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苏瑶的影子

　　雨夜的火车站弥漫着铁锈和煤灰的味道。

善林靠在月台尽头的立柱旁，黑色风衣的领子竖起，遮住了他右眉上的疤痕。远处汽笛嘶鸣，一列货运火车缓缓驶入站台。雨丝斜飞，昏黄的灯光在湿漉漉的铁轨上投下水波纹般的暗影。

他右手握着那张毒蛇留给他的照片——苏瑶的妹妹，苏念。女孩七八岁的模样，眉目间依稀能看出苏瑶的神韵。这样一个本该活在阳光下的孩子，却被张龙盯上，成了“疫苗计划”的试验品。

“狗娘养的。”善林低骂一声，将照片收进内兜。他必须赶在张龙的人得手前找到她。

忽然，他察觉到一道视线。

不远处，一个穿灰色雨衣的男人正盯着他，手指敲打着伞柄，一下一下，像是某种暗号。善林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腰间的匕首上，同时快速回忆——这张脸，他没见过，但不是组织的人。至少，不是他熟悉的杀手。

男人缓步走来，在距离善林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方老板？”他微微歪头，“酒酿得不错。”

善林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男人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质军徽——正是当年善林和苏瑶执行任务时使用的信物。

“夜隼说过，你比狐狸还警惕。”男人低声道，“我是‘信鸽’，老鬼的人。”

风声骤紧。善林没放松警惕，冷冷地问：“老鬼让你来做什么？”

信鸽左右环顾，确认无人监听后，微微前倾身子：“夜隼死前查到一些事，关于苏瑶……她为什么被灭口。”

一瞬间，善林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苏瑶的死不是因为任务失败。

——而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

……

雨夜，废弃工厂。

苏瑶趴伏在二楼的铁架平台上，狙击枪对准楼下的目标——一位即将签下军火合同的政府高官。她的视野里，十字准心牢牢锁定男人的后脑勺。

“目标确认，随时可以解决。”她低声汇报。

耳麦里，张龙的声音沉稳：“等着。”

等待间，目标突然拿出了一支钢笔，旋开笔帽——不是签字，而是迅速扎进了自己的大腿！下一秒，他神色骤变，目光呆滞，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苏瑶的瞳孔收缩。

——那不是普通的钢笔，而是一支神经毒素注射器！

她立刻调整瞄准镜，想看清男人被注射后发生了什么。可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一声冰冷的命令：“苏瑶，报告位置。”

这是她最后一次听到张龙的声音。

再下一秒——

砰！

子弹从背后贯穿了她的胸口。她倒下的瞬间，视野最后定格的是远处楼顶的火光——那是夜隼的狙击枪！

……

信鸽压低声音：“夜隼临死前告诉我，苏瑶的死是因为她看到了疫苗的第一次人体试验。”

雨水顺着善林的鬓角滑落，他的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阴沉。

“张龙以为苏瑶会把这事告诉你，所以……”信鸽顿了顿，“你被追杀的真正原因不是‘叛逃’，而是‘知情’。”

善林的指节咯咯作响。

——原来如此。

——苏瑶是被灭口的，而他逃离组织，不过是张龙顺带想解决的隐患。

沉默几秒后，他寒声问道：“夜隼为什么查这个？”

信鸽叹了口气：“因为他良心未泯。”

“良心？”善林冷笑。

“夜隼有个女儿，两年前失踪了。”信鸽缓缓道，“死前一周，他发现张龙用‘福利院收养’的名义，拐走了七个孩子，都是用来……试验新疫苗的。”

风卷着冷雨打在人脸上，像细小的刀锋刮过。

“现在怎么样了？”善林问。

信鸽深吸一口气：“张龙已经搞到了第一批成品，据说能让成人变得……只不过，孩子的大脑发育不完全，疫苗的效果不稳定。”

——所以张龙需要苏瑶的妹妹。

——因为她有和苏瑶相似的基因，试验样本会更可靠！

善林猛地直起身子：“苏念在哪儿？”

“不知道。”信鸽摇头，“但老鬼查到了一个地址。”他递出一张纸条——“福安街7号，地下诊所。”

善林瞥了一眼，将纸条烧成灰烬。

“最后问一句。”他盯着信鸽，“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信鸽沉默了两秒，终于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恨意。

“因为……”他声音嘶哑，“我妹妹也是实验品之一。”

风割过站台。没再多说一句话，善林转身离开，身影融入了雨夜的黑暗里。

这一次——

不是为了活下去而逃。

而是为了讨回苏瑶的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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