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望寰宇而立志 大唐第一剑

　　绝神光于万里，秒天地于无穷，眷四海而立苍生，望寰宇立志呼，可胜道载。

西域凉州，大唐在此地设河西节度使。河西亦为大唐第一节度使。

此时李白方满五岁，身长不足三尺，头顶一沿褐色虎头帽，身披一块红灿灿肚兜，堪堪遮挡着圆滚滚的小肚皮，胯下遮一块方天布，皓唇齿白，一盏双眸，明亮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我儿要成为大唐第一剑客。就更要学会保护自己，若轻易受伤，敌人便可趁虚而入，我儿苦练五载的童子功岂不可惜？”西域

“你方今年幼，万不可再跑到屋顶胡闹。”

李白撅着小嘴；“儿还要参加今年的陇西大比。”

李夫人眉角微皱；“你要参加大比哪一项？”

听闻李白要参加陇西大比，远处的李客亦往近挪了挪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儿要参加剑式。”李白一双明亮的双眸，说到剑处，更是散发着异样的光辉。

“刀剑无眼，伤着怎么办？你又不会用剑，去了也是白搭。”李夫人似乎有点担忧。

剑式吗？也好，让他吃点苦头。李客思量一番与妻说；“无妨，让他去开开眼界，不要整天就知道在房顶乱跑。”

看着面露忧色的李夫人，李客轻咳一声；“他们这个年龄段都是木剑。”

“十二，你前面说的那句话，是谁教的？”

“是城西口一卖药老爷爷说的。”

嗯？这卖药老翁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会对你说出这等话来？

儿当时拿着一根木棍在城西游玩。

县丞的恶犬无人看管，在街上行凶作恶，这恶犬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儿手持木棍，便摇首乞尾，见卖药老翁，身形瘦弱、灰头土脸、衣衫破旧不堪，便呲牙咧嘴，扑过去撕咬卖药老爷爷，儿遂拿木棍将恶狗驱赶。

傻小子，你这么小，离那些恶狗远点，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儿不怕，手持此棍，只想保护那个瘦弱的老爷爷。这么冷的天只穿着一件破旧单衣，衣衫上都是各种破洞。当时为了吓走那只恶狗，儿把刚捡到的宝贝木棍也给敲在地上折断了，娘亲你是不知道那跟棍子有多直。也就是木棍折断咔嚓的一声，才把恶犬吓跑。

老爷爷见我帮他赶走恶狗，哈哈一笑，手抚长须，用他黝黑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看见我手中的断棍，便从他的木板车上，抽出一根给我；“小娃娃，你的木棍充满稚气，老夫观汝气象非凡；绝神光于万里，秒天地于无穷，眷四海尔立苍生，望寰宇立志，可胜道载！老夫隐居昆仑山缥缈峰，若有缘日后还会相见。”

李夫人暗自思量；昆仑，离此地万里之遥，此人一个卖药的老翁，谈吐不俗，竟不远万里来此贩卖，事出反常，绝非寻常老翁，便叮嘱李白；“下次遇见务必告诉娘亲，娘想当面向老先生讨教一二。”

“好了，李白你和妹妹明天去西域学堂，这学堂新来一位凉州大儒，听说很有学问，这次去了要好好学。万不可再去屋顶胡闹。”

“知道了，娘亲。”

李白见父亲仍旧捂着腰，怕父亲再找他算账。跑到大门后，拿出那根木棍，别在腰间，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出了这道门，我就是最自由的仔。李白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屁股，想我大唐第一剑客，今日尚未行侠仗义，待我巡视一番，惩强除恶。

众人没有理会李白。

李夫人望着扛起木棍走远的李白。转头对女儿说道

十一，你来和娘学一些女红。

娘，我也想和哥哥玩，这次肯定不上屋顶。

小十一摇着李夫人的手撒娇道。

今天不行，你也静下心来学一些别的知识，以后长大了，就知道舞枪弄棒，哪个夫家敢要。

我才不要嫁人，就要陪着你们......

李白扛着木棍，向城中集市走去，此地为大唐通往西域商道第一重镇，南来北往的商人络绎不绝。

城中集市由北向南共三条街，街俩边有十余商铺。商铺南为一些摆摊的小贩，卖一些当地的小吃，往来的商客大多在此歇脚。李白自记事起，便喜欢在这里听南来北往的旅人，讲述异域风情的故事。刀光剑影中的侠客，穿梭于各国的旅人，令年幼的李白心驰神往。

若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李白便约上几个小伙伴，去城南的一块荒地中游玩。

此时腰悬木棍的李白与伙伴张狗儿，裴士讵，正听着刚从西域回来的大唐商人，描述其一路见闻。

这商人约莫三十岁上下，头戴一鼎褐色毛边毡帽，身着褐色胡服。脚踏胡靴，若不是其唐人的长相，以及一口流利的西北陇右方言，远远望去与胡商无异。近些年大唐国威日盛，寻常小国更是颁发规定不许袭击商队，各国皆欢迎商队往来，但谨小慎微的商人，前往西域，还是习惯穿胡服，雇佣武夫，前往胡地易市。

这批商队回到大唐境内，在此地修整一日，此人喝的满脸通红，借着酒劲向周围的众人讲到；“远行途中，还听闻一则传说，区别国”往北三千里有一池，曰；“龙池”相传此池有真龙显圣，当年有真龙降于此处，与当地母马交配，生下龙驹，这些龙驹凶猛异常、性刚烈，至今无人驯服。龙驹之子方有极少数在机缘巧合下被人驯服，后代与其它普通雌马，交配所生马匹，皆为千里马。此千里马亦极为稀少，能遇到便是缘分。但今天，诸位听好了，这千里难寻的宝马，竟被我们福威镖局的商队寻到了！

嗨，我还道是什么好故事，说了半天原来是卖马的！旁边一个墨衣青年摇扇戏谑道。

说了半天，把那马拉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货色，是吹牛，还是确有其事。手中把玩着酒葫芦的大汉头也没抬。

商人慢慢直起身子，朝周围众人扫视一圈，此千里红鬃马已经有贵主了，你们想看？也没那个资格。

嗨！原来还是个吹牛的，我今天又不是没见你们马队，只有十余匹，里面都是些寻常黄彪小马。

谁稀罕看个牲口！

众人摆摆手，继续起哄着。

我不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争长短。商人红着脸朝众人吼道。

一个年龄大些的老者，拉着商人的衣袖，年轻人，老汉正想给孙儿买一匹马，只要普通的就行。你其余的马拉回中原也是卖，不如就在这里卖吧，路途遥远，保不准这些马儿生个病什么的。

商人在衣袖里颠了颠老汉递来的碎银，面露难色，只买一匹寻常的马儿自是愿意，只是这红鬃烈马，自与这些黄彪马待在一起，毛发竟一夜之间变为黄苾色，让其无法分辨。万一把这千里马误卖给老汉，亏了是小，交不了差，耽误家主大事，麻烦就大了。

众人见老汉买马，商人犹豫。跟着起哄道；“老丈这人又不主事，给他做甚。”

这商人脸上挂不住，心道，只卖一匹不会那么倒霉吧。当家的问起来，就说路上病了一头，顺便就卖了。

老丈，你且随我来，众人见有良马可赏，遂跟着商人前往其歇脚的旅店。

千里马，只闻其名，未见其物。李白兴奋的拉起蹲在地上啃窝头的张狗儿，裴士讵随众人转过街角，来到一座名为悦来的客栈

悦来客栈为此地最大的商旅落脚地，始建于隋大业七年，分酒楼，客栈，后院、等，占地颇广。其酒楼一共三层，客栈为俩层，后院中亦有马厩一座。悦来客栈最为出名的便是这马厩。其光线、空气、卫生、水质、温度、湿度、面积、护卫安全等皆为西北地区上乘。马厩有专职的厩长一名，厩丁五名，草夫十名，店小二见来了这么多人，高兴的热情招呼着，得知众人并非住宿，吆喝一声，给各位客官倒好茶水，诸位爷，你们慢慢欣赏，遂挽起抹布退去。

商人看了看尾随的众人，诸位请随我到后院。这马厩中分；上等马厩，位于上院，其中所住马匹，一天食八斗粟米，中等马厩位于外厩、其所居马匹每天食六斗粟米，次等马厩位于偏厩，其所居马匹每日食用五斗粟米。

诸位，请随我来偏厩。

老板，你不是卖的千里马？为何住次等马的偏厩。

因为穷。

谁不想住好的。没钱啊！买这些马就已经花光了盘缠。去哪还给牲口住好的，能有一口饭就不错了。

闲话少说，还是看看马子吧。

这偏厩无任何外墙，仅有木制栅栏遮挡，众人拐进院内，便已看到十余匹黄色骏马。

老丈走到一众马儿前，

看着都不错。

年轻人这你就不懂了，千里马未成年，只看外表很难辨别。他说是千里马，你就信了？你骑上去跑个千里看看。

马厩内最小的一匹马，无意中看到李白手中的木棍，缓缓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