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高了！

　　在前世的红楼剧组再聚首的节目里，周颜见过这位编剧很多次。

“你就是周颜？”周凌上下打量着周颜，目光在他清秀的眉眼间停留。

周颜点头道：“您好，我是周颜，是王导演让我过来的！”

“王导昨天回来就提起你，说你......”他顿了顿，笑道，“现在看来形象气质确实不错，你跟我来吧。”

周颜跟着周凌上楼，经过二楼时，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封建王朝等级森严，上下尊卑，红楼梦的故事里虽然没有明确是哪一朝，哪一代，不过作者曹雪芹生活在清早期，故事中的一些礼教观念是参照清代来编写的，例如，奴才这种自称，在明代就是没有的！”

周凌见周颜驻足，解释道：“这是在给演员们上课，剧组可是专门请了红学家来讲课，还安排了琴棋书画古代礼仪的课程。”

周颜点点头，他知道，这正是87版《红楼梦》能成为经典的原因。剧组用了将近一年时间，让演员们沉浸在《红楼梦》的世界里。这种近乎偏执的认真，在后来的影视制作中几乎绝迹。

“周颜，你看过《红楼梦》吗？”周凌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看过。”周颜说道，“我爷爷和爸爸都是红迷。”

这是实话，前世的爷爷总爱在夏夜摇着蒲扇，给他讲“金陵十二钗”的故事，那些故事像月光一样，温柔地洒在他的童年里。

周凌闻言笑着说道：“那挺好，剧组现在已经招募了不少年轻演员，不过那群年轻人在进组之前，对《红楼梦》这部书了解的并不多，你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周凌直接推开门，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房间里烟雾缭绕，屋里几个人都是昨天见过的。

正对着门口的，正是王扶琳导演。他今天换了件灰色中山装，眼镜片后的目光依然锐利。

“王导，您好！”周颜道。

王扶琳抬起头，目光在周颜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变得异常严肃，看了一会儿，接着起身到了周颜的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突然说了一句：“小周，你怎么长得这么高啊！”

周颜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没等他问明白，就听到一旁的周凌也跟着说：“刚刚我也没注意到，经王导您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确实是长得高了点！”

昨天在包间坐在主位的那个老人也是一脸惋惜的说：“可惜了，可惜了！”

王扶琳一脸沮丧的看着周颜问道：“你身高得有一米八吧？”

周颜多少猜测到一点，只是老实的回答道：“一米八五！”

王扶琳啪一声一拍脑门，摇着头说道：“昨晚上还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身高太高了！他这个子和侯长榕一样，没法演啊！”

周颜知道王扶琳说的侯长榕也是《红楼梦》剧组的演员，后来还在剧中演了北静王跟柳湘莲两个角色。

周颜还是礼貌性的问道：“王导！什么太高了？”

王扶琳没说话，那位老人回答说：“就是说你的个子长太高了，周小同志，知道我们准备找你演哪个角色吗？”

老人也没想等周颜回答，直接接着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是《红楼梦》剧组，昨天我们见过你之后，王导的意思就是想要找你来扮演贾宝玉，化上妆试试看合不合适的。”

贾宝玉！不是吧，居然找他有扮演！可自己也不是大饼脸啊？或许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皮肤异于这个年代的白皙干净？

周颜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颜值，把小说里用来形容偏偏美男子的词摘出几个来都对得上，但详细的说有几点，那就皮肤够白够干净，眼睛大而有神，鼻梁坚挺，脸型有立体感，特别是侧面极为好看。

周颜还未来得及欣喜，便想起方才王扶琳、周凌与那位老者接连道出的“可惜”。试镜的服装尚未上身，难道竟要就此出局？

那位老人见他神色变幻，温言解释道：“你既熟读《红楼梦》，当知宝黛钗初登场不过垂髫年纪。虽说影视改编自有艺术处理，但人物年龄的视觉呈现终需合乎常理。”他说着轻轻摇头，“你这么高的身量，若是与黛玉宝钗的演员同框，镜头里怕是竹枝傍着青松了。”

周颜闻言忽觉啼笑皆非，世人皆道男儿当有昂藏七尺，谁料这令同龄欣羡的身高，反成了叩不开大观园的门环。

若是矮上几分，尚可效仿邓洁老师穿云靴、垫木屐——当年她正是凭这般巧思，将凤姐的八面玲珑凝在不足一米六的躯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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