，那股冰冷嗜血的杀意也被完美地隐藏在淡漠的面具之下。

然后，他调整了一下方向，如同一个普通的、前来闯荡历练的年轻修士般，不疾不徐地，朝着那座巨大的、充满了未知与“机遇”的……天雍城，缓缓飞去。

新的舞台，已经展开。

新的“猎场”，正在等待。

而他这位来自死亡之地的“魔祖”，也已经……磨好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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