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吾等献祭之时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合常理，甚至就连恐怖小说中都没有这样的情节！】

【所以现实里有啊，我们现在虽然是在现实中，但也早就不是我们认为的现实了。】

【世界的神秘面纱正在向我们展开，我们盖不上，合不起，就只能接受现状，未来我们还会认识更多的超自然现象，甚至我们中的某个人会成为华国基金会的一员……这是时代的趋势，螳臂当车，闭耳不听是最愚蠢的选择。】

【上面的字好多啊，我跟你，投你一票】

【说的没错，就时代的人类，就像是生活在摇篮中的婴儿，现在的我们就是尝试着自己走路的孩子，我们或许会全部死亡，但相信基金会，他们那么谨慎，总会有后手的。】

甄飞章瞥了眼弹幕，低声道：“似乎……不需要我们了。”

路埠挑眉：“那不是很好吗？至少他们都有了面对的勇气。”

画面中，艾晓茫在岩壁上刻下不少奇怪的符号，岩壁上还连接着的不少坏掉的机器。

原本的岩壁上就有不少符号，艾晓茫直接用刻刀将它们毁掉，覆盖上他刻下的符号。

直到画面中艾晓茫的符号覆盖了每一个字符，他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

“你来了。”艾晓茫轻叹一声，他坦然迎接自己的命运。

中年男人并没有靠近艾晓茫，他就跟脚下生根一样，细看之下，他的长相模糊不清，就像是被人生生从记忆中扣掉了一样，观看体验难受到了极点。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男人的声音沙哑艰涩，似乎用了极大的决心和力气，来进行最后一次劝说。

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个空话。

因为男人不会真的放他离开，因为艾晓茫根本没想过离开。

“不，我们都来不及了，对吧，O5-11。”

05-11顿了顿，他微微抬头：“你看过那份文件了啊……不过，你应该在，那之前就怀疑我了吧。为什么？”

“不如说我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这附近常有人口拐卖现象，如果不是早知道异常的存在，基金会怎么会这么快出手？对那个D级的态度，简直是催他送死。是谁告诉了那个父亲真相并帮他进入这里？为什么基金会对此没有任何调查？还有那奇怪的收容措施，为什么不许有现实稳定设备？为什么基金会对这个洞穴如此重视，以至于让一整个站点来保护？这一切都说不通。”

【硬刚05-11，硬刚自己的父亲，艾晓茫，你真牛】

【大概是因为艾晓茫怕做出这种事情的05-11是走错了路吧，一个05-11如果没有走在正确的路上，对于基金会来说会是严重的打击】

【尤其是基金会收容着的那些要人命的『小东西』们】

【艾晓茫并不傻，如果没有那封信，他依旧能找出怀疑的目标，只是他是永远不会知道他是05-11的儿子。】

“我看到了你桌上的那份资料，那个孩子的话成了最后一根稻草。”05-11意有所指，那份纸质资料并没有被莱顿收回去，而是留在了艾晓茫身边。

“你是说看上去和『怪物』一模一样的防护服？不，那只是佐证，让我更看清了你们的残忍和冷漠。”艾晓茫摇头，他挺直腰杆，“哪怕你真的是我的父亲，我也会这么说。”

“我们的艾特工这不是相当清楚吗。”路埠笑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屏幕。

【？老路说的啥？我怎么听不懂？】

【不止是你，我也听不懂】

【解释解释？】

“很简单。作为一个人，05-11献祭孩子，引诱孩子的父亲，以及艾晓茫送死的行为是恶魔的做法；但作为一个身居高位，每一个决策和行动都必须小心谨慎的基金会高层——他就必须摒弃这些多余的感受，让自己变成一个兵器。”

“他很成功，就连自己的孩子也能为之舍弃。艾晓茫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艾晓茫理解他的选择，但艾晓茫并不赞同。”

“所以，他才会用残忍和冷漠这两个词汇。”

【emmmmm……老路这是在做阅读理解？】

【哈哈哈，一生都在做阅读理解的华国人】

【亲爱的老路啊，看看你的助手吧，他已经快被你绕晕了】

【别说他了，我刚刚都有一种正在上语文课的既视感】

【鉴定完毕，老路很适合教语文。】

看着弹幕飘过去的插科打诨，路埠微微蹙眉，眼神飘到旁边坐着的甄飞章身上：“你听懂了吗？”

甄飞章面无表情巍然不动，他一双眼睛沉稳澄澈，缓缓开口：“没有。”

路埠：……

“这背后的艰辛是你不知道的，回去吧，我会替你保密的。”

艾晓茫愣了愣，他看过那封信，05-11是知道的，甚至那是他亲自放在那里的，但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让他离开的话？

那不是05-11如今会对他说的。

除非……他背后还有人听着，『他们』不知道05-11做的小动作。

会是谁？05议会的其他成员吗？

但无论是谁，只要顺着05-11的话说下去，表达出当时没看到信，全凭自己推理出真相时的愤怒就好了吧。

“我不是不知道基金会现在的丑恶，但我一直以为腐化的是叶而不是根。现在看来，我错了。你也看到我桌上的其它资料了吧。”艾晓茫冷笑一声，顺着往下说。

05-11微微颔首，同时轻叹一声。

“阿尔格和伯里提出了一套新的理论，认为当宇宙演变到一定程度后，休谟指数的总和将达到上限。此后，全宇宙的现实密度将趋向于一致，也就是说，休谟差和以此为基础的所有异常将逐渐消失。这很符合当下异常大规模减弱的情况。”

【我是不是脑子不太够？完全听不懂】

【我怀疑05-11的背后有人在听着，不然已经知道真相的艾晓茫不会和05-11这么针锋相对，这有点儿……太过了。】

【那就应该是那个05议会的其他成员咯？】

【不确定，但大概率是。同时，艾晓茫说的我们听不懂很正常，就现在战线出来的科技来看，基金会领先当时的旧历时代很多很多，比起我们现在都要领先不少】

“……你确实很聪明。”05-11感慨道，他的语调慈祥温和，就像是……在留恋艾晓茫一样。

“而这也意味着你们这帮靠异常摄取好处的人将彻底完蛋。没了异常，你们恐怕早就老死了吧。不过在这之前，子弹大概会先把你们射成筛子。”艾晓茫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你误会了……”

“可惜，你们发现了它。一个无视这一定理的异常，可以源源不断的增长休谟指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需要人来献祭。不过，这对你们又算什么呢？”

艾晓茫将手抬起来，耀眼的火光照亮山东，火苗在他的掌心跃动，但那双手完全没有被烧灼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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