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鼠辈，可识得我长洲姚广孝？

　　京城外二百里有座关口，名为虎踞关。

这里两山夹一谷，谷口向内五里处坐落着这雄关。两边的大山绵延，只有些许低矮的植木存活。

时常有北风吹过，山上的乱石簌簌而落，附近的白草被压折。稀稀落落的草皮点缀着灰阴阴的巨山，显得寥落。

临近关口十里处，两个青年从关口出，乘着马匹迤逦而行。

“姚兄，和您同行几十里，谈吐不俗，必是饱学名士。何不去京试赴考求个功名？哎，本届京试大约今天放榜。”

一身洗的泛白的天青色衫的人率先开口。他是李次阶，时年二十七岁，苦读书二十三载，算是明初，王朝最常见的读书人之一。

与他穿着迥异的是另一人，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云纹蜀锦宽袍服，端坐在马背上看着群山，神采奕奕。他是姚广孝。

“功名，哎，与我何用啊。”

此时，姚广孝是姜维转生，胸中韬略万千，又有姚广孝当世的才华。自信拿下科举轻而易举。

可考题虽然是一些官话文章，他却读出了政局动荡，还有皇家萧墙里的不和。要完成丞相的嘱托，匡扶社稷，靠科举仕途真的能走通吗？

二人自出京偶遇，一路畅言，谈兴正盛。

行至山道拐角处，忽听得林中一声唿哨，紧接着，一群山贼如狼似虎地冲了出来。

他们手持利刃，面目狰狞，为首的山贼头目狂笑一声：“今日运气不错，送上门的肥肉！兄弟们，给我上！”

姚广孝与李次阶急忙拨马转向，面对来势汹汹的山贼，二人毫不退缩。姚广孝手握长剑，眼神如鹰般锐利，低声对李次阶说道：“次阶兄，切莫惊慌，往我身后退。”

说罢，他翻身下马，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水，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

山贼头目挥刀直劈而来，姚广孝身形一晃，避过刀锋，反手一剑，剑尖直指对方手腕。山贼头目急忙缩手，刀势一转，再次劈来。

姚广孝不慌不忙，剑尖轻点，如同蜻蜓点水，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好剑法！”李次阶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心中暗赞。

姚广孝剑招连绵，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精准无比，剑光闪烁间，已有数名山贼倒地。山贼头目见状，怒吼一声，挥刀猛攻，刀光如电，直劈姚广孝面门。姚广孝身形一侧，剑尖上挑，“叮”的一声，刀剑相交，火花四溅。

姚广孝心中豪气顿生，剑光闪烁，寒芒四射。

他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招招致命。只见他轻盈一跃，剑锋划破空气，犹如闪电般掠过，一名山贼应声而倒。

姚广孝步伐如风，身形如鬼魅般在贼群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无比，瞬间又有两名山贼倒地不起。

这身手看呆了李次阶。这人是什么书生，一人战数十人，如风过境。

姚广孝胸中热血沸腾，手里握着长剑，剑与他的手臂像是有血脉相连。

他行剑越来越逞心如意。仿佛又成了二十岁的那个初见赵子龙的少年将军。

他手里虽不是当初与老将赵子龙交锋时的长枪，但这伙贼人，哪里比得上当初子龙将军的风采？

想到这里，他豪气顿生，朗声笑道：

“鼠辈，可识得我长洲姚广孝？”

姚广孝的声音如雷贯耳，震慑住了所有山贼。

山贼头目惊恐万分，急忙后退，姚广孝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剑尖一抖，直刺对方胸口。山贼头目急忙闪避，却见姚广孝剑招一转，剑尖轻轻一划，山贼头目的衣襟已被划破，鲜血渗出。

他的气势如虹，仿佛一尊战神，令山贼们无不心生畏惧。为首的山贼头目看形势不妙，急忙喊道：“撤！这点子硬，扎手！”

就在山贼们四散溃逃之际，突然一声厉喝响彻山谷：“哪里走！敢在官道行劫，活得不耐烦了！”话音未落，一队官兵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将山贼们团团围住。

官兵首领目光如炬，指着姚广孝和李次阶，冷声喝道：“这两人与山贼同行，定是同伙！拿下！”

姚广孝心中一凛，怒火中烧。他深知官兵此举乃是为了邀功，竟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将他们扣押。他大声辩解道：“我等乃是过路书生，何来与山贼同伙之说？”

然而，官兵首领却不听分说，冷笑道：“少废话，带走！”

姚广孝见状，怒不可遏，手中长剑一挥，剑光如虹，直逼官兵头领的胸口。

官兵首领一惊，急忙后退，骂道：“你小子放肆，老子是蓝千户的队伍。拿你你还敢还手？”

“姚兄，且慢！”

李次阶急忙上前劝阻。他知道与官兵硬拼绝非上策，遂上前低声说道：

“我知道，蓝将军应该是朝中大将蓝玉的义孙，叫蓝子腾，县令尚且惹他不起。姚兄，不如暂且随他们回去，待到上级查明真相，自会还我们清白。”

姚广孝听罢，剑锋一顿，冷冷收回长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点头道：“好，且看他们如何处置。”

什么蓝子腾？大将蓝玉的义孙？都收到孙子辈了，该是什么老混蛋？一帮子徒子徒孙为虎作伥。哼，我当年官拜汉大将军，也没有这种排场压人。

官兵首领见状，心中暗松一口气，挥手命人将姚广孝和李次阶押上马车，带回官府。

路上，姚广孝默默看着远山，心中思绪万千。他若入仕，必定力挽狂澜，匡扶社稷，绝不做那愚忠之人。但时局动荡，凡事需谨慎为上。他看了看身旁的李次阶，心中暗道：“今日之事，定要弄个明白！”

此时入仕，真的能走到匡扶社稷的那一步吗？

如今，大明开国勋旧盘根错节，他再努力，会不会只是万千泥沼中的一团？

前世正是愚忠后主刘禅，又遭遇朝中大夫排挤。

当年，姜维九伐中原，困邓艾于祁山，后主却强令他撤军。那时的悲愤，那时的无奈。

当时他脱口而出：“身后无主，纵夺得祁山九寨，又将何为？”

音犹在耳。他看着山河大川，追忆着汉末的风云。

真是沧海桑田啊，我必须择一良主，他绝不能是后主刘禅那样的君主。姚广孝心里暗道。

夜幕降临，押运他们的官兵的两排灯火映照出姚广孝坚定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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