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金冠真相

　　极光在头顶扭曲成螺旋状时，善林才意识到那些根本不是自然光——每道绿光都由亿万颗微型晶体组成，它们正以人类瞳孔无法捕捉的频率闪烁，将雪原上所有生物的脑电波翻译成数据流。金冠侍女们的尸首不知何时已悬浮至半空，她们被割开的脖颈处探出金色神经索，与光柱完美对接。

（脊椎钥匙突然自行解体）

十二枚金属碎片从善林后颈迸出，在空中重组为完整蜂巢结构。某个从未听过的声音直接在脑内响起：【欢迎回来，回收员7号】。最后一个音节炸开的瞬间，南极冰层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绵延数公里的金色网络——每条脉络都连接着不同时代的金冠佩戴者，而网络中央蜷缩着胚胎状的巨型生物。

这是......善林的话被灌入口鼻的金属粉末打断。那些粉末在气管内重组为扬声器，强迫他吐出牧者语：意识丰收协议第7条。

冰面突然映出倒影——十二个不同装扮的善林正从冰层下仰望着他。穿白大褂的、着明朝服饰的、右臂机械化的......他们同时举手按在冰面内侧，掌纹与善林的完全重合。最年轻的那个突然嘴唇翕动，冰层传来共振：我们才是工蜂。

金冠殿堂的穹顶轰然碎裂。坠落的金色穹块在半空解体，露出每块建材内部封装的人格标本——善林看见1943年的苏念在某个晶体中永恒重复喝药的动作，而民国时期的自己则被困在旁边晶格里，永远保持着递碗的姿势。

（极光突然具象化）

绿色光瀑中伸出无数半透明手臂，每只手上都捧着微缩地球仪。当地球仪转动时，善林惊恐地发现各大陆版图竟组成不同的蜂巢结构，而所有蜂后位置都站着苏念变体。

不对......他踉跄后退，踩碎的冰晶却突然刺入脚底，在血管内重组为信息流——金冠根本不是荣誉象征，而是牧者文明研发的人格压缩器。每个冠冕收纳着十万份人类意识，最优样本会被注入蜂后载体，其余的则成为蜂群思维的养料。

某道极光突然转弯射向善林。光线里浮现的文字解开了终极谜题：

【蜂后选拔标准】1.具有高度可编程性的意识体2.能承受七次以上记忆清洗3.对特定饲育者产生不可逆的依赖

下方附带的视频让他骨髓结冰——三百年前的实验舱里，编号SF-307的原始载体（那个面容模糊的少女）正疯狂撕扯皮肤。而当穿白大褂的善林出现时，她立即温顺地伸出脖颈接受注射。

冰层下的机械善林们突然集体举手。他们掌心射出红光，在空气中拼出最新指令：【最终收割程序启动】。殿堂地面应声裂开，露出下面沸腾的量子熔炉——熔炉中央悬浮的正是处于半溶解状态的老药僧，他金属化的脸突然转向善林，发出苏念的声音：

现在明白除夕夜的年糕里，为什么要加你的血了吗？

十二道极光同时调转方向。光束汇聚处浮现牧者飞船的全息影像，舰桥上的操作员竟全都长着善林的脸。他们机械地重复着单调动作，将无数地球人的意识压缩成金色微粒，装入蜂巢形状的容器。

某个瞬间，善林在飞船镜面舱壁上看见倒影——他自己的头颅正在金属化，后颈伸出与金冠侍女同样的神经索。幻觉中他想起住持禅房里那缕头发缠绕的钥匙碎片，突然醒悟那根本不是苏念的发丝，而是他自己第一次轮回时被剪下的样本。

熔炉突然喷射出蓝色火柱。火焰中浮现三百个培养舱的实时画面——每个舱体都在剧烈震动，里面浸泡着的善林克隆体正在同步异变。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克隆体的右手都已机械化，正不受控制地重复某个手势：

将某物推入光柱的动作

极光组成的人形轮廓突然开口，发出的却是机械善林们的声音：你以为在反抗命运？其实连反抗这个念头，都是我们植入的诱捕程序。

冰层彻底碎裂的瞬间，善林坠落途中看见最后的真相画面——牧者飞船的蜂巢核心区里，密密麻麻的休眠舱中沉睡着无数苏念。而她们共同连接的主控台上，插着一枚刻有林善名字的脊椎钥匙。

（下坠永远没有尽头）

在坠入量子熔炉前的最后一秒，某个未被机械化的善林突然冲破冰层抓住他的手。这个穿着雪崖寺居士服的变体露出痛苦而清醒的眼神，将某物塞进他正在金属化的掌心——

那是一块发霉的年糕碎屑，里面嵌着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晶体。晶体表面刻着所有轮回中唯一没被发现过的信息：

饲养员的觉醒程序Ver.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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