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临行之礼

　　江文亮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蟑螂奶一饮而尽。

眼睛上的绷带早已拆下。

看着眼前被修缮完整的厨房，仿佛一切还发生在昨天。

“小子，过来！”客厅内传来袁涛的呼唤。

“来了！”

客厅内袁涛整擦拭这手中的一把双管猎枪。

见江文亮走到身前袁涛将手中的一份表格递给了江文亮。

“填一下。”

接过表格江文亮打量了一番。

“袁叔……你要送我去读书吗？”

这是一份暗夜学院的入学申请表。

袁涛抬头看了眼犹豫的江文亮，抬手按在了江文亮的头上。

“小子，我说过我会让你离开这儿的。”

“可……小队，我想您也许需要我，我可以留下来，您可以教我！”

“我教不了你，你在这里会浪费你的天赋。”

放下手中的猎枪，袁涛双手搭在了江文亮的肩膀上。

“小子，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能教你的在这几年已经全教给你了，你这种觉醒的力量是我从未见过的，你留在这只会耽误你的将来。学院是你变强唯一的出路！”

“可是……袁叔你”

“我会与你一同离开的，我要去找一些故人人叙旧。”

看着眼前这个父亲一样照顾了他整整十六年的男人，袁涛知道说什么也拦不住他的。

袁涛掏出笔在表格监护人那一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将表格塞入怀中。

“小子！你干嘛去啊？”

江文亮习惯性的朝着房间走去。

“换上衣服，去买点东西准备入学。”袁涛将一旁的衣服扔给了江文亮。

出……门……

自打江文亮出生以来，从没有出过基地一次！除了上次无意识的战斗。

江文亮心脏在快速的颤动，因为他要第一次走出这个家了。

看着眼前漆黑的穹顶，江文亮陷入了恍惚。

外面的黑暗相较于透过窗户看到的黑暗显得更加的深邃迷人且危险。

但这是让江文亮感到兴奋的，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江文亮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人生第一次。

“上车！”袁涛开来一辆基地里备用的装甲车。

江文亮上了车，眸子始终注视着窗外。

袁涛微笑着摇摇头。

不久后，在江文亮的眼前出现了一堵望不到边际的墙，看不见顶端也看不见边际！

车子驶向了一扇闭合的巨大城门边慢慢停靠。

“袁将军，您怎能在这时候进城？你走了谁在中控区？”一队手持冷兵器的小队凑了上来，为首的男人说到。

车窗降下，袁涛扔下一封辞职信，“告诉张海军，我答应他的我办到了，他答应我的却没办到！这已经算欠我一个人情了！现在我要离开，如果不想地下城出什么事，请他自重！”

说罢一脚油门轰出，开向城门没有丝毫减速。

为首的男人一惊吼道：“开城门！咳咳咳……”

装甲车扬起的烟尘卷入男人鼻腔里，男人被呛得咳嗽，可任然扯着嗓子吼到。

他可不敢得罪这个有着“王者之宝库”之称的男人。。

地下城——人类的希望之城，如果说地下城是一株植物，那一定是玫瑰。

在这里一切是都是那么的混乱，迷人，且危险。人们在这里纸醉金迷，以他们心中最潇洒的方式活着。

小小的“违法”在城镇中报警警察都不会受理。因为末世之下人性皆恶！在地下城生存法则第一条，死了只能说明你是废物。

装甲车驶过一条条喧闹的街道，车上的江文亮贪婪的看着车窗外的一切。

看着衣着光鲜的油腻富商将手搂在妙龄女子的腰间。

看着路边的两个穷人为了一半根香烟争抢甚至大打出手。

看着一个金丝眼镜男，衣冠楚楚身后却牵着一个用狗链子绑着的彪形大汉…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的，虽然这个世界充斥着黑暗。但是，这些仍然让江文亮所深深地着迷。

不一会儿，车辆停靠在了天桥下边。

“小子，下车。”袁涛顺手拎出了放在装甲车后座的一坛酒。

江文亮看着眼前的大招牌。

“周氏武器锻造”

铁匠铺的店面不是很大，但是让江文亮奇怪的是，并不像电影里的那种满是汗味的大汉铁匠铺一般。

店内干净整洁，身边的所有铁具都按尺寸大小排列的整整齐齐。店内也没有震人心魄的打铁声，甚至能听见若隐若现的古典音乐。

如果不是外面的招牌，江文亮觉得这里更像是电影里的咖啡厅。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悦耳的门铃，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从内厅走了出来。

“哦？老袁？怎么有闲工夫光顾我的小店?”

“给你带的。”说罢将手上的酒坛随意的扔了过去。

正当酒坛飞向男人时，他并没有慌张，而是淡漠的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依然背在身后。

随着坛子接触到男人手掌的瞬间，男人向下精准的一个卸力，坛子便稳稳落在了玻璃的展台上。

“说吧，什么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袁涛拍了拍江文亮“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儿子江文亮，我希望他能够进入暗夜学院，然后...”

“我拒绝参与这个事情，”没等袁涛说完，男人果断拒绝，“首先，你以为暗夜学院是什么？公共厕所吗?我说能让他进就能让他进的嘛？”

袁涛皱了皱眉“我救过你的命。”

“好就算我帮你争取了入学的资格，后面的考核还是要看他自己，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的话，你这个‘儿子’他并不属于合法公民不是吗？你知道我要走多少人脉和关系来摆平这件事嘛？”

袁涛不屑的看着男人“我救过你的命。”

“就算，我帮你解决了这个孩子上学的问题，他的学习资源怎么解决？进入暗夜学院代表什么？代表着他将是人类未来不灭亡的保证，需要倾注多少资源你知道嘛？”

袁涛拿出口袋里的香烟，熟练的一拍烟盒，一根烟弹到了袁涛的嘴里。“我救过你的命。”

男人气急“他母亲的，袁涛你拿这个吃我一辈子啊你，还有我说过几次了，不要在我店里抽烟！”

袁涛看了看愤怒的男人“让我抽吧，我准备去找他们了，我带这孩子来，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他可能有‘规则’。”说罢，袁涛点燃了香烟，对着江文亮说“小亮这是你的周叔，周文祥。然后呢，后面一段时间我要出趟远门，你就在这好好的呆着，周叔会给你安排去暗夜学院的。钱不够了管他要，到了学院，照顾好自己，记住万事一定要稳。”

说罢点了一下江文亮的胸口，一面镜子从江文亮的胸口浮现了出来。

“无论任何时候，镜子不能离开你超过两个小时，还有这个你拿好。”

袁涛一翻手，一把银白色的小剑出现在了袁涛手中。

“袁叔我要去找些老朋友收账，你要照顾好自己。这把小剑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只见袁涛走到周文祥身边，小声说着什么。

隐隐约约江文亮听见了“规则”“有序”几个字。

……

又是一番叮嘱，袁涛打开了车门，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他养大的孩子。

江文亮内心复杂，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并不是傻子，袁叔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道别，相比之下更像是……托孤。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大到这个黑暗的时代，小到连他自己的性命。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没有任何的立场能够劝说袁叔，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江文亮能感觉到，这是袁叔的宿命，是袁叔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江文亮只是看着袁叔，看着这个从小把他拉扯大的男人。

“袁叔!”江文亮深深地向着袁涛鞠了一躬，泪水顺着眼角滑到了脸上，又从脸上滴在了地下。

袁涛看着这个小子，没说什么，默默地上了车…但是，哽咽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哭个屁，小子，临走还整这出!平时怎么没看见你这么听话!照顾好自己。活着!”

说罢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此时此刻，无数的回忆在袁涛的内心翻涌，第一次给这个小子洗尿布。小子第一次离开他的搀扶走出了第一步。

小子说害怕非要和他睡，结果在床上画地图…

“小子，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