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1） 不可调和

　　这边思路刚刚清晰一点儿，楼下就传来乱吵吵的脚步声。金鼎仔细听了，有点疑惑，过去爸妈回来都是静悄悄的，生怕打扰了女儿的休息，今天这是怎么了？紧接着，就听到金贵的声音，“定儿，睡了吗？程胤他们来了！”

程胤来了，二半夜的，肯定有急事，否则程胤几乎不可能这个时候到家里来的。金鼎赶紧穿好衣服，下楼，见到程胤和许福梅就站在客厅里等着，金鼎说，“怎么也不坐呀？”

“不了，这么晚来打扰，真不好意思。”程胤立马说。“它是这样子的，我爸他又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我们觉得可能是出事啦！”许福梅补充说。

“坐下，慢慢说！”金鼎觉得这个老头看来是习惯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拿这个来吓唬孩子们。她就问，“前几天不是出去了两天自己回来了，会不会又是出去散散心，就自己回来呢？”金鼎问。

“不像。那次出去他带着手机呢。我们拨通了电话他都接，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晚上吃饭的时候，福梅叫他出来吃饭，结果，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我就过去敲门，然后推门进去看了，屋里一个人没有。于是，我赶紧拨打他的电话，你猜怎么着，电话居然在屋子里枕头底下响呢。我们俩也没心思吃饭了，在小区里，程家沟村里，亲戚那里，都找遍了，没人知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啥？”

“家里生活这么好了，他还能想干啥，还不是想着给你找个后妈？”许福梅一着急直接说了。不过，她这样说，也不是没有原因，过去他习惯了优渥的物质生活，并且连续不断地有两个年轻女孩子陪着，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波折，可是他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子，能够有这样的福分自然是洋洋得意。如今破落了，好不容易被领回家，过上了几天舒心日子，结果，老毛病又犯了。人们都说饱暖思淫欲，用在程墎身上一点不假。

金鼎听了，觉得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毕竟她亲自碰见这个老头在虎啸城小区里来回转悠，并且还是为了那个凌花。人家凌花已经嫁人了，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他还想重温旧梦，这老头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想到这里，金鼎脑子里忽然跳出来一个想法，就对大家说，“你们先等一下！”说完，她立即上楼去了。

金鼎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发了一个短信给凌花，“说话方便吗？”

一秒钟，凌花直接拨了微信电话过来，“金经理，有事儿吗？”

“小光不在家？”

“不在，回家问他妈要钱呢，都回去半个月啦！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个结果呢！”很明显，凌花不满意。

“凌花，我问你一件事儿，你千万给我说实话，这可是牵涉到人命呢！”

金鼎一说人命，电话那头凌花可是紧张得要死，赶紧说，“经理，你可别吓唬我，到底出了啥事儿？”

“那个程胤他爸，你不是知道吗。”金鼎放慢语速，她要给凌花一个反应和思考的时间。

“嗯，”凌花还能说啥呢，这都是陈年旧事，也是凌花生活中的污点，到今天为止很少有人知道的。“咋了？”

“前一段时间，那个程胤他爸经常过来咱们小区里转悠，这事儿你知道吗？”金鼎干脆直接问了，绕着圈子，没法达到目的，反正两个人是在电话里说话，多少没有那么多忌讳。

“这个，”凌花不想承认，可是也不想说瞎话，还是思索着说，“你是说他寻短见了？”

“你怎么知道？”金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先这样承认，看看程墎这个过去的小情人会是什么反应。既然她敢这样问，肯定就会有故事在里面。金鼎此刻大脑比计算机快多了。

“要不，你方便，我们明天找个地方见个面？”凌花也知道很可能事情闹大了，有些话必须说清楚。所以，她想约金鼎好好谈谈。

金鼎想了想，说，“明天一早，我们出来散步，怎么样？”

“我不一定能起来，你知道我们饭馆里生意，晚上回来晚，一天也很累。”凌花不大乐意。

“这样好不好，你家小光不是不在家吗，我顺便过去叫你，不就起来了！”凌花不着急，可是金鼎着急，自己家里楼下还坐着两个人等着呢。再说，金鼎也担心时间久了，程墎真的会出什么问题呢。

话说到了这里，凌花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也就默认了。

金鼎下楼，简单找了一个理由，就先把程胤和许福梅打发回家，这两个人知道金鼎的能量，当初还不是金鼎一句话，就把老爸找回来了，这一次他们同样认为金鼎可以找到自己老爸的。

到了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金鼎就爬起来，春天，外面的早起，还是相当寒意，虽然不少上了岁数的老人们已经围在湖边锻炼身体了，可是年轻人非常少，更不要说像金鼎这样的女孩子了，这个时候正是躲在被窝里享受回笼觉的时候。

金鼎先是赶到凌花家楼下，正要摁门铃，结果凌花从楼内出来了，见到金鼎不好意思地说，“你还挺准时的呀？”凌花嘴上这么说，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晚上，她几乎没怎么睡觉，她可是一直被程墎的事情缠绕的没有睡意。也不是昨天一个晚上，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这样，不过，幸亏冯小光不在家，否则，小两口又要吵架了。

说心里话，如今的凌花有点儿后悔嫁给了冯小光，这个人除了两片子嘴特别会说之外，真的实际能力没有一点儿。要不是他家庭殷实，这样的人在老家可能真的是找不到什么好媳妇。不过，这不是根本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当初凌花正处于孤苦伶仃时期，正好有个男孩子对自己感兴趣，凌花也就趁势抓住了这把稻草。虽然冯小光没有多少结婚的意愿，可是挡不住凌花这个少妇的引导，让他很快掉入了凌花的温柔乡里。正好遇到冯小光的爸妈过来出差，见到凌花，心里十分满意。当然，凌花没敢说出自己过去的经历，否则这门亲事那是一百个没可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结了婚，然而，结婚以后，冯小光发现自己上了当，不是对凌花不满意，而是他认为自己根本就没在思想上准备好当一个丈夫。所以，他心不在焉，名义上是自己开了一个房屋中介，实际上一天到晚只是凌花一个人在这里坐班，而冯小光就跑出去找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打麻将卡拉OK找小姐，花天酒地，用此来报复自己当初粗心的决定。正因为这样，他的房屋中介生意根本做不下去。凌花不懂，冯小光不上心，加上房产中介竞争激烈，房屋买卖处于低潮期，他不倒闭谁倒闭？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走到分手的阶段，但是，在家里，已经开始分床睡了，这是私人的秘密，谁也不好意思说出去。也正是这个时候，凌花又撞到了程墎。说心里话，凌花对程墎这个老头，还是心存感激，当初她只身到少海来闯世界，花光了身上的钱无路可走的时候，认识了程墎。期初看上去不起眼的半大老头给了凌花吃不完花不完的生活环境，她很满意。她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多少也是被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给踢了，才下了决心出走的。没想到老天爷给关上了一扇窗，同时给她凌花打开了另外一扇更美的窗，她开始了一段富足而又舒心的生活。

名义上凌花不用上班，只是在一家不大规模的工厂里挂个名，到了月底发工资的时候，过去露个脸，这样也等于有个单位，至少跟周围的同事和朋友说起来，自己不是被人包养的。可是她自己很清楚，她就是被程墎给包养了，因为她每个月花去四五千块钱都是来自于程墎的钱包。而她挣来的那两千多，都被她存进了自己的账号里，她需要以防万一，万一程墎的老婆打上门来，她必须能够生活自理呀！结果是程墎的老婆没上门，被程墎的儿子程胤打上了门。再后来，凌花就不清楚了，反正这个半大老头子就像是失踪了一样。

逐渐的，凌花通过金鼎了解了更多关于程墎家里的情况，她一直在为程墎的命运担心呢。甚至结婚的时候，她还在想，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而流落他乡。心里还在琢磨要是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忙，也在所不惜。凌花的心里一直把程墎当成了恩人敬着。

“程胤他们家里很着急，你要是知道一点儿什么信息，赶紧告诉大家，至少让我们不用这么担心！”金鼎直言不讳地说。

“也不是我知道他要出走，而是我想告诉你，他确实来找过我。”

“什么时候？”金鼎急忙追问。

“应该是过完年开门的时候吧？说不准了。”

“那就不说，反正你们见过面，对吧？”

凌花就点头。

“一次？”

凌花伸出三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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